白髮青年微笑,掌中隨意射出一道光,於是無名又乖乖閉嘴了,即便想開口,嘴巴也被封住了。
溫情在一旁笑的花枝招展,一頭雪白的髮絲迎風飛揚,看起來雖然另類,卻也絕美。
這一幕很溫馨,就連這個羽化神族新加入的成員臉上都掛着淡淡的微笑,對這一行人又多了幾分好感。
“你叫什麼名字?”白髮青年忽然問他。
這個能被羽化神族委以重任的年輕人極爲出色,一隻腳已經邁入了皇者境,假以時日必將破格成皇。
年輕人答道:“我姓林,名影漠,主人可喚我影漠。”
白髮青年微笑着點了點頭,不再開口多問。
再一次橫跨星域時,落腳的地點是起源地,昔日這個已死的地域,現如今似乎又活了過來。
這種“活”絕不僅僅只是萬物復甦,連高大雄偉的巨城彷彿也是新建的,從老遠看去,這個地方已是人滿爲患,絕無昔年那般蕭索。
白髮青年走在嶄新的街道上,街道上的每一個人卻將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以及隨他同行的人員。
“我似乎看到一個不該出現的人。”酒樓上撫琴的女子淡然說道。
“難道那些關於他的傳聞都是假的?”有人不假思索說道,不由多看了白髮青年幾眼。
“天下又要大亂了!”女子搖頭輕嘆,獨奏一曲離殤,以此慰藉心靈上的傷口。
白髮青年卻不知道,此刻他已經引起很多人注意,暗中更是有人心驚肉跳,聲色俱厲。
長街寂寂,這個人滿爲患的街道現在卻變得鴉雀無聲,唯有白髮青年一行人獨自緩慢走着。
這時,長街的盡頭忽然傳來了騷動,前方傳來震耳欲聾的鐵蹄聲,殺氣騰騰,宛若千軍萬馬過境。
“起源已封,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殺無赦!”
爲首的男子身高九尺,身披鋼鐵戰甲,跨坐一頭火麒麟,全身上下僅露出一雙火熱的眸子,威風凜凜,霸氣無邊。
這時,人羣中傳來一陣淡笑聲:“天帝走狗什麼時候囂張至如此?”
白髮青年側目,這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那張英俊的臉上還帶有些許稚嫩,卻無法掩飾住他的怒容。
讓白髮青年較爲動容是少年身邊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大概同無名年紀相差不大,卻沒有無名那麼老成。
小男孩小手僅僅握住少年修長的大手,忽然道:“哥哥,這次我們真的能見到母親麼?”
少年愉快的點了點頭,笑道:“我們很快就能見到母親了,不遠了,很快的。”
小男孩不知道的是,他父母早已戰死,而這個少年之所以出言不遜,卻也不過是爲了領死而已。
天人兩隔,這大概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了吧!
少年已握緊了劍,一步步拉着小男孩走出了人羣,忽然低頭對弟弟說道:“大哥這輩子沒什麼本事,死在我手裡的天界之人已不下百人,我算是賺夠本了。”
小男孩輕輕點了點頭,隨着少年一步步走去,小小的臉上無任何畏懼之色。
“螻蟻,藐視天帝法度,找死!”爲首的男子一槍刺來,空氣層炸開,冰冷的長槍宛若毒蛇般直取少年頭顱。
少年冷笑一聲,身影數度閃現,如反應靈敏的狡兔,剎那間騰空而起,一劍殺向爲首的男子。
白髮青年面無表情看着這一幕,林影墨卻忍不住一陣搖頭,似已看到少年悲慘的結局。
他想出手,只不過沒有得到白髮青年的允許,他不敢冒然出手,如果背道而馳必將引來白髮青年的反感。
少年並沒有出意外的倒在了血泊中,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已是萎靡不振,神情卻得到極大滿足。
是的,黃泉路不會寂寞了,那個看不清面容的背影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帶着他離開了這個世界。
“師尊,爲什麼不救那個大哥哥?”溫情如寶石般的大眼睛瞅了瞅白髮青年,而後又沉默的地下了頭。
白髮青年回答道:“世間萬物生死有定,強者擊殺弱者,這本是世間生存的法則。”
溫情瞟了一眼白髮青年,又道:“可是師尊明明可以救他的呀!”
白髮青年蹲下身,凝視着溫情大眼睛,嘆道:“我可以救他,可我卻救不了人間萬界每一個人。”
他將溫情抱起來,又道:“弱者需學會生存,如果弱者無法適應,那麼淘汰也是必然的事。”
溫情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落在那個痛哭的小男孩身上:“他還小,師尊能不能救他?”
白髮青年點了點頭,撥開擁擠的人羣,抱着溫情來到了小男孩身邊,將溫情放了下來纔開口說道。
“你敢不敢殺了他們?”
小男孩點了點頭。
白髮青年又道:“我給你一把刀,你去殺光他們每一個人。”
白髮青年真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刀,真的遞給了這個乖巧的小男孩,小男孩接過匕首,直接向着那些人走去。
酒樓上撫琴的女子輕嘆道:“真的是他,連作風都是完全一模一樣。”
“這些人有麻煩了!”男人嬉笑道。
女子卻不理他,依然盯着白髮青年,而白髮青年卻注視着小男孩,溫和的眸子裡平靜的如一面湖水。
這時,除了白髮青年一行人,以及樓上的男女,幾乎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笑容裡充滿了深深的譏諷。
看到這一幕,撫琴女子搖頭道:“無知的凡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神的可怕。”
男人輕笑道:“世人愚昧缺乏神的榮耀,人因有罪,所以要接受命運的懲罰。”
爲首的天界男子一臉疑惑,那個白髮青年舉動讓他有些不太理解,儘管白髮青年看起來很是不凡,但要讓一個小男孩來殺他,這豈非癡言妄語?
“請問閣下是誰?”他問白髮青年。
白髮青年道:“無名無姓,你儘可忽視我。”
天界諸多強者愕然,這個回答有些差強人意,有人已經開始怒了,嘴角肌肉不停抽動。
而這時,小男孩爬上了神獸背上,用手中極爲鋒利的匕首割下了其中一個人的頭顱。
這一幕着實震驚了不少人,圍觀的人羣一下子充滿了恐慌,白髮青年一行人卻走進了酒樓,那個小男孩依舊在肆無忌憚收割着生命。
“啊……該死!你究竟做了什麼!”那爲首的男子衝着白髮青年背影大吼,憤怒的表情似恨不得啃氣骨頭,喝其血肉。
噗通!
下一刻,他的頭顱就被小男孩割了下來,小男孩面無表情的又爬了下來,又繼續向其他人走去。
酒樓裡面每個人都在盯着白髮青年,他們當然不會相信那個小男孩能做到這一切。
桌上有酒有菜,只有巨人沒有走進來,兩個看似妖孽的小孩,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還有一個看似保鏢的年輕人。
這一切都讓忍不住猜測這個白髮青年的身份,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猜的出來,知道他身份的人卻不敢面對他的人。
白髮青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林影墨倒了一杯酒,這個簡單的動作着實讓林影墨受寵若驚,這個男人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無情。
這時,那個小男孩忽然出現在酒樓門口,渾身鮮血淋漓,那張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冷漠,冷冷的凝視着白髮青年。
“我要拜你爲師!”
“你爲什麼要拜我爲師?”
“因爲你會教我殺人。”
“可是我已經有兩個弟子了。”
“我將來會比他們更強。”
“你叫什麼名字?”
“上官雲飛。”
上官雲飛走了進來,在並沒有得到白髮青年示意在就走了進來,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冷漠,安安靜靜的站在白髮青年面前。
白髮青年微笑道:“我好像沒有讓你進來。”
上官雲飛道:“你只是沒有開口,你也不需要開口,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不錯!”白髮青年稱讚道:“去換一身衣服,我們等你。”
上官雲飛點了點頭,轉身就走進了酒樓後院,他不用去問,自然會有人給他帶路。
白髮青年忽然淡笑道:“這孩子是個很好苗子。”
“口無遮攔,目中無人,我倒是覺得他像個庸才。”無名聳聳肩,一臉孤傲的說道。
白髮青年搖頭道:“你不如他,現在將來你都不如他。”
雖然無名憤憤不平,可也不敢在自己師尊面前過於放肆。
“師尊,那我呢?”溫情如藍寶石般的大眼睛凝視白髮青年。
“你也是如此。”
“哎,師尊盡說打擊人的話。”
“好了,”女人安慰他們道:“你師尊之所以這麼說,那也是爲了你們好,還不是希望你們更加努力些。”
她給可愛的溫情飯碗裡夾了一塊肉,笑道:“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吃飯。”
“嗯,好嘞!”溫情又愉快的笑了。
這時,已經換洗完畢的上官雲飛走了過來,直接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吃起飯菜。
這座酒樓飯菜還算可口,掌櫃爲人挺厚道,這期間又送上了幾瓶免費的白酒,說是孝敬衆位大爺的。
“這人真勢利。”上官雲飛隨口說了一句,又埋頭苦幹了。
他吃飯的速度很快,像是好幾天沒有飽餐一頓似的,直到足足吃了三大碗,他才滿意的打了個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