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掃蕩萬里虛空,大地千蒼百孔,屍骨堆積成山。
那隻白骨手掌在大地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滅殺了不知多少強者。
狂風肆掠萬里,皇者氣息充斥天地間,那隻白骨大手卻已緩慢消弭,掌下依然還有人在喘氣。
煙火終於完全消退,大地上一塊塊血肉蠕動,一滴滴鮮血凝聚。
玄琴已重組,帝子亦心有餘悸的打量着巫神,這個可怕的劊子手。
遠方龍影在大口咳血,始皇鏡佈滿了裂紋,一臉怨恨的盯着巫神的人。
與此同時,又有數道氣息開始溢出,赫連文軒、赤炎、北帝、靈禪子這些強大的人都未在掌下斃命。
劍無敵眸子裡充滿了戾氣,殺意前所未有的濃郁,像是要破體而出,化爲無上殺劍。
他陰沉道:“你將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巫神陰笑道:“你應該感謝我,這樣豈非省事的多?”
劍無敵忍住了心中殺意,轉過頭對玄琴道:“如果你下次遇到巫神一脈,滅光他們即可。”
巫神依舊陰笑,眸子翻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是我爲什麼要聽你的?”玄琴冷冷說道。
他知道這個人可怕,非常的可怕,異常的可怕,甚至比見過的每一個人都要可怕。
可問題的關鍵是,他爲什麼要聽這個人的話?
當一個驕傲的人遇到另外一個驕傲的人,這類事情往往不可避免。
劍無敵微怒,喝斥道:“因爲我是你師祖,這個理由可夠?”
他話剛落,所有人都露出震驚之色,難怪玄琴修爲如此逆天,原來背後有一尊這麼強勢的師祖。
龍影臉色微微錯愕,這混蛋居然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逆天的師祖,這真是大逆不道。
巫神忽然道:“小子,你我又見面了。”
“可是我不想見到你。”玄琴掃了他一眼,冷笑着說道。
巫神笑的更加陰險,讓人更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轟隆!
天地轟鳴,虛空大破滅,方天畫戟破滅空間之門,石皇邁步而出,陰森森盯着巫神及劍無敵。
緊接着,巨人皇現身高天,渾身皇者之力澎湃,一雙天燈般的眸子飽含無窮恨意。
玄琴臉色更加蒼白,又有兩大古皇現身,看樣子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巨靈王渾身一顫,恭敬的跪在巨人皇面前,“遠祖,您終於覺醒了。”
巨人皇不加理會,面對巫神冷冽道:“恩怨不分就施以毒手,閣下好陰毒的手段。”
巫神陰森森的笑,血紅的眸子肆無忌憚來回掃蕩,最終還是落在了劍無敵身上。
“看這情景,你我是必須結成聯盟了。”
劍無敵沒有吭聲,沒有吭聲那是不是表示默認了呢?
巫神又道:“你要確保玄琴不受到任何傷害,又如何抵擋他二人聯手一戰?”
劍無敵冷冷道:“巨人皇交給你,我去殺石皇。”
巫神點了點頭,好像也沒有什麼比這更好辦法了。
帝子冷漠站在虛空,跟玄琴的距離不是太遠,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冰冷氣息。
玄琴未言,邁出一步,運轉虛空不滅神拳,蓋世一拳粉碎虛空,直接轟向帝子。
這一場驚世一戰再次得到延續。
兩人巔峰對決,形勢駭人,戰至癲狂,鮮血淋漓亦慘不忍睹。
而在隱秘的虛空中,沉寂的赤炎頓時出手了,這是一個機會,是一個絕殺玄琴的大好機會。
嗖!
千丈戰劍滅殺而下,在那混亂的煙雲中金色戰劍宛若永恆之光,那個地方異常璀璨。
玄琴臉色未變,身影如虯龍沖天而起,然而那恐怖的金色戰劍太過於霸道,不可抵禦。
那戰劍已殺入他胸膛,赤炎的人也已來到了他面前,一頭黑髮亂飛,冷漠而無情。
如果這世界有讓玄琴痛苦的事,那麼一定是來自兄弟的背叛。
這是不是蒼天有意而爲之?還是老天對這個年輕人刻意給予的懲罰?
這些可能都有吧!
玄琴陷入了死寂,沒有怨恨,沒有開口,也沒有心中冥頑的殺意。
這是不是他心中只能痛?是不是這痛已讓他變得麻木,已讓他變得不知道該怎樣應對這一切?
那他是不是又在等,等一個開口的理由,或者一個並不需要藉口?
冷,赤炎的臉色冷的可怕,亦蒼白如雪,他的人彷彿從冰天雪地走出來的一樣。
他的眸子裡有黑色也有白色,兩種完全不一樣的顏色匯聚成了一個人的冷漠。
“知不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做?”
赤炎冷漠開口,聲音宛若從深淵裡面傳來,沒有一個人與生俱來溫暖,完全被“冷”取代。
玄琴依然沒有開口,逐日滅龍劍的神性在破壞他的生機,血在流,劍依然未拔出。
赤炎又道:“你這一輩子有沒有做過內心愧疚的事?”
玄琴沒有做過,無論是師門裡面還是在外面這些年,他都沒有做過。
也許他殺錯過人,也許他也恨錯過人,可是他的確沒有愧疚。
有的人該死,而該死的人絕不會活着,這大概就是他的道理,從未有過任何愧疚。
帝子在一旁安靜的站着,臉上同樣沒有任何表情,沒有驚訝,赤炎之所以這麼做像是早就知曉了似的。
劍無敵卻搖頭嘆息,轉過頭又衝向了天外,殺向了混亂的大宇宙,石皇聳立在那個地方。
石皇的威脅遠遠大於赤炎。
可是有人卻不這麼認爲,龍影怒火攻心,絕美的臉上已是一臉戾氣,手中始皇鏡兇光大盛。
嗖!
始皇鏡的光劃破了虛空,破滅層層煙霧,蘊含龍影滔天怒火的一擊就這麼掃滅而出。
“住手!”赫連文軒大吼,天戈出擊,打碎了那道光。
“你爲什麼阻止我?”龍影殺意滔天,嬌軀瑟瑟發抖。
赫連文軒沒有理會她,卻來到赤炎身邊,拔出了插在玄琴胸口的劍。
劍出,鮮血飛濺,玄琴熾熱的血水濺滿了赤炎一身。
他卻不再理會赤炎,也未曾理睬赫連文軒,冷冷來到了帝子面前,“再戰!”
“再戰”這兩個字彷彿用光了他所有力氣,可是他那浩瀚般的殺意卻已肆無忌憚籠罩這片虛空。
帝子臉色微變,不做任何思慮,就從那個地方殺了過來。
兩人拳腳碰撞,大片大片神輝綻放,血與骨在虛空綻放出最美麗的花。
“你錯了,錯的一塌糊塗。”赫連文軒瞟了一眼大戰的玄琴,對赤炎平靜說道。
聞言,赤炎歇斯底里狂吼:“我沒錯,我何錯之有?”
赫連文軒搖頭道:“你真的無藥可救了。”
赤炎瘋癲的狀態似已不可遏制。
赫連文軒嘆了一口氣,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他說:“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兄弟。”
赤炎怒意更盛。
赫連文軒又笑了,笑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你如果再出手,我會殺了你。”
他冷冷的離開了,亦如玄琴那般殺意狂涌,衝殺向了巨靈王。
這是不是他已將心中恨意轉移,轉變爲了殺意?
赤炎收起了逐日滅龍劍,一個人冷冷屹立在虛空,像是迷途中不知所措的浪子。
他的劍彷彿也失去了光彩,神性之光黯淡,亦如此刻他那已成死灰的心。
“你現在該怎麼辦?你難道不殺他了?”夕瑤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絕美的眼眸卻死死盯着赫連文軒,毫無掩飾的釋放出冰冷的殺意。
可是,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更加恐怖的殺意向自己掃來,令她全身忍不住毛骨悚然。
“你可以向他出手試試。”赤炎冷漠開口,殺機畢露。
夕瑤閉嘴了,赤炎的冷漠讓她膽寒,他的殺機已籠罩了她的人。
這是警告,**裸的警告,她相信這個令人着迷的男人真的會殺了她,這絕非駭人聽聞。
赤炎卻不在面對她,轉身就走,越走越遠,一個人的背影竟然可以那樣孤寂,那麼的孤獨。
她忽然也跟了上去,也許只不過是她覺得這個男人太可憐了,僅此而已。
赤炎離開了,她也離開,可是前路在哪裡?他們要到哪裡去?那個地方是不是還會有不滅的情義?
他已經不需要這樣情義了,真的不需要了。
玄琴平靜的掃了他一眼,這份情算是徹底埋沒了。
就在這時,遙遠的遠方忽然傳來淒厲嘶吼,那片虛空大破滅,石皇肌體破碎,石血飛濺。
他渾身氣息紊亂,皇者神力起伏澎湃,石質軀體已佈滿裂紋,像是遭遇到了可怕的大碰撞。
劍無敵真的太可怕了,以神王之境重創神皇,這堪稱神話奇蹟,超出了世人對神王境的認知。
石皇一頭銀髮狂舞,剛毅的臉上已是冷漠如冰,對上僅有神王境的劍無敵,可是他卻已力不從心。
方天畫戟斬破大宇宙,皇者神力掃蕩百萬裡時空,可是卻依然無法阻擋那殺來的戰劍,依然無法抵禦那冷漠的人。
難道這混亂的大戰已將塵封於現在?
這一切並沒有這麼簡單。
這場混戰還在繼續,剩下不多的人無一不代表着巔峰戰力,優勝劣汰,這本是人類生存的法則。
巨靈王幾乎快要倒下了,各個年輕的王一併出手,他自知自己無法阻擋,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