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侮辱,一種對神靈的侮辱,可這事偏偏有人做了。
這個人當然是琴羽,琴羽臉色依舊冰冷無比,十指伸縮,蕭條的琴音化爲了萬千執刀魂靈,浩浩蕩蕩的對着鬼母與鬼聖衝了過去。
玄琴冷笑,寬大的袖袍一揮,蓋世一拳接踵而上,直接轟在鬼聖的軀體上。
他的腳也不曾閒着,右腳神火浩蕩,猛然踢在鬼母乾屍般的肉身上,其勢簡直冷酷的令人害怕。
所有再次大驚,那可是神階強者,而不是一擊不堪的廢物。
所有人戰慄,玄琴簡直強大的令人無法戰勝,也令所有人心中惶惶不安。
這樣的人在年輕一輩豈非無敵人間?豈非星空下最強?
人羣裡又沉寂了,雷電消逝,黑色雲端上也一併沉寂了,卻又似風雨前夕。
玄琴負手而立,臉如寒冰:“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神階蓋世強者?”
鬼聖鬼母臉色皆發青,漆黑的瞳孔此步不離的盯着玄琴。
並非鬼聖不強,而是玄琴太過於強大,他的可怕的戰力簡直非人力可比。令人無比諷刺的是,玄琴卻還沒有邁入神階。
這豈非一個笑話?一個對於神階強者的笑話?
只不過這個笑話卻一點都不好笑,反而充滿了譏諷的意味。
玄琴冷笑,近段時間來他的修爲在呈幾何式的增長,初入神階的強者在他眼中已不夠看了。
他笑了笑,又道:“神階強者也不過爾爾,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鬼聖一言不發,一黑一白的身體已在瑟瑟發抖,佝僂着身體,看起來彷彿變得更老。
聞言,鬼母厲聲道:“玄琴你會後悔的!”
“哦?”
“哼!”鬼母冷哼。“烽火本就僅剩幾尊神階強者,你若擊殺我們,你必將與整個烽火爲敵!”
玄琴臉色一冷。“你在威脅我?”
“絕不是威脅!”從她語氣裡不難看出,她已對玄琴充滿了畏懼。
玄琴猛然大笑,過看很久,臉色又冷了下來,一字一字道:“你認爲我會懼怕與烽火大陸爲敵?”
“沒有一個人不怕!”
玄琴搖了搖頭,冷笑:“你錯了,我在妖界時,就敢與整個妖族爲敵,難道你會認爲我會害怕?”
鬼母一臉森然,滿臉的怨氣彷彿化不開的鬼氣。
玄琴又道:“你可知道我那時修爲怎樣?”
“那你處於什麼境界?”鬼母竟然問了,她的臉變得更加鬼魅。
“化神中期!”玄琴仰天大笑。“化神中期我就敢與妖族爲敵,你竟然會認爲我害怕?”
玄琴當然不會害怕,可是鬼母害怕了,所以她選擇率先出手。
陰雲攏聚,鬼氣森然,鬼母一聲厲嘯,手中權杖猛然飛到高天,綻放出萬道森怨的黑芒。
本就漆黑的星空僅此一幕,彷彿裹上了一層布,黑色布匹又彷彿揭開了通往人間的死亡地獄。
虛空下一片黑暗,鬼霧四起,一羣厲鬼猛然現身高天,令人驚悚的嘶吼聲似真的從地獄襲來。
玄琴笑了,見到以這一幕他竟然笑了,冷笑聲還未斷,一顆漆黑的珠子從他額頭飛了出來。
古樸的珠子,黑色的邪煞之氣,天地已在扭曲,圍繞着鎮魂珠形成了個巨大的漩渦。
“吼…吼…吼…!”
厲鬼厲嘯,空洞的眸子裡鬼氣急劇流失,如旋轉的洪流般瘋狂的衝進鎮魂珠。
所有的厲鬼再度發出震天的咆哮,瘋狂的往前衝,欲抵禦鎮魂珠可怕吞噬之力。
可惜這一切都只是徒勞,這些厲鬼不過只是在做些毫無用處的無用功而已。
世間幾乎沒有鬼魂能夠抗衡鎮魂珠,除卻那道蓋世魂影,恐怕天地間再難找出另一個人。
鎮魂珠的兇殘,玄琴可是深有體會。
鬼母笑不出來了,臉上寫滿了驚恐之色,人已忍不住厲嘯:“你竟然擁有鎮魂珠!你怎麼可能擁有鎮魂珠!”
這時,玄琴卻笑的更加燦爛,天地間彷彿裹上了寒冰,殊不知,他的笑卻是一種冰冷的笑。
他從不會懷疑鎮魂珠的噬魂能力,冷冷瞟了一眼驚悚的鬼母,一臉不屑,已然衝向了鬼聖。
恰巧這時,鬼聖也悄然出手,一黑一白的身體一分爲二,兩尊鬼聖,修爲卻不見下降,依舊駐留與神階。
這豈不是兩尊神階強者?
風急如浪花,鬼聖的兩尊身體左右夾擊,不斷打碎虛空,以此抗衡狂野的玄琴。
陰雲旋轉,駭人的森怨之氣如刮骨的鋼刀,若是一個般化神期修者,恐怕早已化爲了飛灰。
玄琴並非化神期修者,對於這一切他已無所畏懼,他眼裡只有鬼聖,也就只有鬼聖能入他法眼。
神罰長鳴,他人已握劍,熾熱的神罰已絞碎虛空,逼得鬼聖嘶吼不斷。
然而就在這時,深淵傳來可怕的低吼聲:“啊…!該死的易千凡,我一定要殺你了。”
吼聲驚動天地,整個魂嶺劍冢惶惶不安,因深淵的激戰,被封印的魂嶺劍冢彷彿要沉下深淵。
嗖!
一條黑色人影沖天而起,風無情全身的不滅邪氣化爲一隻通天大手,對着深淵猛然拍了下去。
這般偉力!這般暴戾的手段!若如被擊中,易千凡還能有命嗎?
一行人臉色大驚,尤其是欣瑤,欣瑤的臉色蒼白無比,已毫無血色。
她人已不敢想下去了,易千凡的生命就是她的生命,她人瞬間衝了深淵。
對她而言,這世間絕沒有任何人的性命能比易千凡重要,哪怕是玄琴。
“快點攔住她!”琴羽猛然大吼,竟然也一併衝進了深淵。
又有一個衝了下去,風無情冷色更冷,嘴角更是露出一條冰冷的弧度,他滿意極了。
“該死!”逆月震怒,天輪憑空而現,化爲了一道冷酷的白光旋斬向風無情。
與此同時,冷雙顏與慕容嫣也瞬間出手,各種神術瘋狂打擊向風無情。
可是幾人的攻勢卻絲毫不見成效,風無情本修爲本就極爲可怕,但這樣卻也徹底的激怒了玄琴。
“風無情,我兄弟若傷了一根汗毛,我將屠盡你獵神一族。”玄琴一劍逼開鬼聖與鬼母,真身大步邁出直接衝進了深淵,只留下一道虛身全力抗衡雲端上的兩人。
冷,深淵無比陰冷,彷彿有着亙古不化的冷意,且四周絕壁凝結了深厚的寒冰。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極其冰冷的寒冰顯然已有了些年月,玄琴卻直接忽視了這些。
他現在在意的只有易千凡,易千凡呢?易千凡人又在哪裡?
易千凡半跪在地,關節上的斷骨戳破了他的體表,原本手中琉璃神劍現在卻插在冰塊上。
他還沒有死,他臉上還有笑容,只要看到玄琴,他的人總會露出笑容。
玄琴卻笑不來了,臉色變得更冷,十指緊握,額頭青筋凸現,彷彿一尊人形冰塊。
深淵之上一片漆黑,看不到光,玄琴卻擡起頭,猛然大吼:“風無情,我滅了你!”
轟隆!
天地動搖,恐怕的萬丈神罰從深淵底下劈了上來,天地一片惶惶,神霞之輝瘋狂四溢。
這一劍匯聚了玄琴所有憤怒,這一劍包含了他所有的修爲,這一劍更是滅殺了千百年前就已聞名烽火的鬼母。
碎肉漂浮,鬼母一分爲二,已死的不能再死,風無情亦倒地不起,一條被斬斷的手臂落在不遠處。
鬼聖呢?
陰雲散開,鬼霧漸散,天邊已現黎明,第一縷的曙色正照在鬼聖臉上。
他的臉亦蒼白如血,那一半白色的身體已於天劍九訣下覆滅,他的人顯得更虛弱了幾分。
這時,一團柔和金色光暈從深淵沖天而起,玄琴幾人從光暈裡面走了出來。
輕輕放下了易千凡身體,玄琴又冷冷的朝着風無情走了過去,全身煞氣亦如鬼神。
他走的很慢,邊走邊道:“風無情,別以爲你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玄琴殺意更濃,語氣更加冷酷:“殺你不過屠狗,所謂的未來之神,在我眼裡只不過是一羣螻蟻。”
風無情一言不發,傷勢嚴重無比,因玄琴的煞氣,他竟然無法動彈,只能坐着等死。
玄琴冷冷道:“你真認爲你能與我抗衡?”
風無情笑了,他竟然還能笑出來:“玄琴,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修爲超絕。”
玄琴聽着,他人已蹲了下來,蹲在風無情身邊。
風無情笑道:“但你要知道,同階你並非無敵,除卻夏如雪與星雲,還有一人,只有那人才是真正的無敵同階。”
“你廢話太多,你可以去死了!”玄琴掌指間神華暴漲,金色的神光化爲一柄金色小劍,直接鑽進了風無情眉心。
風無情死了,一尊未來之神就此隕落,這已是他擊殺的第二尊未來之神。
另一邊,鬼聖全身都在發抖,玄琴的可怕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尊大乘期修者竟然可以真的擊敗神階無上強者,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嘆息聲響起,鬼聖懊惱,他真不該降臨此地,本以爲以神階強者絕對能夠鎮壓所有人,可是他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做錯事了的人,並非一個都能得到原諒,玄琴也根本不打算放過他。
若如放任鬼聖離去,誰知道鬼聖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所以只有鬼聖滅亡,他纔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