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載的這些個孩子,究竟是什麼人,他想這樣問,但他還是沒有開口,因爲他們只是個孩子。
“你的口氣很大。”濃煙內部又傳來了聲音,語氣冰冷之極。
“向來如此。”玄琴笑的愈加邪惡,對着那團煙雲又道:“你說完了?”
“說完了。”
“那你可有遺言?”
“找死!”
漆黑煙雲內翻滾不已,與此同時,八道人影走了出來,他們個個消瘦如骨,身披一件黑色披風,那雙雙恐怖的眸子,燃燒着妖火。
“小鬼,你知道我們是誰麼?”有人問,沙啞着嗓子。
玄琴笑道:“不知道,我也不敢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如何讓老人忘卻這段往事。”
說話間,玄琴衝向了虛空,五指併攏,可怕的一拳逆行而上,一拳轟擊八人中央。
玄琴出手超快,雷厲風行,對於該死的人他從來不會手軟,心慈手軟,一直也不是他的風格。
轟…!
可怕拳勁無人可阻,剎那間有人粉碎,屍骨化作一團紅色血霧,連骨渣都沒能留下。
“啊…該死!他竟然殺了老三!”有人大吼,那是一尊手持一根巨大石棍的消瘦男子,從玄琴身後棒砸了下去。
“螻蟻!本不屑擊殺你們,但爲了老人能安心,你們不得不死。”
玄琴冷笑,豁然轉過頭,眸子中射出兩束金色神光,神光犀利如刀,宣判着一干人等死刑。
就在這時,一柄長刀突然殺向玄琴,可怕的刀芒夾着一陣冷風,冷風吹動了玄琴黑髮,露出了那張極爲英俊的臉。
玄琴無動於衷,僅伸出了一根手指,修長的手指,竟似利劍般,穿透身前的人影。
這些所謂的妖,一個個修爲低下,根本無法阻擋玄琴一根手指頭,八人當中最後一個很快就倒下了。
魔雲懸空,方圓千里不見一縷陽光。
破敗的古城,城上刻滿了歲月的斑駁痕跡,上方懸掛有一道醒目大旗,大旗上“凌雲主城”四個大字彷彿有着令人折服的神力。
古城雖破敗,但卻流露出數股強大的生機,各種奇異的神光亦摻夾在其中。
這便是凌雲主城,古老之極,在烽火大陸卻極富盛名,也是踏上風火煉獄的必經之城。
青磚鋪路,街道行人各異,當中不乏奇異服飾的青年,也有鬚髮皆白的老者,更有大同小異的妖獸。
魔雲越發濃郁,天色陰沉無比,三千里外風雲鉅變,八方雲動。
古城內,喧囂的街道上,玄琴仰視着那杆有着神力波動的大旗:“神靈鮮血鑄就的大旗,果然非同一般!”
蕭月道:“這裡強者如林,看來又是一場角逐了。”
青虎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我們來這不就是期待這樣競爭麼?”
“這次我也要大顯身手。”冷雙顏嚴肅道:“若以以往的柔弱,我怕我將不再是我。”
玄琴看着幾人並沒有開口。
當每個人面對諸多競爭對手時,總能激發出潛在的鬥志,他也能理解,他也渴望看到。
“我要成爲一個吃貨,我要吃遍風火煉獄,誰要是不讓我吃,我跟誰急!”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衆人一陣喧譁,能說出這樣話的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喧囂的街道,熙熙嚷嚷的人羣,他們再次順着街道前行,一路上不少行人向他們投去目光,他們淺笑,不以爲然。
已是正午,仍不見陽光。
天空陰沉沉,街道上行人開始變少,再往前走,已經看不到人影了,但卻看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酒樓。
如此奢華氣派的酒樓,爲何會建立在這裡?沒有多少客人的酒樓,掌櫃又如何能賺錢?
玄琴沒有去想這些問題,他們想要進去,但卻被人攔住了。
“這裡你們不可以進去!”一個身着華服的門童將他們攔了下來,臉色盡是不屑之情。
“爲何?”玄琴疑問。
“能夠進去我們酒樓之人,都是身份顯赫王公貴族。”門童以鄙夷之色看着幾人,“而你們,我實在找不出平凡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孃的,什麼狗東西!”蕭月大怒:“你知道我們是誰麼?別說是你,就算是你家主人也不敢用這等語氣跟我說話。”
玄琴苦笑,不由低頭看了眼自身的白色長袍,這一路行來長袍上早已沾滿了灰塵,確實不像有身份之人。
青虎極度不滿,嚷着銅鑼般的大嗓子,吼道:“你還想不想娶老婆?你還想不想要小雞雞?再不讓大爺進去,大爺滅了你!”
就在這時,玄琴忽然笑了起來,他之所以笑,那是因爲有人在看他,他也擡起頭,同樣看着這個人。
這是一名年輕人,他趴在酒樓窗戶上,身着一件與玄琴身上一樣的白色袍子,笑着與玄琴同樣的笑容。
他看着玄琴,對門童揮了揮手,道:“讓他們進來!”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有着某種穿透性,同樣有着讓人無法拒絕理由。
“感激不盡。”玄琴向他點點頭。
這名年輕人點了點頭,笑着看着他們走進了酒樓:“有點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酒樓的大廳鋪了層紅色地毯,玄琴他們走在紅地毯上,順着紅地毯一直走到了二樓。
二樓很寬,精巧的桌子旁邊,早已坐滿了幾十人。
他們大多年輕人爲主,當然也有那麼幾個鬚髮皆白老者,當中最讓玄琴倍感吃驚的有五人。
一個虔誠的和尚,一個漂亮的少女,一個孤獨的男子,一個冷笑的少年,還有窗戶外面那個溫文爾雅年輕人。
“又來了一羣送死的。”那個冷笑的少年用小刀修着指甲,那雙好看的眸子始終看着自己手上旋轉的小刀。
窗戶前,那名白袍年輕人依舊笑着看着玄琴,他想知道玄琴該如何處理這個問題,不只是他,還有那個女人。
蕭月大怒,就要出手,但玄琴攔住了他,並且笑道:“ 你不是他對手。”
“哼!”蕭月怒火未消。
玄琴笑了笑,拍了拍蕭月肩膀,緩緩坐在酒桌旁邊。
那個孤獨的人還在喝酒,和尚依舊虔誠無比,那個漂亮的女子卻朝着玄琴走了過來。
慕容嫣非常愉快的說道:“你很獨特。”
“你也是。”
“你爲何而來?”
“爲了兄弟,爲了神蹟,但絕不會是爲了你。”
“但我卻是爲了你。”
玄琴不語,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真的絕豔天下,淡粉色的長裙,輕靈出塵,有着不遜冷雙顏的面容。
她的笑也是那麼明媚動人:“你不懂的憐香惜玉,要知道,一個漂亮的女人是很孤獨的。”
玄琴疑問:“爲何選擇我呢?”
“因爲你足夠強大,但我有一點不解。”慕容嫣笑了笑,緩緩坐了下來,坐在玄琴對面:“你爲何不直接殺了他?”
“他”當然是指的用刀修指甲的年輕人,這樣的話恐怕也就只有慕容嫣才說得出口。
玄琴沒有開口,蕭月幾人也都沒有說話。
慕容嫣笑了笑,又道:“你要是殺他,我幫你擋住所有強敵,這樣你的朋友,還有你的女人,都不會受到波及。”
她的聲音很好聽,可這很好聽的聲音,卻帶來極其壓抑的氣氛。
微笑的人還是在那裡笑,喝酒的人還是在那裡喝酒,和尚也還是在虔誠,彷彿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他們能如此,但他們不能代表所有人,一道冷如冰的目光看向玄琴還有慕容嫣,隨後數十道目光一齊看向了他們。
“你想與我們合作?”玄琴看着眼前的慕容嫣,無視所有人。
“只有你才配與我合作。”
“好,我答應你。”玄琴笑了笑,而後站了起來,緩緩走出了酒桌,走到了那個和尚面前。
“你我第一次見面,但我卻要敬你一杯酒。”玄琴拿過酒壺,給和尚倒了滿滿一杯。
和尚停止虔誠動作,緩緩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這是他第一次喝酒,也是最後一次。
“想不到你也會來到烽火大陸。”和尚拇指翻轉念珠,眸子輕閉。
“你靈禪子能來,難道我就不能?”玄琴笑問,又道:“你是我們當中最爲神秘的,今日一見,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友好。”
“你卻不一樣,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囂張可怕。”
“那你我一戰,究竟誰會贏?”
玄琴笑着看着靈禪子,他想看看他究竟會有什麼反應,可他失望了,他什麼的沒有看到。
靈禪子既沒有回答,也沒有開口,也沒有睜開眼睛。
玄琴拿着酒壺又走了過來,在這陌生的大陸能遇到靈禪子,他的心情很好。
不可否認,有的人不管走在哪裡都總能所有人目光,易千凡就是個這樣的人,他身後的女子也是這樣的人。
隨着他們的出現,一曲動人的音律也隨之響起,他們笑着走了上來,他大笑着走向玄琴。
“哈哈哈…我的兄弟!”
玄琴又站了起來,輕笑着,張開雙臂兩個人緊緊抱在了一起:“這次一定要把你灌醉。”
易千凡大笑道:“那咱們就把這棟樓的酒都喝完,讓他們都沒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