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縣高的大門,我冷冷的環視操場上穿着迷彩服軍訓的學生們。我揹着一個大大的包,裡面有我的被褥,我的衣服,還有我的洗漱用品。
肩膀上有肩章的教官們各自帶着方隊,那一個個方隊之中,就有打傷黑子的混子。打傷黑子的混子總共是七個人,是城北農村的混子。他們號稱七匹狼,在城北的農村有點小名。
我吐了口吐沫,七匹狼,我要把他們打成七匹狗。
軍訓休息的時候,我找到封濤。十八個班,我的班在十四班。封濤帶着我找的十四班班主任,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姓劉,聽說愛打人,班裡同學都叫她白髮魔女。去辦公室找到白髮魔女,白髮魔女聽說我叫張明明,有點不悅。她問我,你哪受傷了。
我撩開衣服,露出肚子上的刀疤。聰明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刀疤,白髮魔女也不例外。她想了想說,“我帶你去宿舍吧。”我點點頭,跟着白髮魔女往宿舍走。
縣高雖然沒有市裡的高中好,但是前兩年剛剛修過,學校裡什麼東西都是新的。男生宿舍有兩個,女生宿舍有兩個,都是六層大樓。走進宿舍樓,我享受着那種離家住校的感覺,跟走進我的宿舍。宿舍是八個人的,加上我正好七個。學校發的被褥和臉盆還有洗漱用品,我帶的東西有點多餘。
白髮魔女幫着我收拾的東西,收拾完後,她帶着我去找我們班教官,說我受傷了纔來。教官挺照顧我的,問我要不要休息休息。我搖搖頭說不用,教官就讓我跟着大家訓練。
我這次來是給黑子報仇的,所以我身上一直帶着一股淡淡的殺氣。身邊的同學們感覺我不是善類,都躲我躲的遠遠的。休息的時候,我意外的發現戴季竟然跟我在一個班。對了,戴季說過,她家打算花錢給她念縣高。
戴季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戴季一眼。然後,我們各自轉過頭,誰都不理誰。
跟着訓練兩節課,給我累的夠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問封濤黑子呢。封濤說,“嗎的,黑子胳膊被打斷了,在寢室養着呢。”
我聽了封濤的話,當即扔下筷子,要去看黑子。封濤擺手,示意我息怒。他跟我說,“這事不大,昨天晚上黑子被打了以後,我去聯繫咱們學校的老三。老三他們有三個,加上咱們兩個,打那七匹狗正好。等吃完飯,咱們再去打七匹狗也不遲。”
我心裡煩躁,就一直沒吃,直到封濤吃完,我們才拎着黑子的飯走向黑子宿舍。我們是新生,新生都住一二樓。我和封濤還有黑子我們都在一樓,挺方便的。到黑子宿舍時,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黑子鼻青臉腫的拿着一本故事會,看的正起勁。
“嗎的,怎麼回事?”我看黑子被打的跟豬頭似的,心疼夠嗆。
黑子看我來了,咧着嘴露出一排白牙,“明哥我給你講個笑話,我剛看的,可有意思了。”
“看個幾把,怎麼回事?”我哪有心情聽黑子說笑話,直接打斷他。
黑子剛開學就被打,面子有點掛不住,一直在掩飾。他看我對他這麼好,挺感動的說,“打我的七個是我旁邊班的,昨天封濤喊我黑子,他們一直看我。晚上上賣點的時候,他們問我,是不是叫黑子。我說恩,怎麼了。他們裡面有個人就笑,說他們家養了一隻狗也叫黑子。我心思咱們現在混的也好使了,他們當時也就三個人,我就把他們給打了。誰知道打着打着,他們又衝過來好幾個,給我打的夠嗆。”
我聽黑子說完,心裡更火了。嗎個比的,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嘛。估計那幾個找事的也是傻,不知道黑子打架厲害。他們要知道黑子打架厲害,也不能這麼欺負黑子了。
剛開學,正好讓我廢了七匹狼,來個下馬威。想着,我就和封濤去招呼老三他們幾個。我們五個人,齊刷刷的朝七匹狼宿舍走去。到宿舍的時候,就一個戴眼鏡的在屋吃麻辣燙。我問封濤,“這小子是七匹狼不?”
帶眼鏡的聽我說完,嚇的臉都變了。
“不是,這小子跟七匹狼沒關係。”封濤說。
“恩。”我點點頭,同時問帶眼鏡的,“你們寢室的七匹狼上哪去了,你知道不?”
“好像,好像出去吃飯了。”戴眼鏡的說。
“行,你接着吃吧。”我說着坐在一張牀上。七匹狼挺愛鍛鍊身體,屋裡還有個臂力棒。我拿起那根臂力棒揮舞幾下,覺得打架趁手。戴眼鏡的看我這麼兇,更害怕我了。
我們五個人,我敢下手,封濤敢下手,老三打架厲害,另外兩個也不弱。我們五個打他們七個,沒什麼難度。我們五個人,就挺輕鬆的吹牛,在他們寢室抽菸等七匹狼回來。
老三跟我說,“明哥,你可真牛比,老豆子手指頭都讓你剁下來了。”
這次跺了老豆子一根手指頭,我知名度大增。我的惡名,也在鄉里傳的很響。雖然說我壞話的很多,不過我喜歡。我挺享受這種出名的感覺的,我笑着謙虛的說,“一般般,沒什麼了不起的。”
老三嘿嘿的笑,說讓我再混幾年,都能比上雷哥了。我說哪裡,早着呢。我們幾個就那麼吹,把吃麻辣燙的小眼鏡嚇的瑟瑟發抖。
等了一中午,七匹狼都沒回來。我們幾個覺得有點掃興,身上的殺氣減弱後幾分。
下午軍訓站軍姿的時候,好幾個同學熱的都暈倒了。暈倒的都是女生,教官怕我們挺不住,說還有誰受不了,可以去陰涼底下歇一會兒。我的傷剛好,這陣子又好吃好喝的,突然這麼累,我有點受不了。我覺得要不行了,就跟教官說,“教官,我腦袋有點暈。”
說完之後,班裡好幾個同學都在笑。教官看我一個男生說受不了,苦笑着搖搖頭,讓我去陰涼底下休息。
休息之前,我狠狠瞪了那幾個笑我的男生。那幾個男生也沒怕我,全都反瞪我。
大樹陰涼下,坐着好多女生。我一個大男生坐在她們身邊,覺得有點彆扭。正坐着呢,又一個嬌小的身影朝我走來。
當時陰涼下的人都快坐滿了,那女生走到我這邊,發現沒地方,只好站着。站着的同時,她還瞪了我一眼。要是別人瞪我,她肯定是有病。但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戴季。
自從跺了老豆子手指頭後,我和戴季就一直冷戰,誰都不和誰說話。我看戴季臉色不太好,我就笑着站起來,讓她坐我那。我碰碰戴季細細的胳膊,戴季不理我。我看她跟我置氣,就笑着推她,讓她坐。
戴季也是熱,站着還累。她看我好聲好氣的哄她,就心思給我個面子,先坐下再說。
剛要坐下,又一個嬌小的女生坐在了戴季的位置上。戴季愣住了,然後跟那女生說,“同學,這地方是我的,麻煩你讓一下。”
我也愣住了,因爲那女生我見過。在哪見的,我有點想不起來了。那女生長的好看,即使穿着迷彩服,依然好看的像個小仙女。長的挺乖巧的,一對大眼睛像星星一般亮。
就是說話,有點刁蠻,和她的長相不相稱,“不好意思,我沒看到這寫着你的名字,我就看到有地方,我就坐下了。”
那女生說話,擺明就是挑釁。戴季是誰啊,在鄉里被衆人捧在手心一樣的人物。她也說出了一句和她外表極不相稱的話,“草你嗎,我是給你點臉了吧!”
“呵呵,你再罵一句?”那女生笑着看戴季。
“我說我草你嗎!”戴季破口大罵。如果不是我拉着她,她已經上去動手打人了。
那女生坐的倒是四平八穩,一點都沒害怕戴季。我拉着戴季,挺尷尬的。其實我不該管她,但我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她打架。
戴季被我拉着站在那罵,女生坐在那冷言冷語的迴應。女生說話很厲害,十句話一個髒字沒有,卻能把人氣的要死。戴季急了,使勁推我,讓我別拉她。我一邊勸戴季,一邊勸那女生,我跟她們倆說,“兩位姑奶奶,你倆別吵了好不好。被這麼多人看着,不嫌丟人啊。”
“她都不嫌丟人,我嫌什麼丟人!”兩個女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
“嗎的,看到七匹狼了,幹他們去不?”正勸戴季和那女生呢,老三突然帶着人跑來。此時剛好是休息,我果然看到不遠處站着七個男生。那七個男生在那嘻嘻哈哈的說什麼,看着挺裝比的。
“草,幹他們!”我一把推開戴季,撿起一塊磚頭朝他們七個衝去。
說:
高考了,祝高考的兄弟們高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