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掙更多的錢嗎?”我笑着問中年混混。
“........”中年混混看我,不吱聲了。
“你們好像還有個仇人呢吧?我幫你們幹掉怎麼樣?”我又問中年混混。
“......”中年混混眨巴着眼睛,好像想着什麼事。
不好好調查一下,我是不會來的。光是打他們一頓,他們怎麼可能跟我混。混子都是有骨氣的爺們,一打就服的也當不成混子。早就知道了中年混混家裡缺錢,他還有個一直想幹掉他的仇人。他的仇人是另一個歌廳的混混,仇人比他勢力大,一直把他壓的不像樣。他老婆腿斷了,是被車撞的。中年混混知道是另一個歌廳混混乾的,但是他沒證據。打過兩次,一直沒打過。礦廠的瘋狗過來調節,告訴中年混混打不過就別打。
咬着牙帶着恨,中年混混只能等機會。
中年混混叫老八,別人都叫他八哥。八哥想了想問我,“你們好使?”
“好使不好使暫時說不好,但要幫你們幹掉另一個歌廳的混子,應該沒問題。”我笑着對八哥說。
“要是你真能幫我,我跟你混。”我們的實力八哥已經看到了,大豪傑幾招就打翻了他們幾人。有我和大豪傑幫他們,他們確實有報仇的機會。
“這都好說,不打不相識,咱們一起出去喝一頓怎麼樣?”我笑着問八哥。
“行。”八哥想了想對我說。
我和大豪傑還有他們六個,我們吃的燒烤,喝的啤酒。酒越喝越厚,喝的多了,八哥把他的私事都說了出來。和我打聽到的差不多,不過八哥說的更詳細。
八哥沒什麼文化,初中畢業就出來混。出來混不是每個人都能賺到錢,八哥混了十幾年纔剛看到點錢。手下有八個兄弟,給歌廳看場子能賺點,平時沒事的時候做點小買賣,家裡勉強能生活。混了這麼久,一直租房子住。有個老婆,有個上小學的兒子。無意中惹了一個比他混的好的混子,八哥捱了兩次打,吃了不少虧。帶着人,砍了那混子一次,那混子報復八哥,直接叫人開車把他老婆撞進了醫院。
當時是他老婆接兒子放學,怕兒子有事,他老婆一把推開兒子,兩條腿全被混子撞斷了。出來混禍不及家人,那是演電影。真正的混子,爲了生存可以昧着良心做所有的事。出手要狠,做事要乾淨利落,這樣才能生存。
八哥老婆要做手術,家裡需要很多錢。幾個兄弟東拼西湊,老婆的住院押金勉強交上。這陣子給八哥愁壞了,他心思不行去跟韓明混,給韓明帶幾次粉。帶粉是大罪,抓到就是死刑。八哥老婆怕八哥犯渾,自己吃了一次安眠藥想給八哥減輕點負擔。洗了胃,八哥老婆醒後一架三口哭成一團。
八哥確實可憐,他跟東北很多混子都差不多,沒錢。前一陣子,我和老婆去吃街邊攤。看到一羣混子到處橫逛,帶頭的混子跟朋友借二十塊錢,說要帶老婆吃飯。聽了他的話,我和老婆都笑了。想起八哥,同時也想起了很多往事。
後面的事後面說,先說回現在。喝了五六瓶啤酒,心裡跳的厲害,有點想吐。搶了光頭幾千塊,何小倩給我拿了幾千塊。在酒吧看場子的時候,白胖子給了我三千塊見面禮。避風頭的這段日子,我和大豪傑也花了不少。身上還能有三千多塊,我全給了八哥。告訴八哥先拿去給老婆治病,以後的事,以後說。
看到我的錢,八哥很是感動。八哥仰脖喝了一瓶啤酒,他對我說,“明哥,只要你能幫我報仇,讓我爲你死都行。”
“不至於。”我笑着搖搖頭,胃裡一陣噁心。
晚上直接在八哥看場的歌廳睡的,要了個包房,我們橫七豎八的倒在裡面睡覺。有空調,比在我們租的樓舒服多了。
上午在歌廳要的洗頭膏把頭洗了,然後我們商量怎麼報仇。
“搶車,撞那個混子!”我惡狠狠的對八哥說。
八哥吃驚的看我,不知道爲什麼我一個少年人會這麼狠。爲了生存,都是逼出來的。不對別人狠,我們活不下去。
在歌廳呆了一天,白天的時候我們閉目養神。八哥把他的八個兄弟介紹給我認識,有大有小,年紀參差不齊,都是仰慕混子出來混的,怕被人欺負。名字說了一遍,我都沒記住。我對八哥說,“晚上做事咱們去就行了,他們都不用來。”
“就咱們三個,能行嗎?”八哥不太相信我。
“人多了亂套,到時候搶車也不好搶。撞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把那混子撞死,撞完了咱們就跑,他是死是活都跟咱們沒關係。”我對八哥說。
“會開車嗎?”想了想我又問八哥。
“會!”八哥咬着牙對我說。
“會就行,到時候我跟剛子搶車,搶來了車你去撞人。”我對八哥說。
咬着牙,八哥用力點點頭。開車撞人什麼後果,大家都知道。不過八哥要報仇,這個仇必須他親自報。
要搶的車子是八哥仇人的車,以其人之道還至其身。他開車撞八哥老婆,我們開他的車撞他也不過分。
買了三個防寒面罩,戴在頭上只能露出一個眼睛。躲在街頭暗處,我們一直盯着那家歌廳的動靜。叫混子打探了一下,他說那輛車子仇人的小弟會開,仇人小弟搞了個學生妹,每天晚上都開車出去裝比。
看到仇人的小弟拿着車鑰匙走上車,我們三個紛紛衝了上去。那小弟反應也快,一下就把車門鎖住了,然後想開車逃跑。晚上十點多有三個蒙着面的男人衝出來是很嚇人的,仇人小弟一時緊張竟然把車憋熄了火。
大豪傑拿着錘子一下砸碎了駕駛位置的車玻璃,又一下砸的仇人小弟頭上全是血。伸手進去打開車門,我們一把將他拽出來一頓毒打。
歌廳裡面熱鬧非凡,他卻在外面捱打。路人走就習慣了混子尋仇這種事,懶的看熱鬧,怕牽連到自己,全都遠遠的躲開了。
打過之後,我們把他抓上車子。開到郊區扔到了荒山野嶺,沒收了他的手機,順便搶了他的錢,我們又開着車子回來。
八哥仇人的車子不是什麼好車,普通桑塔納一臺。防寒面罩捂的我們三個臉上全是汗,摘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我的臉上癢癢的,好像起了痱子。看看時間,差不多十二點多了。八哥仇人晚上要出來吃夜宵,十二點半左右他們會出來。
抽着煙,我們像等待獵物的狼。八哥坐在架勢位置上,有些發抖。
怕他中途放棄,我對八哥說,“別忘了你老婆的腿是誰撞斷的。”
“我知道,我會開車撞他。”八哥對我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心裡很難受。爲了混起來,我利用了八哥。爲了報仇,爲了重新混起來,我的心已經黑了。良心逐漸被泯滅,我一邊做着傷天害理的勾當一邊安慰自己。這條不歸路很黑,真的很黑。後不後悔的話我已經不會問自己了,我只想快一點,快一點把這條路走完。聽表哥說,不歸路的盡頭是曙光,是光明大道,我渴望看到光明大道。
八哥的仇人出來了,幾個混子勾肩搭背,大聲的唱歌。聽着他們豪放的聲音,我知道他們心情很好。他們一定不知道,他們馬上就要被自己的車子撞。這一撞,他們非死即傷。
這一撞,八哥就跟我們一樣,再也回不了頭了。
打開車子大燈,八哥緊緊抓着方向盤鬆開離合猛踩油門朝他們撞了過去。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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