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張鵬給我打的電話，“明哥，馬小龍這邊不好整。”
“怎麼了？”我皺着眉頭問張鵬。
“人太多了，你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張鵬對我說。
收拾馬小龍這件事，四哥也失算了。手上有輛抵賬車，我們開着抵賬車去的職高。到職高後，我們才發現我們小看了馬小龍。不管是多弱小的混子，總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能是常去的檯球廳，可能是常去的網吧。他們熟人多，輕易不好動他們。
把張鵬叫上車，我和四哥透過厚厚的玻璃膜看職高的大門。職高校門口的街很窄，對面是無數的個小吃部。跟職高相鄰的是護校，一羣羣女生簇擁着走進對面小吃部。職高大門處站着馬小龍，馬小龍身邊有很多人，他們悠閒的站在那抽菸，不時過來一羣羣流裡流氣的少年同馬小龍打招呼。
在職高這片，馬小龍就是天。我們根本沒機會抓他，如果抓他，我想校門口內外那一羣羣混子會迅速把我們湮沒在人羣之海。
這是他的地盤，他的身邊全是人。觀察了幾分鐘，發現他走到哪都有一大羣人跟着。摩托車馬小龍買了，買了個挺帥的。馬小龍抽夠了煙笑着騎着摩托車往學校裡面走，所到之處，盡是混子跟他打招呼。學校老大能打的這麼威風，我還是第一次見。
“明哥，四哥，這馬小龍不好對付啊。”張鵬皺着眉頭對我們說。
“砍掉他們的羽翼，孤立他。我就不信他一個小比崽子，還能飛上天。”四哥說完看了我一眼，我撇撇嘴，我們開着車子返了回去。這一趟來的挺危險的，如果被馬小龍看到我們，我們可能就回不去了。
回去之後，四哥用了三天時間找了五個小混混。當時我們在髮廊抽菸，四哥叫來這五個小混混讓我看看行不行。
“要跟着咱們混？”我問四哥。我們現在養了十幾個小弟，剩下都是關係比較好的街裡的混子，如果有事什麼的我們能找到三十幾個。但是我們的親兵也就十幾個，養人太貴，十幾個小弟每個月吃飯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而且我們還要給他們分錢。這五個小混混，我已經不想再要了，養不起那麼多。
“職業殺手。”四哥笑着對我說。
“..........”四哥說完，我嘴巴張的大大的看着那五個小混混。五個小混混打扮的土氣，衣着也邋遢。看他們的素質，連我們身邊的一個小弟都比不上。如果四哥不說，我真猜不出他們是職業殺手。
“嘿嘿，現在的小兄弟猛着呢。兩千塊錢一條腿，兩萬塊錢一條命。明明，我打算讓他們做了市高老大，你說是要腿還是要命？”四哥笑着看我。
“要腿吧，一條腿便宜點，市高老大也用不着要他命，打的他不能上學就行了。”我對四哥說。回想起來，昨天晚上馬小龍好像把市高老大和農校老大都帶來了。
“這是五百，跺了市高老大回來我再給你兩千。別人都是兩千，我給你們兩千五，事辦的漂亮點，聽到沒？”四哥拿出五百塊錢問那五個小混混。
爲首一個染藍頭髮的好像是老大，他點點頭接過錢就走了。他們走後，老三問四哥，“四哥，那個幾把市高老大有點不好整啊，他們五個行？”
隱隱的，我記得我有一次好像被幾個小混混圍攻了。那一次是打許坤那次，那幾個小混混就是許坤找的。那時候的我很弱，打架也不厲害。但我還是跑了，從他們幾個手底下跑了。這五個小混混，我覺得不靠譜。
“試着玩玩唄，總被打車帶人裝比強。”四哥笑着說。說完，他打了個哈欠，躺在一個沙發上睡覺。
這個髮廊是一個媽媽帶的，那媽媽也就二十六七。她細心的找來一個小毯子改在四哥身上，四哥不一會兒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嚴打的時候市裡掃掉了不少黑勢力，當時有個殺手集團名震一時。只要錢到位，花多少錢都能要了別人的命。說到撈偏門，殺手集團算是最危險最不賺錢的。在這個金錢當道的時代，人命不值錢。他們的職業受人尊敬，卻沒有一個普通雞頭帶小姐來的錢多。興盛了兩年，他們殺手集團全軍覆沒，十幾個主要頭目全是死刑，剩下的也大多是重刑。
說來也巧，我們開賭場租來的房子就是以前他們殺手集團的總部。
日子一天一天的混，混子就是混日子。好酒好肉高朋滿座這種日子確實好，但我得到的越多，我失去的也越多。每次喝完酒想給戴季打個電話時，已是半夜兩點多。夜深了，不捨得打擾她睡覺。猶豫半天，靜靜的發去一句話，“老婆，我愛你，祝你做個好夢。”
這種日子我習慣了，戴季也習慣了。她知道我忙，不再像以前一樣黏着我跟我說話。她打電話的時候我也經常開車，我水平不行，開車的時候她不敢跟我聊天。我倆辦的親情號碼，一個月贈送的九十分鐘電話費。可惜，這九十分鐘電話費，我們從來沒有用完的時候。
因爲習慣我忙，戴季全身心的投入進了學習當中。學校組織過幾次比賽，戴季好像都拿了獎。戴季埋怨我，問我爲什麼不陪她領獎。我笑笑，在我心裡只有錢最重要。
這一年，有四哥幫我，我手底下有一輛搶來的車，三臺抵賬車，一套抵賬房子，一個賭場，兩條街。存款沒有，全都投入到了生意中。看看崔明雨那邊，他有四臺小客，存款積攢了二十萬，還買了一臺二手捷達。像我們這種不夠檔次的混混大多都買二手車，原因很多，想一想朋友們會覺得很有趣。這種淒涼的滋味，只有我們自己體會的到。
四哥找的五個小混混成功了，打斷了一條腿，兩千塊錢四哥交給了他們。四哥笑着對他們說，“歡迎以後經常合作。”五個小混混都是農村來的，笑的時候有點羞澀，對四哥點點頭走了。
“你們猜他們多大？”四哥笑着問我。
“十八？”張鵬問四哥。
“才幾把十五，跟人家比，你們不知道多幸福。”四哥揉揉張鵬的腦袋，優哉遊哉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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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是我們的太上皇，他幫我搞定了市高老大後，農校的他不管了。四哥是要培養我，而不是自己當老大。四哥說不能什麼事都幫我，我長大了，也該自己照顧自己了。
馬小龍的勢力來自幾大高中，他的錢也來自幾大高中。幹掉那幾大高中，馬小龍就等於斷了臂膀。到那時候，我們將會肆意的折磨他。這口悶氣忍的太久了，我等着那天。
跟找殺手不一樣，農校那邊的學生整天亂晃，農校的混子也比市高狠，尋找的殺手根本動不了農校老大。對付農校，我們決定親自出馬。手癢癢了，好久沒動手了。
一輛破車，三臺抵賬車，我們去了二十個人。打架不是擺場，擺場人越多越好，打架越狠越好。人多了打醬油的也多，打着影響士氣，條子來了也不好交代。就二十個社會混子，足夠了。怕不保險，老四還別了一把手槍。我們四輛車子停在農校門口，等着農校老大出來裝比。
農校也是個管的極鬆的學校，跟職高差不多。他們唯一的區別，農校可以考個好大學，職高不行。農校建在山裡，是我們市一個著名藝人投資建的。四哥常常跟我們說，有錢就蓋學校，現在蓋學校最賺錢。整個二百萬賄賂政府和銀行，然後跟銀行貸款兩千萬。廣告做的好，老師找點像樣的。兩千萬貸款，兩年妥妥的就還完了。初中都沒念完，當個高中學校的校長也挺過癮。
心裡想着四哥的發財大計，農校老大虎子已經出來了。跟市高混子不一樣，他是帶紋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