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年在二層山大部分時間都是靜心悟道。但二師兄知道,整個北域都在找我們。甚至不惜與福地乃至聖地開戰。”
擎宇雙臂環胸,身形如一座移動的山丘向着前方飛去,望着前方無盡虛空,他微微蹙眉。
“能與聖地開戰的只有聖地,其餘的曠世大教,他們不敢。”安貝貝說出了事實。
沈寒搖了搖頭,說道:“帝兵是個異數,所以聖地對上聖地的可能性不大。”
安貝貝想了想,說道:“有道理。”
“我既肯定又否定。”
擎宇罕見搖了搖頭,說道:“先拋開聖地不說。就那些曠世大教而言,他們既對聖地忌憚,又有些肆無忌禪。”
很矛盾的話。安貝貝微怔。
沈寒也有些不解,問道:“怎麼說?”
“每一個修仙者都知道,聖地極少量出帝兵,那種毀天的極道兵器,動輒就會讓一個大域塌陷。
擎宇說出了問題核心,道:“所以那些小蝦米,打不過你,煩也能死煩死你,況且我們現在不受任何人保護,那些小蝦米在咱們三個眼裡,已經是一座山。”
沈寒安貝貝若有所思,眉頭漸漸蹙起,同時心想擎宇每一次思考,都會想的很到位,平日裡,他只是懶得想。他的體型與思維絕對成正比。
皺了皺眉,擎宇再次說道:“再說聖地。雖然開戰的可能性不大,不過前提是我們三個在福地。如今我們三個已經出山,他們更沒必要開戰,但大可直接找上我們三個。既簡單又省力。”
“我覺得我們三個沒那麼搶手吧?驚動了這麼些巨頭。”安貝貝眨了眨眼說道。
“爲了命,必須慎重。”
擎宇望着他,說道:“就算退一萬步講,這些聖地不出手,但那些不出世的聖地呢,誰能保證他們也不出手?”
“不過他們不會殺死我們,應該會跟我們商量跳槽。”安貝貝很不厚道。
“話雖這麼說,但你明知道你不會跳。”擎宇說道:“我只不過是做最壞打算。”
沈寒感慨說道:“他們得不到的,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到了那時一定會滅了我們三個。”
在凌家兩人深有體會,點了點頭,擎宇表示肯定。
安貝貝說道:“好吧。”
……
三人一路南行,沿途燥熱的風不知何時化爲清爽。
又不知何時,清爽的風化爲了微涼,然後是涼。又過了一會兒,涼化爲了冷,緊接着便是寒冷,最後,虛空無端降下了皚皚白雪。
這絕不是氣溫的變化,而是異象,說明有人。
安貝貝瞳孔微縮,但這不是代表他怕了,而是他想起一幅畫面。
當年沈寒打碎禁制,導致體內發出那聲驚豔萬古嘆息的時候,來人雖然隱藏面貌,但施展的異象正是與此時的一般無二。
讓三人唯一安心的便是來人與當年那幾人所施展的異象,明顯不是一個層次。
沈寒淡金色長槍已經抓在手裡。
安貝貝擎宇兩人的劍,也已經在手裡。
鵝毛般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降落,一名病懨懨的男子,腳踩在一瓣兒雪花上,含笑望着三人。
“出息了。”
沈寒笑了笑說道:“這次可不似當年那些藏頭露尾的老輩,你敢現身。果然青出於藍。”
病懨懨的男子沒有開口。依然微笑望着三人。
望着他笑容之中帶着的淡淡自信,沈寒漸漸眯起雙眼,最後他不能笑了。
之所以敢於正面現身見自己,且對自己的嘲諷而不動怒。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爲了體現他足夠的誠意,另一種則是他帶了很多人——要殺死自己。
望着他四周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多,沈寒排除了第一種可能,於是他動了,先行發難!
“轟!”
浩瀚的血氣猛然炸碎,在其身後形成了一枚巨大的螺旋氣場,幾乎一瞬間,沈寒便襲至病懨男子的近前。
望着近在咫尺閃着寒芒的淡金色長槍,病懨男子避無可避,或者他根本沒有去避。任由沈寒向着自己的眉心刺去。
沈寒沒有想那麼多,唯一想的是將手中的槍刺進去,刺進他的眉心,於是他刺進去了。
與此同時,安貝貝擎宇也動了!瞬間便來到了病懨男子近前,將手中的劍也刺了進去。
頭顱迸碎的畫面沒有發生,病懨男子軀體像是一道幻影,緩緩消失不見。
安貝貝擎宇怔住。
沈寒沒有楞,因爲在他將手中長槍刺出,且見病懨男子沒有躲得時候,他便料定有事兒。
具體什麼事兒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於是在安貝貝擎宇怔住的一瞬間,沈寒暴喝一聲:“快走!”
“轟!”
更大的螺旋氣場在他身後形成,他的身影也是瞬間消失,在其身後緊接着便是留下兩道金色的龍印符文。
在二層山修煉那麼多年,三人早已配合的非常默契。
病懨男子原本想看看福地二層山三位最小的先生,出醜是什麼樣子,不料三人連停也未停,哪怕是一瞬間都沒有停,直接將自己無視了,竟將自己當成了二逼!
念及此處,病懨男子保留的最後一絲真誠,也是被風雪碾碎。目光涌上狠厲之色,望着前方的三個小點,他面無表情說道:“殺。”
他的話就像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情緒。
隨着病懨男子話語的落下,虛空扭曲了,緊接着便是數十道身影向着前方掠去,速度極其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