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如潮,噴發着滔天血氣向着那兩件秘寶掠去。天妖王在天穹陷入苦戰,即便隱匿在天穹深處的幾人實力與前者不相上下,但此時在這個瘋狂男子眼前卻是討不到半絲便宜。
“轟隆隆!”
四大聖主手持聖器分別戰鬥着,其聖威急速擴張,充斥着場間場外每一寸空間,震得天穹與虛空不斷顫抖。
若聖器全面甦醒,恐怕整個北域甚至整個大陸都要顫慄,這等戰鬥,幾百年甚至千年都不曾爆發過一次。
各種大道法則充斥整個場間,無數寶器閃爍凌冽殺意向前方奔騰着,戰鬥已然到了白熱化,此處天地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無數大道法則與寶器散發出的光芒。
“叮。”
便在此時,場間響起一絲湖面震盪的輕音,隨着這絲輕音的落下,一切都停止了,所有人都像是如泥塑木雕般停在原地,難以動彈分毫。
緊接着,一杆金色長槍近乎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虛空,靜靜懸浮着。
“定身術?”安貝貝嘖嘖讚歎一聲,望着沈寒說道:“我知道他很強,但沒想到這麼強…好強。”
“這也太假了吧?”擎宇望着金色長槍不可思議說道。
“我這也是第一次見他出手。”沈寒嘴角浮現幾絲笑意,說道:“他說他出手很貴的。但沒想到這麼貴。”
“這也太貴了。”
兩人點了點頭齊聲說道,旋即目光再次凝聚在人海中心。
“咦?”
安貝貝圓潤食指點着四位聖主,驚訝說道:“他們四個竟然能動,只不過這速度實在是……好慢。”
擎宇向前小探了兩步,低聲說道:“那位前輩好像很吃力的樣子。”
沈寒蹙眉沉默不語,靜待君逍遙的指示。
四大聖主此時就像是陷入一片由沼澤形成的海洋般難以行動,四人心頭一沉,另他們不安的是手中的聖器在這杆暗淡無光的長槍前,此刻竟是不聽使喚,任由四位聖主如何召喚也沒有半絲反應。
離塵聖主掌握的是時間,亦是空間。但此刻他卻發現在這杆槍面前,連行動都是異常艱難,還如何施展神術?
天妖聖主、楚家聖主、風雲聖主三人施展種種神通,結果卻是一樣,失去了一切攻擊能力,只能異常緩慢的行走。
至於場間茫茫人海,更是毫無懸念被定在原地,眸光皆充滿了不解,更多的是惶恐。
“前輩,你不能這樣做。”
離塵聖主微眯着眼,望着長槍平靜說道。
不得不說,陷入這等困境還能如此鎮定,恐怕也只能是聖地之主方能有如此氣魄。
“那我應該怎樣做?”君逍遙輕笑一聲,說道:“殺了你?”
此言落下,沈寒三人可以清晰聽見場間茫茫人海傳來的‘怦怦’心跳聲。
彼此望了一眼,三人一顆心也是強烈抽動着,一位聖主若是就這麼死了,他們很清楚整個大陸恐怕都要翻過來!
離塵聖主沉默不語,在整個誕帝星,他是舉世矚目的聖主,但此刻他卻動搖了,因爲他猜不透槍內之人的性格。不過他只知道一點,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至少…您不能通吃。”風雲聖主艱難向前踏出一步。
君逍遙又笑了,笑意之中自有淡淡平靜:“這不是賭局。我現在要做的是帶走全部。”
那種骨子裡透出來淡然一切的平靜,讓四大聖主再度沉默。場間只剩下陣陣的心跳聲。
“你們三個以爲我很清閒嗎?”
君逍遙對着沈寒三人傳音,說道:“在看一會兒等他們恢復行動能力我們誰也走不了。”
“君哥,當着這麼多人,尤其是四位聖主面前,你看我們三個就這麼帶走……”望着茫茫人海尤其是四位聖主與天穹隱匿的存在,沈寒有些膽怯。
“現在的情況,壓住他們我已經很勉強了。”君逍遙坦白說道。
聽着有些無力的語氣,沈寒微微皺眉,對君逍遙的情況也是有了大概瞭解。
向着兩人微微示意點了點頭,沈寒當着無數諸雄的面兒,率先走了出去。
“踏。”“踏。”
踩在唯一一處略顯完好的土地上,感受無數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沈寒說不出的壓抑。
“踏。”“踏。”
緊接着,又是兩道腳步的響起,擎宇安貝貝兩人緊跟着走了出來。
一步兩步……
十步過後,前方沒有了路,只剩下無盡的深淵,三人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股蒼涼的氣息自下方傳來。
微微蹙眉,三人握緊拳頭緩步踱向虛空,走向那茫茫人海的中心。
擎宇走向了那道三丈長短模樣頗似巨錘的流光前,面對諸位強者的緊緊注目,即便以他的性格此刻也是有些不適。
安貝貝則是走道那閃爍烏黑形狀呈現方形的流光前,君逍遙說過那好像是一本書,於是安貝貝更加確信那是一本書,並且是他連做夢都想得到的一門功法,顧不得無數強者冰冷目光,他嚴肅又凝重的將之收了起來。
三人中承受壓力最大的自然是沈寒,那珠帝血與仙銅在人海中心,茫茫人海大部分強者的目光都凝聚在那裡,那裡只有四道身影,但卻比得上所有人。
“噗嗤!”
四大聖主深深望了眼沈寒,於是便像一柄天錘狠狠轟擊在他的胸膛,一口金色頓時自喉嚨噴灑出來。
體內靈力都是有些不穩,凝結出的道果竟是險些消散!沈寒深深震驚,這便是至高無上的聖主級強者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力。君逍遙沒有出手。
白皙五指掏出一枚玉瓶,這枚寶瓶曾被沈寒放過很多極品靈石,甚至是仙靈石,時間長了自然會沾染些幾絲不同的靈氣,於是這枚玉瓶便成了寶瓶。
感受到那幾絲與衆不同的靈氣,四大聖主瞳孔微縮,那種氣息他們即熟悉又陌生。
帝血靜靜懸浮於面前,那滴血不知是君逍遙刻意爲之還是其他原因,此刻不在那麼狂暴,強大的生命氣息也是漸漸內斂。
胸前傳來的疼痛逐漸被燥熱淹沒,艱澀滾動下喉嚨,沈寒打開寶瓶,伸出顫抖的手掌,面對無數強者近乎剮人的目光,沈寒珍而重之將帝血收進寶瓶內。
收進去的瞬間,一股狂暴的波動與生命氣息陡然自帝血爆發而開,沈寒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
將帝血收起,沈寒目光落在那仙銅上,這一舉動頓時讓得無數諸雄近乎目眥欲裂般死死盯着他。
“少年,你可知這仙銅的用處?”
風雲聖主忽然開口說道。
“不太清楚。”沈寒目不斜視輕聲說道,有些不敢正視這四位讓誕帝星所有勢力都要低頭的巨頭。
“仙龍金銅,乃是大帝的專屬之物,亦是鍛造帝兵的必須材料,縱然是大帝也難以尋到此等神物。”風雲聖主平靜說道。
“我不明白。”沈寒微微皺眉,終於鼓足勇氣望着他說道:“您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這樣我會有更加強烈的慾望想要得到它。”
“可以理解。”
風雲聖主略微艱難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在沈寒眼裡還算善意的微笑,“少年,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想提醒你,這樣的神物除了聖地外,想要獨霸着或許很難…”
“謝謝前輩。”
沈寒想了想,然後行了一禮說道:“不過我還是想要得到它。”
聞言,風雲聖主面龐的笑意,就像是茂密叢林陡然被燎原大火淹沒化爲灰燼,只剩下無盡的荒涼與冷漠。
無數強者目光落在沈寒伸出的那雙手上,頃刻間沈寒只覺得一座巨大山脈陡然壓在他的雙肩,令得他難以行動。
搖了搖頭微嘆一聲,沈寒終於是明白在這些人面前自己到底有多麼渺小。
調轉體內所有靈力,沈寒異常艱難探出了手掌,終於是將那塊另無數強者無數勢力,爲之掀起血雨腥風的仙銅抓在了手中。
“走!”
君逍遙加重了手段,再度將人海鎮壓,帶着三人以一種近乎詭異的速度離開了此地。
“君哥,怎麼辦,去哪裡?”沈寒沒有很激動,他很不安。
“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