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好人,同時又是一個壞人。有人說你好,自然就有人論你壞。
身處善與惡的邊緣,我淡然一笑,不去辯解什麼,因爲我爲自己而活,不是給別人。
我不喜歡解釋什麼,因爲覺得多餘,所有的一切,一雙拳頭搞定!——《沈寒自述》
不論世界何處,世界哪一個角落,有一種生物,叫人類。
不論世界何處,有人類的地方,就有金錢、慾望、實力,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尊崇的地位。
而身處實力至上的世界,有一種人,爲了生存而生存,因爲他們資質平平,上天拋棄了他們,但同時,他們也堅信,即便是一棵小草,也有與天爭命的資格…
誕帝星。
北域楚國,一個連三流修真派都算不上的小世家,凌家。
“靈根,無。”
望着半空靜止毫無異常的測靈石,一襲身穿寬大黑袍的少年,不禁一怔。
少年身上的寬大袍子,與他的身形很不協調,近乎遮蓋了他大部分的身體,面龐只露出一雙有些明亮的雙眼。
那略顯消瘦的背上,抗着一根淡金色的長槍,槍身金色條紋交錯環繞,有些暗淡。槍頭略有些彎曲,細心之人會發現,那略有些彎曲的槍頭,並不是有意爲之,更像是遭受了強烈的攻擊,導致槍頭有些彎曲,將那凌厲尖銳的氣勢,遮掩了大半…
“沈寒!靈根,無!”
測靈石一旁,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懷着一聲低嘆,語氣似是有些不情願的將結果公佈出來。
老者話語剛落,瀚海般的嘲弄,如一條由利劍組成的河流,瘋狂的向着測靈石前的少年席捲而去。
“果然,長老一年前撿回來一個武學奇才與一個上古絕世廢材!”
“是啊,擎宇所得的榮耀,全被這個廢物給活活糟蹋了!楚國誰不知道咱們凌家出了個絕世廢材!爲這事家主受了多少恥辱!”
“我說方纔靈根極差的一些人,臉上怎麼看不出來波動呢,感情還有這個廢物墊底呢。”
少年聽到這些諷刺的話語,即便做好了準備,還是不免胸口發悶,呼吸微微急促,從那寬大袖袍微微顫抖的動作,便是可以想象少年此時的心情。
少年如泥塑木雕般的站在那裡,望着眼前的測靈石,眸光裡出現一絲苦澀,更多是不甘,緊緊的盯着測靈石,期待它能出現一絲動靜。
然而,他失望了,測靈石靜靜的懸浮半空,並未出現任何異常。
少年原本苦澀的嘴角,似乎更加苦澀了,艱難的滾動下喉嚨,聲音有些沙啞,道:“三長老,你不是說,不管靈根如何,哪怕是極差,測靈石都會有感應嗎?爲什麼到我成了這個樣子?”
看着少年有些茫然的面龐,三長老微微一嘆,同時也是被問的啞口無言,搖了搖頭,道:“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這樣。不管資質如何,老天都會給我們一些機會,然而靈根沒有的……”
話到這裡,三長老一頓,看着一年前被自己撿回來的少年,不忍再說下去。
“那也就是說,我的確是他們口中說的‘上古絕世廢材’。”少年低下頭,握緊了拳頭,卻又無力展開。
“莫要聽信他人胡說。”看着少年頹廢的神情,三長老安慰道:“也許你是大器晚成也說不定,有很多絕世高手前半生都是默默無聞,後半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少年苦澀的一笑,對於這個善意的謊言,並沒有得到絲毫安慰,反而更加苦澀。躬了躬身,少年落寞的退了出去,到了末尾等候,這一刻,像是拋棄了整個世界…
“下一個,凌倩!”
人羣之中,緩緩出現一名淡青色羅裙少女,一張不算美麗的面容,卻透露着乾淨,清麗絕俗的氣質,莫名環繞着一絲神秘色彩,成功引來了衆人的目光。
走近測靈石前,小手略爲緊張的輕盈一握,兩隻雪白的皓腕,緩緩擡起至胸前,樣子似在祈禱,脫俗的氣質,引來了大部分同齡少年的目光。
片刻,測靈石閃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幾息之後歸於平靜。
“凌倩,靈根,上品!”
“咯咯”少女高興的一跳。
“二長老的女兒真是天資過人,怕是那兩人之下第一位才女了!”
“也許不久之後超越那兩人也說不定,一舉成爲凌家的掌上明珠。”
“是啊!若是能娶到凌倩小姐,哪怕死也無憾了…”
“做夢吧你!”
這些議論並沒有引起少女的關注,反而目光移到末尾那顯得與世界格格不入,面容清秀的少年身上。
少女自幼性格冰冷,似是一朵帶刺的青蓮。並且極度內向,直到一年前沈寒初到凌家,憑藉溫和的笑容與淡淡的自信,漸而融化了少女那顆冰山般的心,然而,少年臉上的自信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便是被家主與幾位長老判定靈根爲無,無法修煉。
從那以後,少年臉上的自信笑容,取而代之的便是頹廢。少女嘗試過多種方法幫助沈寒,卻以失敗而告終,加上家主與幾位長老告誡不可與沈寒走的太近,久而久之,少女也是放棄了曾經那自信的少年…
想到這些,少女踏出去的小腳,不禁略微停頓,緩緩縮了回去,對長老躬了躬身,向着少年相反的方向,緩緩走去…
一些知情人士注意到少女的舉動,像是產生共鳴一般,目光懷着戲謔,同時匯聚到末尾看不出表情的少年身上。
“嘿嘿,怎麼樣?這回死心了吧?”
“要我說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瞧他那個樣子,哪有個男人樣!”
陽光格外明媚,少年卻覺得這陽光,略有些刺眼,甚至,吸進口裡的空氣,都有些冰冷。
目光平靜的注視走向一側的少女,沈寒的心臟突然加快的跳動幾下,輕輕撫了撫胸口,搖頭無言一笑,只是從他那寬大的袖袍,不斷髮出‘嘀嗒’血珠掉落的聲音,想必已是證明他此刻撕心的痛楚…
“下一個!凌雲逸!”
三長老話語剛落,衆弟子皆是情緒達到了**…
那些打着哈欠想要睡覺的,那些懷着戲謔目光嘲弄的,還有那個青色羅裙的少女,聞言皆是激動不已,目光下意識的望向人羣中緩緩走出的藍衣少年。
少年溫文爾雅,藍衣如月,目光平靜,嘴角掛着淺淺的笑容,雙手負於身後,步履雖慢,但卻沉穩有力。
“不愧爲大長老的兒子,單單是這般氣質,日後前途便是不可估量!”
“總有那麼一種人,茫茫人海,便是一眼就覺得不同…”一名少女撐着下巴,眼有星光的自語。
凌倩望着藍衣少年,不禁一怔,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想到這裡,她暗自竊喜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同時目光不禁看向那表情截然相反的少年身上。
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沈寒目光迎上少女那複雜的表情,片刻後,沈寒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微微動了動口,但距離相隔略遠,少女有些聽不清。
無奈之下,沈寒拿起了一塊木板,寫出了來自這個世界不存在的語言。
“bitch!”(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