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濤看着韓楓，越看越像騙子。
可是，還真沒有哪個騙子會如此一功夫練俄軍格鬥術，這小子的身手是真的。能練出這身功夫的都不是善於之輩，那需要對自己有多狠，常濤心裡清楚。
而且，也實在找不出原因，自己能被他騙什麼呢？
韓楓被常濤看着，也不多理他，四處的看着這個曾經住過一年多的地方，特意到還空着的5號牀上去。
“班長，我就住這兒了！”
“不行，這是部隊不是你家！”沒用常濤說話，六子就接上了，“正常會客時間到下午6點，還有半小時，這是王八的屁股，龜定。”
韓楓也沒理會這個滑頭一樣的傢伙，“我又沒問你。”
“我是班付！”
“自封的吧？”
“你！”
“韓楓。”常濤實在無語，“說正事，葉方華……我不認識，你說的陳經天是我哥的同學，我認得他，大我四歲，很能惹事的一個傢伙。你真不是他們一夥的？”
“哈哈，班長，你看我像嗎？”
“不像。可你也不是普通人，到底誰教的你俄國的格鬥術？”
韓楓扣了扣鼻子，“我的一個表舅，教過我軍警格鬥和擒拿，練了兩年半。上次喝酒，陳經天提到了你在這邊當兵，我打聽着找過來的，至於親戚之類的都是託詞，不然人家也不會告訴我你在這裡。”
有點意思哈。
常濤自行腦補……
“你也就十八九吧，公司是家裡人乾的？”
韓楓搖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真不是吹自己的牛，是我自己做起來的。這個，你復員時回京或者去鬆城就知道了，豬肉、羊肉、牛奶、地產、物流快運，還有便利店和烤肉。哦對了，我這次來這邊，的確是來看看木材和人蔘的的商機，我有一個朋友叫王有德，在白山這邊兒搞到過幾十年生的野參，聽說對面的參便宜，也過來看看，是不是能再發展一個新的業務方向。”
這話完全就是在瞎說。什麼木材和人蔘是現想出來的。目的就是刺激常濤，讓這個還在迷茫中的的24歲老兵有新的人生目標，不要被禁錮在固勢的思維裡。雖然，韓楓知道這很難，可也只能硬着忽悠，是男人都會不服氣，嫉妒和比較。很多人缺的就是點燃正確的導向那一環。爲什麼提木材和人蔘，也是想在常濤最擅長和關注點，特別是他熟悉的這片老林長河小城之間找到他的突破口。
人的思境，有時就是需要外人的觸發才能活絡的，在韓楓看來常濤是個很聰明的人，就是認死理，軸，提幹不去，復員不回，在沒當上特種兵之後就一直擰巴自己，而唯一改變他想法的機會就是把他的關注點轉移。上輩子，韓楓根本就沒考慮過班長的心情，而隔了一輩子再回來，韓楓知道常濤心裡的那個點在哪裡。只是，有沒有效果，就得試着來才行。
“你，真的搞了這麼多的事？”莊子說話嗑巴，湊了過來，真有些要信了。
韓楓笑笑，從包裡開始拿東西。
“看，這是我準備試着辦事的錢。”一大捆子十萬，規整的沓在一起。
這麼多錢！
六子的眼都亮了。
接着是煙和酒，酒拿的是京城產的牛二，共十瓶。
“常班長，給你們帶來四瓶，剩下的準備去搞定對面的人用的，我想買或者換他們那邊的人蔘。這個不在違禁之列吧？”
這個時候，還沒有發生那件慘事，常班長也還沒有進入瘋狂模式，對走私是不關心也不過問，有戰友來請求支援就去幫忙堵人，所以雖然很厭惡那些天天揹着東西換來賣去的人，可有時也看着他們的不容易，個個都累的一身汗，被追的一身泥。
“只要不是槍支彈藥之類的物件，在一四七的上午正規的邊市上，你都可以去交換。而開市時，也會有賣木材的俄人能搭訕一下。不過，你可得小心，見不到貨不給錢，對面的騙子也不少。”
這十萬塊錢拿出來，常濤基本認定了這小子估計又是哪家子出來混商的沒出息的傢伙，不然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路子，只是他也想不起哪家竟然動起這個生意的主意。
可，韓楓剛纔這一番話，把他的心思給說活了，一直以來，常濤的津貼都在救濟着大長坡另一端，距離村子三裡多遠的兩戶破落戶，而其中一戶以前就是尋野參的，後來斷了腿就再也出不了山，家裡只靠婆姨和半大兒子乾點雜活、賣點山野物之類的過日子。
倒換人蔘並不違禁，他家老哥那眼力勁可厲害，年行貨色什麼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根本不用鑑定。這小子要真的收參——怕還是兩眼一摸黑，十成十是給人送錢去的。
“你真收參？”
“收。”韓楓點點頭，“聽說對面的貨要比咱自己這邊的便宜是吧。”
“那得分人分貨。得，我明天給你介紹一個當地的大哥，他家祖輩都是採參的，給你掌舵觀風怎麼樣？”
“那太好了啊！”韓楓想想，“不如這樣，我事我就委託班長給辦得了，怎麼收用多少錢，怎麼僱人，都怎麼辦，都你安排吧。”
甩手大爺啊這是。
“你不敢我坑你？”
“不會！”韓楓笑了，“可惜我就不是個兵，可我也是兵舅舅教出來的，所以算起來我們也是戰友吧？戰友要是再不能相信，那還能信誰？”
“行，這事就定了。吃飯。吃完了飯，我給你到大蘭屯找地方睡。”
啊呃。
看着那張曾經睡了一年多的牀，無比的眷戀和不捨，“班長，就一晚，行嗎？”
“不行，夜不留宿，這是規定。”
“那我也累了夠嗆，我去躺一會兒。”
常濤揮了揮手，心說這丫夥太古怪了……太不合常理了，顯然這小子是衝着自己來的，可是呢？除了蹩腳的拉攏，再就沒別的什麼，真是想不透。
說着說着，這事竟然就讓自己來幫忙。
有心以身份爲由不想插手，可是這的確是個幫助李老哥和金小妹她們一家的好機會。以前我怎麼就沒想到過呢。再一想，就算想着了也沒有本錢不是，出手就十萬——這小子身價不低，如果真行，倒是可以考慮讓李老哥他們兩家和這小子做做這個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