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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屬廣西的線國安所部在騰衝幾被全殲,又使廣西清軍喪失了一支重要的作戰力量。兵將各懷心思,互不服膺,面對進取廣西的明軍就必然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這其實也是朱永興對廣西念念不忘的原因所在。最弱的廣西,最面的孫延齡,不打他打誰?
況且,廣西地接雲南、貴州,形同一體,進取廣西既能取到牽制作用,又能逐漸在戰略上孤立雲南。
只是,令朱永興放不開手腳的依然是滇省的清軍,他必須保持一支機動兵力,準備增援滇省戰事。所以,他只能給馬寶一萬人馬,現在加上意外來投的幾支海上武裝,纔算是可以比較放心地實施廣西攻略了。
房門被輕輕敲響,親衛進來通傳,汝陽王馬寶和平朔伯賀九義前來拜別辭行。
“殿下大恩,末將沒齒不忘。”平朔伯賀九義一進屋便是大禮參拜,感激萬分地說道:“今番出戰,定以死報效。”
“不必如此,快快起來。”朱永興笑着擺手,示意親衛將賀九義扶起,讓人給馬寶和賀九義看座。
“殿下。”汝陽王馬寶拱了拱手,說道:“此番進取廣西。雖只有萬餘人馬,卻也可進可退。末將定小心謹慎,不負殿下信任。”
“汝陽王這是着急了。”朱永興呵呵一笑,說道:“戰事怕是要再準備些日子,吾爲你們找到了強援,這聯絡、協調、籌劃。還是要費些時間的……”
聽了朱永興的講述,馬寶和賀九義才知道收攏海上武裝的事情,有了助力,自然是對進取廣西更有信心。但兩人又不太理解,既然要等些時間,爲什麼要提早調動軍隊。
“此番調兵南下,一是提早爲進取廣西做準備,二是向安南鄭氏施壓。”不待二人說出心中疑問,朱永興便作出瞭解釋。“吾爲大明商人討還公道,欲在海防專開中華商館,安南鄭氏卻一再拖諉,視吾派人談判爲軟弱。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顯吾勢在必得之意,還以爲吾是在虛言恫嚇。”
“正該如此。”馬寶接過話茬,有些忿忿地說道:“殿下仁至義盡,先禮後兵。安南鄭氏尚不知悔改,真是冥頑不靈。”
賀九義立刻跟上表着忠心。“殿下欲索何地,末將等便帶兵直取,安南鄭氏又能奈我何?”
把強盜行徑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實在是大有進步啊!朱永興感到很欣慰,讚揚了幾句,又把話題轉到了廣西攻略上。
終明之世。廣西土官的叛亂,以及苗、瑤、壯等各族的起義便不斷爆發,規模較大的各族農民起義有大藤峽瑤民起義、八寨起義、古田起義等,其中大藤峽起義更是綿延不斷達兩百年。
到了清朝,情況也不見改變。先後有瑤僮族抗清起義、龍韜抗清起義、顏光色反清起義……聲勢浩大的太平天國運動也起源於廣西。
廣西的社會矛盾錯綜複雜,有農民與地主之間的矛盾,有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的矛盾,有各族勞動人民與朝廷之間的矛盾,有土官與流官之間的矛盾,有土官與明朝廷之間的矛盾,土官之間也有矛盾等等。儘管社會矛盾複雜尖銳,但如果着重從經濟方面去尋找根源的話,便可以歸究爲土地問題和食鹽問題。
衆所周知,廣西素來是山多田少,地瘠民貧的地區。在明以前,廣西的土地大部分爲工官土目們所佔有,苗、瑤、侗、壯等各少數民族農民以至漢族的農民則很少土地,甚至沒有土地。入明後尤其到了明中期,廣西的土地兼併比他省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封建社會中,土地是最主要的生產資料,是農民的命根子。農民失去了土地,就等於斷絕了他們的生路。因此,廣西的貧苦農民迫於生計而起義,反對封建土地所有制。
而明朝的鎮壓方式“武裝奪田”無疑又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使廣西各地農民起義不斷爆發。所謂的武裝奪田,就是把起義農民的土地稱爲賊田,用武裝奪取之後,分給官軍或召募來的土兵耕種。企圖用這種手段來破壞農民的生產,斷絕農民的糧食,以達到鎮壓農民起義的目的。
換句話說,武裝奪田就是朝廷公開地把農民的土地,劃歸駐守官軍及土官土目們所佔有。這便使起初的農民起義被鎮壓下去,而新的反抗官府武裝奪田的起義又爆發了。
此外,食鹽問題也是明代廣西的一個嚴重社會問題。由於廣西不產鹽,廣西的食鹽是從廣東運來的;又由於古代交通不便,鹽運困難,加之統治者對食鹽的專運和專賣,致使廣西的食鹽奇缺,“私販甚多,鹽價甚昂”,且“官運之鹽,旋行旋罷,兵食具乏,地方坐困”。
本來就不產鹽,地方官吏又插手鹽運,大搞鹽販私撈。史料記載曰:“傳者謂鏈死,賊刳其腹,實之以鹽”。所有這些都說明了由於官府壟斷鹽運和地方官吏大搞鹽販私撈,使食鹽成爲嚴重的社會問題,老百姓對地方官吏搞私販鹽價極端不滿。
鹽本來就缺乏,而統治者又對廣西少數民族人民實行食鹽封鎖政策,更加引起人民的反對。“廣西不產鹽,而兩江(指明代廣西的左、右江道)尤爲難得,宜嚴立私販之禁,量爲功次等則,以爲賞勞士兵之資。”結果呢。少數民族人民無鹽可食,只能到山中尋找其代用品。《粵西詩載》有言:“山深路遠不通鹽,蕉葉燒灰把菜醃。”這就是當時廣西各族人民過着無鹽生活的真實寫照。
衆所周知,食鹽是人們生活的必需品。由於明政府對廣西各少數民族實行食鹽的封鎖政策,勢必引起人民的反抗,人民示得不爲奪鹽而鬥爭。
“……前車之鑑。暴亂之源,若不根除,即攻取廣西,亦是燙手山芋,不能爲我所用也。”朱永興痛批了明朝在廣西的弊政,面前桌案上已經鋪了數張軍情司探聽總結的廣西方面的情況報告,“土地,吾有之;食鹽,吾亦有之。如此豈不能革除積弊。踞廣西之地,招廣西之兵,撫廣西之民?”
廣西地屬邊陲,自古經濟文化相對落後,加上環境惡劣,民風驃悍,饒勇好鬥。在明朝,曾經有過“廣西狼兵雄於天下”的稱號。曾經在明朝快滅亡的時候,在寧遠大戰中力挫當時天下無敵的清八旗軍;洪秀全領導的太平天國起義。率廣西兵從金田出發,一直殺到南京,縱橫大半個中國;鴉片戰爭後,清政府唯一打贏的一場反侵略戰爭——鎮南關大捷,依賴的是廣西兵的英勇無畏……到了紅軍時期,又有“黔軍滇軍兩隻羊。湘軍就是一頭狼;廣西猴子是桂軍,猛如老虎惡如狼”的評價。
朱永興進取廣西,要的不僅僅是佔領,而且要消化,要爲己用。成爲壯大力量的一個源泉。所以,軍政兩手都要抓,都要硬。食鹽,滇省出產,日後再靠海煮鹽,不會缺乏;土地,廣西不夠就搶真臘的,湄公河三角洲的開發看來可以提前進行了。
“漢、僮、瑤、黎等族一視同仁,有一人入軍,則一家受益;有一家遷徒墾荒,則開墾之地半數歸己。”朱永興的優惠政策不斷拿出,使馬寶和賀九義都感到了振奮。
朱永興支持的力度如此大,政策措施如此優惠細緻,這是他們所沒有想到的。儘管調拔的兵馬不是很多,但有強有力的政務部官員宣傳鼓動,爲了土地和食鹽,以及日後的生活富足,參軍的民衆豈能少了?
廣西戰區看來只是個開始,以後就是兩廣戰區,再以後……馬寶的眼中射出熱切的光芒。
“進取廣西還是要以穩、緩爲主,以殲滅敵有生力量爲重,儘量不過早地佔領大城市,也儘量不要向東擴展,以免觸動到廣東清軍。”朱永興作了最後的戰略佈署,再次提醒馬寶和賀九義,“以廣西清軍爲主要打擊目標,東面推進暫不超過南寧爲好。作戰方向應主要向北,爭取與安南基地聯成一片。至於具體的戰役指揮,便全交與廣西戰區指揮部臨機決斷。”
馬寶沉吟了一下,謹慎地問道:“殿下,若廣東清軍主動來攻,我軍是否要退讓避戰?”
朱永興輕輕點了點頭,想法雖然好,但要敵人配合,卻也是一廂情願。當時的廣東、廣西版圖與後世很不一樣,這主要是因爲廣西壯族、黎族、瑤族三個民族反明起義猛烈,明太祖朱元璋採用分而治之的辦法,把黎族聚居的海南及廣西門戶欽州、廉州劃歸廣東。而清朝則大體上沿用了這種區劃,使得由鎮南關進取廣西的時候,欽州等地的廣東清軍難保不作出反應。
“只是儘量不觸動廣東清軍,但其要來進犯,則堅決打擊。”朱永興斷然說道:“吾會令水師牽制,想必欽州的清軍也不太敢輕舉妄動。”
幾支海上武裝尚未表態,岷殿下卻已經如此篤定,馬寶和賀九義互視一眼,雖還有些疑問,但都沒說出口。
“你們率軍由太原城下過,向安南鄭氏展我軍威,再集結於諒山待命。”朱永興做了最後的佈置,“另有兩千部隊也隨你們同行,至諒山後,他們會繼續至下龍駐防。待命的這段時間,命軍士多做飱飯,備足軍糧。吾派出買糧的船隊近日即回,會很快轉運諒山。還有從滇省運來的鹽巴,各地籌措的魚乾,也會不斷向諒山運送。”
“多謝殿下。”馬寶和賀九義起身施禮,誠摯感謝。
馬寶和賀九義知道連番征戰後,目前的物資供應並不充裕。安南基地勉強能夠支撐,還要靠着補種的蕃薯。要到明年才能緩過勁兒來;暹羅援助的糧食現在都沿江而上,就近支援滇西;新收復的滇西之地雖然把秋收的糧食大半保住了,但也要靠後期的補種、搶種蕃薯、蔬菜,以及土府報饋來支持。能籌措出進兵廣西所需的糧草,朱永興肯定是冥思苦想,竭盡所能了。
諸事商議已畢。朱永興親自把馬寶和賀九義送出去,方纔回屋。獨自坐在桌案前,他收起那副自信沉穩的神情,搖頭苦笑不已。
打仗打的就是後勤,錢糧既是擴張的資本,也是桎棝發展的枷鎖。就算把官僚機構精簡到最小,用土地充軍餉,但糧食呢,卻一直是令朱永興感到頭痛的事情。
如果有一段休養生息的時間。那還好說,可戰事一個接着一個,就必須維持一支數目衆多的軍隊。給軍隊供應糧食,又不能象對老百姓那樣,有點米,再摻着蕃薯、蔬菜,餓不着就行。
好吧,糧食不夠咱花錢買。征討安南已經打通了商路,從占城。從真臘,都能購進大批的糧食。說的容易,可錢呢,憑土司們討好獻上的金銀財寶,是靠戰爭繳獲的府庫錢稅,還是靠剛剛起步的海外貿易。或是安南鄭氏的戰爭賠款?要知道,除去各種花銷外,那都是遠遠不夠的。
爲了賺錢,朱永興已經諭令沙壩的軍工部抽調出部分工匠成立鑄錢局,設爐用銅鉛鑄錢。但鑄出的錢要在民間流通。要取得信用,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辦到的事情,是遠水不解近渴。
所以,儘管朱永興身份尊貴,既爲朱氏皇親,又爲朝廷留守,卻還得爲錢發愁。爲此,他現在不僅借債了,還要賣爵位,他還要透支自己的名聲,以及政府的信用。
“施恩德,賜民爵”是漢朝曾經實行過的政策,到了西漢時,又分爲兩種:第一種是賜爵,即國有喜慶、大捷等,都可以賜百姓爵;另一種是鬻爵,便是逢財政困難的年度或者內外用兵籌措軍費時,則募民以錢、糧食、奴隸入官府,可換取爵位。
因爲獲得爵位的人,可以獲得封邑(高等級爵)、免除部分或全部賦稅徭役、減刑、優先擔任官職等。所以,人民多買爵位以逃避賦稅徭役。到後來,朝廷又往往以各種理由徵發有爵位的人並加以種種其他負擔以代替賦稅徭役。漸漸的,民爵也就無人再買,也不再爲人所重。
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民爵也是如此。朱永興認爲可以給有功於國家的平民一個榮譽頭銜,並且享受一定的特殊待遇,以爲彰顯。但如果給予的特權太大,則又會產生負面效果,產生新的不公平。
因此,朱永興對於加設民爵是相當慎重,而且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考慮,並與手下官員進行了周密的研究,才做出決定,並制定了細緻的規章。
……..
“……鄭硯北,雖爲平民,心繫國家,慷慨解囊,以助中興。特賜封民爵三品‘明義’,授三等義民勳章……”
朱永興笑着走上前,將爵位文書授予鄭硯北,親手爲其佩戴上了義民勳章,並賜民爵方巾。
民爵暫分爲明義、明勤、明勇三種,每種又分九品,分別授予於國有功的商、工、兵三類百姓。得爵者可着絹綢,見官不拜,試用爲吏者可優先任命,宅院、車輛可與等品官員相同,可監察官府,可直接向朝廷上書,每年有年例賞賜……嗯,聽起來很是尊榮。
但實際上呢,特權是非常有限的。與西漢相比,一沒有免罪減刑的規定,二沒有賦稅瑤役的免除。至於見官不拜,監察官府,直接上書,對於早就想廢除跪拜禮,並希望利用民間力量監察官員,還能夠廣納意見的朱永興來說,則是順勢完成的事情。
明代經濟繁榮,商業活動頻繁,商人的經濟實力使他們在社會生活中影響力逐漸加強。但不管是商人自己,還是他們周圍的社會,依然沒有把商人放入高層社會中。在資本主義經濟處於萌芽狀態時,商人們無力與重如磐石、盤根錯節的封建勢力作鬥爭,也就難以建立起自信心,而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揮之不去的自卑情結。
《三言二拍》中便很深刻地描寫了這種現象和心理,連要從良的妓女王美都因商人不是“衣冠子弟”,而不情願委身事之。而賣油郎秦重手裡有了錢,打扮整齊去會花魁娘子時,也因爲職業關係,而愧態重萌。
“草民謝殿下恩典。”鄭硯北欲跪倒叩頭,卻被朱永興制止。
“今日授爵頒勳,大禮可免。”朱永興笑着示意鄭硯北先行下去,他環視了一圈下面的商人,待低低的議論聲消失,才朗聲開口道:“古時分士農工商四民,以爲國之石民也。然事易時宜,吾以爲當下應列五民,士農兵商工,五民不分排列先後,皆爲大明子民,皆是吾大明中興之赤子。五民各守其位,各盡所能,則興復華夏,驅除韃虜,指日可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