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興輕輕拍了拍蔡明的肩膀,搖頭嘆了口氣。手下將領是否能領會自己的作戰意圖,這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不親至,憑李晉王和趙王的官爵和威望,自己派出的兵將難免爲他人所控,作戰計劃實施起來也會有偏差。
所以,親臨戰陣並不是爭取名聲、建立威望那麼簡單,朱永興還需要藉助於自己的某些預知,主導戰局的發展,貫徹自己的思路。當然,蔡明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其他的工房和試驗吾就不看了,永才辦事,吾放心。”朱永興又變相地誇了蔡明一句,便和蔡明分手,帶着幾個親衛翻身上馬,在一個駐防軍工部的明軍軍官引領下,奔馳了半個時辰,來到了另一處地方。
這裡是一片平地,周圍立着竹木寨牆,有很多明軍士兵巡視,守衛相當嚴密。空地中央立着幾道磚牆,有的地方已經殘破,被薰得發黑,象是被爆炸摧毀。
沒錯,這裡就是工兵爆破隊的基地,奉命在此進行挖掘地道、爆破城牆的演練和試驗。朱永興一直通過書信進行指導,卻也是頭一次來到這裡。
朱永興剛剛跳下戰馬,工兵隊長王謝便帶着上百名手下列隊,接受檢閱。工兵隊的士兵基本都是礦工出身,一個個都相當地魁梧結實,從露出的粗壯的脖頸便能看得出來。
王謝顴骨聳起,額上有些細小的皺紋,眼睛隱藏在濃黑的、下垂的眉毛底下;他的肩膀圓得逼真,脖頸藏在裡面,頭象是直接從胸部長出來似的。
朱永興微笑着從隊列前慢慢走過,一一觀察着這些士兵,不時點頭表示讚賞。走到王謝面前時,他還伸手拍了拍王謝,感覺到王謝衣服下膨脹起來的肌肉。不禁有些小嫉妒。
“殿下,卑職這就帶人給您演示炸牆。”王謝還是個急性子,也顯出了武人的直魯,沒有二話,就要讓朱永興欣賞爆破。
“不急。”朱永興呵呵一笑,調侃道:“先進屋,讓吾喝口水再說嘛!”
“是。是,末將魯莽,還請殿下恕罪。”王謝咧嘴笑了笑,趕忙把朱永興讓進了旁邊的屋子。
“把隊中骨幹也叫來,跟吾說說這爆破之法。”朱永興接過茶杯,倒沒有急着去喝。笑着對王謝說道:“只要方法得當,就不必演示了,也省些火藥。”
王謝有些小失落,但還是照着朱永興的話,出去把幾個隊中骨幹叫了進來。
“諸位不必拘束,這有紙筆,邊劃邊說。”朱永興示意他們都坐下。拿過紙筆,推了過去,指着王謝說道:“你先來。”
城牆爆破,目前最有效的自然是挖地道、填火藥。在新式炸藥發明之前,朱永興對外部爆破的信心不足,炸城門還可以,對上厚實的城牆,顯然作用有限。
而王謝講的。也正是地道爆破的實驗結果。再加上幾個骨幹人員的補充,朱永興聽得很明白。
地道挖到城牆基部,掏出一個方形的窟窿,填進成箱的火藥,用竹竿引出導火索,封閉地道,點火引爆。
中規中矩。並沒有脫出自己書信指導的範圍,更沒有什麼創新改造。朱永興略微有些失望,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畢竟這些人沒學過物理,對於火藥爆炸的原理。以及如何增大爆炸威力,缺乏瞭解。其實這也是朱永興苦惱的地方,他沒時間普及科學知識,只能暫時硬性的灌輸。這樣就使手下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自然難以產生創新思維。
沒有基礎學科的教育體制,沒有科學原理的普及,也只能先這樣維持下去了。而且要形成門類齊全的系統教育,最好是從娃娃抓起,這可不是幾年,十幾年能夠完成的工作。
“不錯,諸位乾得很好。”朱永興笑着誇讚了一句,這幾乎已經是他的一個習慣,對於一個新興的團隊,鼓勵更能激發起人們的熱情。
王謝和幾個骨幹的臉上浮起一絲喜色,顯然對爆破的威力還是頗有自信。
“爆竹怎樣才炸得更響呢?”朱永興提出了一個問題,停頓了一下,又自問自答道:“一是藥裝得多;二是裹得嚴實,不漏氣。要是有孔洞,那就不是爆竹,而是煙花了。”
王謝等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覷,又都把目光移到了朱永興臉上。
朱永興拿過紙筆,簡單劃了幾筆,說道:“要是把火藥填在這裡,然後用磚石把這裡堵死,再封閉地道的話,爆破的威力應該更大。這和爆竹也有些相似,就是儘量不留孔洞。”
這是一個小小的改進,把原來填裝火藥的地方橫向挪進去一些,再用磚石填塞空隙。這樣密閉更好,爆炸膨脹的氣體四周是厚實的土地,再把火藥裝填成凹面,使之儘量向上用力,則爆破城牆的效果會更加顯著。
“殿下。”一個工兵隊的骨幹試探着問道:“俺們把地道弄塌,爆炸時會把弄塌的土推開,要是這樣弄的話,是不是就避免了這種情況?”
太平天國的地道爆破便多是用弄塌地道來形成密閉藥室,而朱永興的改進,則更好,最大限度地防止了藥氣外泄。當然,這個骨幹所說的,也是非常正確。
“沒錯,就是這樣。”朱永興又在紙上劃了幾個箭頭,來表示爆炸氣體衝擊的方向,詳細解釋了一番,並用另一個比方來讓大家更加明白,“這火藥爆炸就好象戰場上的潰兵,哪裡堵得鬆,哪裡寬闊,就往哪個方向衝。爆竹如果用鐵管來做,兩頭照樣堵上泥,你們說,點着後會是什麼樣子?”
“那,那應該是往兩頭噴吧?”王謝撓着頭,思索着那種奇怪爆竹的樣子,在得到了朱永興的肯定後,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朱永興覺得差不多了,便悠然喝起茶水,讓這些人消化理解,並討論完善爆破的最佳方案。他只是偶爾插幾句,提點一下。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這些人不光是對爆破有了新的認識,在挖掘地道上更是輕車熟路,又快又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朱永興覺得不虛此行,通過對武器裝備、爆破城池的深入瞭解,他能把反攻計劃佈置得更加完善,也對勝利有了更強的信心。
……
沙壩周圍層巒疊嶂。風景如畫。山中又有銀瀑、藤橋、雲山、風洞、天門、水宮洞等景點。雖然還沒有經過開發,但卻充滿了自然的美感。
朱永興奔來跑去,又檢查,又指點,自然不好老把女人帶在身旁。夢珠和龍兒身邊都有本族的護衛和侍女,便在這山青水秀的天地裡遊玩。顯然是玩得太高興。這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
夜是新鮮的,明亮的。窗前是一排柳樹,一面看起來是黑的,另一面帶銀色的光。暗黑的樹後再過去一點,是一株枝幹雪白的多葉樹,樹上方是灰色的,幾乎沒有星的天空。還有閃光的將圓的月亮。
朱永興把夢珠寫好的書信看過一遍,簽名用印,擡頭一看,丫頭正苦着臉揉腿揉腳。
“累了吧?玩得那麼瘋。”朱永興把書信收拾好,起身走過去,伸手輕捶她的背脊和雙肩,捶了一會兒,又揉她的胳膊。然後又蹲下,拿捏她的腿腳。
夢珠先是感到被捏揉得痠痛,但很快便有一種異樣的快感。
朱永興的手法開始還有點生疏,力度掌握不好。操作了一會兒,他就越來越熟練,時而用實心拳,時而用空心拳。時而一空一實,時而用拳心,時而變爲窩掌,快慢變化也越來越適合。
嗯。嗯,夢珠眼睛半閉,輕輕哼着,舒服得似有睡意。
朱永興抿嘴一笑,不禁也懷念起太監趙國維那令人愜意的按摩術來,他伸手將夢珠放背在椅子靠背上,抱着她的腰舉一舉,使她的腰窩和下脊骨也感到柔和。
兩隻溫軟的手臂環了過來,夢珠順勢摟着他的脖子,貼着他的耳朵膩聲道:“好舒服啊,殿下還會這手,深藏不露卻是留給哪家女子的?”
“不就是留給你的嗎?本是準備洞房時用的,厲害吧?”朱永興笑着蹭了蹭夢珠有些發熱的嫩滑臉蛋兒,手在姑娘的腰臀上捏了幾把,又照着小屁股啪地拍了一掌。
夢珠嚶嚀一聲,抱得更緊,貼得更密。一股少女特有的溫熱的香氣包圍了朱永興,吐氣如蘭,輕輕噴在他的耳際臉旁。
意亂神迷,朱永興忘情地親吻着懷裡嬌羞的美女,從耳垂到臉蛋,最後停留在那潤溼殷紅的香脣上。他吸着,吮着,嘖嘖有聲;然後頂開貝齒,逗弄着香軟的小舌頭。
夢珠的目光迷離,陶醉在這愛意濃濃的親暱之中,慢慢的,她的香舌也生硬地動了起來,糾纏着,攪動着,把朱永興的脖子摟得更緊。
時間都似乎停止了下來,天地間好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抱着、吻着,不覺已經膩在了牀榻之上。
衣服滑了下來,光滑圓潤的肩頭,瑩白挺聳的雙峰,平坦堅實的小腹,修長白皙的玉腿……朱永興迷醉了,把灼熱的吻灑遍了阿珠的如玉美體,那溫熱、細膩、滑嫩、潤澤的感覺讓他都快瘋了。
夢珠媚眼如絲,嬌喘着胡亂拉過一條巾被,蓋在了自己臉上,遮住了矜持和羞怯,也把自己全部交給了深愛的男人,予取予奪。
朱永興的脣和手在絲柔、軟緞般清滑的肌膚上游走流連,柔若無骨的雪白胴體在輕顫不已。理智已經飄飛,道德的堤壩開始坍塌,他激動得不能自抑了,慢慢壓了上去。
一聲短促婉轉的呻吟,夢珠優美的脖頸猛地向後仰起,一張暈紅的俏臉上柳眉微皺、星眸緊閉、貝齒輕咬,纖秀柔美的腳上,十根嬌小玲瓏的可愛玉趾僵直地繃緊摳向腳心。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先是僵直地緊繃着,纖纖素手緊緊地抓着被子。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鬆開,環抱住朱永興的脖子,抱得那麼緊,那麼緊……
摟一摟,叫一聲,不覺心中也動興,又喜又羞沒了魂。就有力氣也難掙。不慣交情,不慣交情,心窩裡不住亂撲登。冤家甚風流,摟定沒點縫。汗溼酥胸,汗溼酥胸,相依相抱訴衷情,低聲央及他。你且輕輕動。
雲消雨歇,兩人還久久沒有分開,偎依在一起四目相凝。肌膚相觸,體溫傳遞,情意相融,在這個時候。言語是多餘的。
朱永興輕輕拂開夢珠額前的溼發,疼愛地把溫軟滑潤的胴體摟了摟,柔聲道:“愛妃,阿珠,我的寶貝兒,你是我的女人了。”
“殿下,夫君。”夢珠把頭枕在朱永興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低聲說道:“臣妾是您的女人,永遠都是。”
朱永興聽得幸福無比,笑道:“不如就抓緊時間成親吧,也別明年了。”
夢珠嬌笑了一聲,說道:“那就等殿下出徵勝利之後。現在頂着女官的名義,還能跟隨殿下,若是成了王妃。可就不方便了。”
“你想得挺周到。”朱永興輕撫着夢珠柔滑的脊背,憧憬似的喃喃說道:“也許這一戰勝利後,我也不用每戰都必須親臨了。我也想多陪你呀,等到明年,一定帶你去看海。建座海邊別墅,看日出日落,趕海聽潮。泛舟逐浪……”
夢珠靜靜地聽着,手輕撫着朱永興寬厚的胸膛,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歡喜。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在那如畫美景之中相陪。嚶嚀細語,相偎相依,真是人生最大的樂事。
夜愈發靜謐,柔和的月光灑了進來。蚊帳低垂,低聲細語不斷,連蠅蟲的鳴聲也似乎變得分外溫柔,生怕驚擾了沉浸在濃情蜜意中的這對男女。
神清氣爽的感覺真好,陰陽調和,原來是有如此大的作用;征服一個女人,原來竟能令男人產生如此強的自信。
朱永興騎在馬上,微微側頭,與馬車車窗前露出的小臉對上了目光,雖無言語,卻能通過淺淺一笑,情義兩心知。
前面不遠就是老街,滇省和安南的主要接合點,有紅河這條運輸線在,朱永興已經決定把指揮部設在這裡。既能照顧安南佔領區,又能兼顧到元江。
汝陽王馬寶作爲總指揮,已經先行來到了老街。而元江小參謀團的敘國公馬惟興則奉命返回,他在向朱永興做完彙報告後,將趕赴安沛坐鎮,領兵防備安南鄭氏。
已經是八月中旬,離計劃中九、十月份的元江起事及滇西反攻,只剩下不足兩個月,時間相當緊。
朱永興一到老街,便把隨隊的一些明軍派至元江,並攜有少地雷、手榴彈。這些明軍官兵將作爲第二批教官,到達元江後馬上投入到訓練土兵熟悉新武器的工作當中。
敘國公馬惟興則向朱永興彙報了元江的具體準備情況,以及那嵩聯絡南明降清將領和各土司的最新進展,還有小參謀部所制定的粗略計劃。
降清總兵孫應鬥、賴世勳、高應鳳,延長伯朱養恩,石屏總兵許名臣,土官龍讚揚。這些名字朱永興是有印象的,史有記載,確實是元江起義時所參與的人員。這說明元江起事的進程並沒有完全脫離歷史的軌跡,或者說是變化得不大。另外一些人名,朱永興則顯得比較陌生,比如許甲貴、馬秉忠等。
“……元江那氏本就財雄勢大,又有殿下支持,降清將領及各土司皆有歸附反正之心,一旦起事,必然雲起響應……”
朱永興淡淡一笑,討伐安南的成功,無疑會在迤東地區造成影響。明軍在後支持,自己這個宗室留守也可頒印封賞,這當然會給元江那嵩的四下聯絡帶來了有利的條件。
“……那嵩總督慷慨濟民,治下百姓極爲擁戴,已召集數萬民衆深挖戰壕,加固城池,並架設浮橋,遏止強渡……”
朱永興輕輕點頭,歷史上清軍攻破元江後屠城,被殺害的軍民有數萬,然後在周邊地區屠戮燒殺,又殺害了數萬百姓,死難總數達到了十餘萬。依照這樣的數字計算,那嵩召集數萬民衆應該不是很困難。有如此多的百姓參與修築,元江的城防應該能得到很好的修整加固。
“……那總督與末將等反覆商議,已定出大概計劃:可在元江城西北老武山屯兵爲外援,並設伏兵於大竹菁……由反正之將兵攻取石屏,另派一軍攻掠臨安、蒙自,則昆明以南迤東各地烽火遍地,令清軍左右支絀……”
朱永興微微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知道歷史的發展,他會對這番佈置大加讚賞。但已經知道歷史上元江起義失敗的經過,不管歷史是否改變,他都要拾遺補缺,避免其中的疏漏。
清軍鎮壓元江那嵩抗清起義時,是出昆明,經通海,走曲江驛,先佔石屏,再向元江逼近,最後是出現在元江城東北方向。朱永興的手指在地圖上划動,最後停留在老武山,又在大竹菁畫了個圈,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