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點半左右。
邊晨藝醒來坐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一時間有着慌亂,剛準備去找姜子晉,房門被打了開來。
看到姜子晉緊着大包小包的回來,邊晨藝心裡頭不由鬆了口氣。
“我買了早飯,你先吃點兒!”姜子晉將手裡的早餐放在桌子上,順手將另外的幾個袋子放到牀邊,繼續開口說道,“我按照你的身高買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穿着,不合適待會兒出去買!”
“嗯!”邊晨藝翻看了一眼手提袋內的衣服,面色嬌紅。
邊晨藝沒有想到姜子晉竟然會幫着自己把內衣也買好了,對於貼身衣物女孩子本就敏感。
“換好衣服叫我!”姜子晉隨手拿起一個包子,邊吃邊走出了屋子。
邊晨藝看着嶄新的衣裳,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被人關心原來就是這種感覺,暖暖的,美妙而又幸福!
姜子晉買的衣服很樸素,但是穿在邊晨藝的身上有着另一股子的味道,清純,陽光,猶如鄰家女孩,親近,自然。
早飯過後,姜子晉帶着邊晨藝上街,姜子晉也不清楚自己要在這裡待多長時間,索性帶着邊晨藝買幾身她喜歡的衣裳。
前臺大媽看着姜子晉帶着邊晨藝走出旅店,嘴角一撇,嘟囔着鄙視道,“還不需要,我看你挺需要的!”
中午吃飯時候,姜子晉看着邊晨藝狼吞虎嚥的模樣,驚的嘴巴都掉在地上,這也怪不着邊晨藝,被拐賣的這段日子裡,幾乎是沒得吃,人販子只要保證這幫豬娃子不死,就是最大的原則。
“姜哥,我是太餓了!”邊晨藝意識到自己的吃相有些嚇到了姜子晉,趕忙開口解釋一句。
“吃飽沒有?!”姜子晉笑着點頭問道,通過一上午的接觸,姜子晉發現邊晨藝還是一個挺有想法,挺有見地的姑娘,正好手裡缺人就有了收邊晨藝進晉實的想法,邊晨藝也是滿心歡喜答應下來。
“姜哥,那你說帶我回你的廠子工作還算數嗎?!”邊晨藝嘴裡頭的肉還沒嚥下去,生怕因爲一頓飯自己還沒上崗就被開除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姜子晉聞言,微笑不語。
“姜哥,我很好養活的,工資給不給都行,只要給口吃的……”邊晨藝見姜子晉不說話着急了,連忙開口只不過越說越沒有底氣。
“工資得給,這個吃法我怕你給我吃窮了,掙了錢自己去吃。這幾天跟我把這邊事情談妥了!”姜子晉看着邊晨藝的窘態,故作嚴肅的說道。
“姜哥,我絕對不會拖你後腿!”邊晨藝聽出姜子晉調侃自己的味道,眉眼一彎,笑着回道。
下午兩點半。
姜子晉與邊晨藝來到一個名叫浩鴻的原料廠,這個廠子是張遠山介紹給姜子晉。
浩鴻的老闆跟張遠山是朋友,張遠山作爲姜子晉的合作伙伴也沒有想多少,便在裡邊牽線搭橋。
浩鴻的老闆名叫,趙成勇,在辦公室內接待了姜子晉跟邊晨藝二人。
“老張介紹來的我也不賣關子了,原材料利潤本來就低,我給你們再降點兒,按照低於市場價的百分之十給你們拿貨,夠意思吧?”趙成勇坐在辦公桌後,直接了當的說道。
“趙老闆,再降五個點,我要長期拿貨!”姜子晉聽着趙成勇的話,輕輕搖頭,開始壓價。
“小兄弟,老張介紹你來,我還真沒給你要謊,換別人來還真給不了這個價!”趙成勇一聽姜子晉的話,黑着臉來了一句。
“趙老闆,都不是兩歲的孩子,這利潤的區間你我心裡頭都有數,我提出來的這個價格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姜子晉雙手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歪頭瞅着趙成勇沒有絲毫老闆的樣子。
“不行,真的不行!”趙成勇不住搖頭,面對姜子晉的持續壓價,面露慍色。
“不行就算了!”姜子晉拍着大腿,緩緩站起身子,朝着外頭走去。
趙成勇看着邊晨藝跟在姜子晉身後離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辦公室門外。
“讓你留下的東西你留下了沒?!”姜子晉壓着嗓子,微微側頭,衝着身後的邊晨藝問道。
“晉哥哥,留下來了!”邊晨藝朱脣輕啓,迴應一聲。
“好!”姜子晉繼續邁着四方步朝前走去。
“晉哥哥,他不出來咋辦?!”邊晨藝有些拿不準的問了一句。
“放心吧,會出來的!”姜子晉胸有成竹的回了一聲。
“晉哥哥,還沒出來!”邊晨藝眼看自己與姜子晉要下樓了,不見身後有任何動靜,壓着嗓子,焦急說道。
“高估他了!”姜子晉嘴角一撇,準備返回辦公室。
“姜總,姜總,等等!”
姜子晉剛準備轉身的時候,趙成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熱情且急切。
“趙老闆還有事兒嗎?!”姜子晉轉過身,一臉茫然的問道。
“姜總,你的文件忘了拿了!”趙成勇腆着臉,手裡拿着一個文件袋,言語略帶討好的說道。
“謝謝趙老闆!”邊晨藝跑過去趕忙接過文件袋,一路小跑的站在姜子晉身邊。
“怎麼這麼回事,知道這份文件對我們的重要性嗎?!這不僅僅關乎着企業的生存,更關乎着一個產業鏈的發展,變革!胡鬧!”姜子晉繃着臉,佯怒衝着邊晨藝喝道。
“姜總,對不起,我……我……”邊晨藝低着頭就要開口解釋。
“別說了,這次回去,自己去財政結了工資滾蛋!”姜子晉說罷,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姜總……姜總……”邊晨藝淚眼婆娑的朝着姜子晉追去。
“姜總,姜總!”趙成勇見姜子晉要走,是真的急眼了,趕忙上前拉住姜子晉。
“趙老闆,還有事嗎?!”姜子晉一臉茫然的看向趙成勇,臉上怒色未消。
“姜總,我跟老張是朋友,託大喊你一聲老弟,你看小同志也是第一次犯錯誤,而且也沒有造成大的損失,沒有對公司產生大的影響,就原諒她一次!”趙成勇開口幫邊晨藝說話。
“趙哥,你別這樣說……”姜子晉很懂事的叫了一聲,依舊繃着一張臉。
“你既然叫我這聲趙哥了,哥哥就得乾哥哥該乾的事兒!”趙成勇說着,拉着姜子晉朝辦公室走去。
邊晨藝緊隨其後,一雙大眼睛禽滿淚水,心裡頭卻嘟囔着,“姜哥變臉真快!比女孩子生理期時候都可怕!”
趙成勇回頭掃了一眼邊晨藝,有着自己的想法,“我咋才發現這小姑娘不像個北方人啊?!典型的南方女子,而且氣質出衆,應該的高材生,既然是高材生那麼有誰願意呆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而且能被姜子晉帶出來,肯定是姜子晉的心腹,還有那份合同也是故意落下的,還在我這兒演戲!”
姜子晉心裡心裡活動不比二人少,“功夫沒白下,魚兒咬勾了,快要收線了!”
就這樣三人各懷鬼胎的再次返回辦公室,辦公室內氣氛微妙,誰都沒有率先開口,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裡。
“姜老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趙成勇率先繃不住了,搓着手,一副見大佬的模樣。
“老哥客氣了,有啥事兒你就說!”姜子晉聞言,大手一揮有着一股揮斥方遒的味道在內。
“剛纔文件袋掉在地上,我撿起來時不小心看到裡頭內容……”趙成勇想着確定文件內容真僞,含辭未吐。
“既然老哥都看到了,那我也不瞞着老哥了!”姜子晉責怪的看了一眼邊晨藝,做戲就要做全套,不能讓趙成勇看出破綻。
這一眼在趙成勇心裡頭的作用恰到好處,對於文件的內容已經是信了九分。
“上邊傳出來消息,經濟上會有大的變動,是拓展市場的一個好時機,如果說抓住這個機遇,公司將北方市場吃下,那麼我們公司的拓展就會有着質的提升!”姜子晉說到這裡的時候,衝着邊晨藝招了招手。
邊晨藝很懂事兒的將手邊的文件袋遞給姜子晉。
姜子晉打開文件袋從裡邊取出文件,分順序遞給趙成勇。
趙成勇知道姜子晉接下來講的是重頭戲,認真的看起了文件。
“供銷社的動靜我相信趙哥已經得到一些消息,說白了,供銷社很快就會被取締,那麼接下來的市場趙哥覺得應該怎麼劃分呢?”姜子晉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上揚,自信十足的問道。
“供銷社退出市場,那麼這個市場的蛋糕,利益將重新分配,實力強自然拿的份額多,弱肉強食的法則永遠不會落伍!”趙成勇眉頭輕皺,認真的說着自己的見解。
“對,不管是整個大市場,還是咱平陽縣的小市場,二八定律一直存在,你想當那百分之八十的人嗎?!”姜子晉輕輕點頭,語氣不急不緩的繼續開口說道,“這次總公司派我們來主要是考察,考察的內容不用我多說了,但是能談妥幾家實力強盛的原料商,生產商,當然這件事兒對我自己自然也有一定的好處。”
姜子晉給趙成勇的並不是空話,大話,自己求發展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三分真七分假,這是撒謊的精髓所在,以至於趙成勇聽不出來任何異樣。
“那今天談的價格……”趙成勇舔着嘴脣,試探性的問道
姜子晉看着趙成勇貪婪的眼神,心裡頭瞬間有底了,一個人怕的不是他有多堅定的決心,怕的是他沒有慾望,只要一個人有慾望,就不怕找不到戳中他心底的那根針,所謂忠誠,無非是背叛的籌碼不夠。
“公司給的最高定價!”姜子晉毫不猶豫的回道。
“姜老弟,今天晚上咱們叫上老張一起吃個便飯?!”趙成勇心裡的最後一絲疑惑需要在今天晚上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