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上車。
樑宇開車送周安回莊味園，一邊開車，一邊不時通過車內觀後鏡看周安的表情。
而周安則舒服地靠在座位上，笑吟吟地眯眼看着窗外的風景。
“安子！”
樑宇忽然喚了周安一聲，周安微微轉過臉來，“嗯？有事？”
樑宇：“你以前去過新東方嗎？怎麼知道新東方有那些職位？”
周安失笑，“沒有，但聽說過。”
“哦……”
樑宇忽然又問：“那你覺得米飛會怎麼選擇？他會願意做那個特派專員嗎？”
周安含笑搖頭，“無所謂，我突然產生這個念頭，想設這麼一個職位的時候，我當時想到第一人選確實是米飛，但後來想想，其實就算這個職位不是米飛去坐，交給唐潔瑩或許也不錯，甚至交給孟建設都沒問題。”
樑宇疑惑不解，“孟建設和唐潔瑩剛來，你、你就這麼信任他們？讓他們做監督的工作，他們能盡心盡力嗎？”
周安還是含笑搖頭，“監督是互相的！名義上是特派專員監督兩位總經理，但實際上特派專員的監督工作，又何嘗不是被兩位總經理監督着？他們三人不管誰對工作玩忽職守，都會被其他兩人看在眼裡，除非他們三人能結成鐵板一塊的同盟，否則，只要設立這麼一個崗位，他們工作中只要出了問題，總有人會向我報告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樑宇皺眉消化着這番話裡的意思。
他和周安一樣，文化水平不高。
腦子的活絡程度也比不上週安，所以這番話他想了好一會，才提出一個新的問題，“你覺得他們三個沒辦法鐵板一塊？”
周安淡笑，“如果我過於無能，他們可能就會鐵板一塊，想辦法架空我，宇哥，你覺得我有那麼無能嗎？”
樑宇怔了怔，忽然笑了，“安子，你太自信了！或許你就有那麼無能呢，呵呵。”
“呵呵……”
周安也笑。
他當然聽出樑宇是在開玩笑。
……
還是面試區域。
送走周安和樑宇後，米飛和鹿兵、聶玉並沒有急着離開這裡，米飛又回到原位坐下，順便招手示意鹿兵和聶玉也過來坐，順便招手讓侍應生過來，讓鹿兵和聶玉一人點了一杯咖啡。
侍應生來了又走了。
米飛皺着眉頭，雙臂抱在胸前，窩在沙發椅中，沉默不言。
他不開口，鹿兵和聶玉也就不好開口說什麼，兩人用眼神互相交流着。
鹿兵看向聶玉：“&#@$&*”
聶玉看向鹿兵：“*#@……*&*”
眼神交流就是這麼神秘，誰都無法準確表達自己的意思，誰也無法準確領悟對方的意思，鹿兵覺得聶玉好像在用眼神跟自己說了什麼，聶玉也有同樣的感覺。
鹿兵覺得聶玉好像在問自己什麼，又好像在示意自己開口問米飛。
聶玉則覺得鹿兵神經病，那麼奇怪的眼神，誰看得懂？
自覺已經領悟聶玉意思的鹿兵想了想，忽然清了清嗓子，“咳咳”。
見成功引起米飛注意，鹿兵下意識側身傾近米飛，低聲問：“師兄，你還沒想好嗎？你是怎麼想的？”
鹿兵和聶玉，此時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都想知道米飛的想法。
他倆的身份都是米飛招過來做助手的，因此可以說，他倆與米飛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條繩上的螞蚱。
米飛這次的決定，將直接關係着他二人以後的前途。
如果米飛選擇做小龍蝦總公司的總經理，他倆以後的職位肯定也是在小龍蝦這一塊，而如果米飛選擇做那個什麼特派專員，他倆以後自然也要做監督方面的工作。
米飛沉默着看了看鹿兵，又看了看同樣好奇看着他的聶玉，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你們呢？你們覺得我應該怎麼選？都給我點建議吧！”
鹿兵和聶玉又互相相視一眼。
鹿兵撓了撓頭，“師兄，我覺得總經理和特派專員這兩個職位，一個屬於務實，做具體事實的，另一個屬於務虛，平時做的工作未必能讓人看見，但也是一份工作，我覺得你如果想做具體的實事，就可以選總經理的位子，如果你想不想做那麼多繁瑣的具體工作，特派專員的職位也挺好，起碼聽着權利不小，工作卻沒那麼多、那麼累，你覺得呢？聶玉？”
最後一句，鹿兵是徵求聶玉的意見。
米飛也轉臉看向聶玉。
聶玉蹙眉，邊想邊說：“飛哥，我覺得你還是選專員的職位吧！”
米飛：“……”
鹿兵：“……”
兩個男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皺眉，因爲聶玉給了建議，卻沒給理由。
“爲什麼呢？”鹿兵追問。
聶玉：“飛哥！難道你沒看出來周總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接這個職務嗎？雖然周總也說了，選擇的權利在你手上，你想選哪個職位，他都答應，但我想……既然他希望你接專員的職務，那如果你不順他的意思來，非要去坐總經理的位子，那就算他嘴上沒意見，也真的把總經理的位置給了你，可你覺得他心裡對你會怎麼想？他以後還會像以前那樣信任你嗎？而如果飛哥你失去了周總的信任，你在這個總經理的位子上又能坐多久呢？”
聶玉最後那句話，令米飛雙眼微微一眯。
鹿兵也忽然驚醒，一拍大腿，道：“對呀！師兄，我剛纔竟然沒想到這方面來，聶玉說的對啊！你現在跟那個孟建設，還有唐潔瑩相比，我覺得你最大的優勢就是比他們先跟的周總，比他們更早取得周總的信任，這一點是很難得的！只要周總能一直信任你，那不管師兄你以後坐什麼位置，也不管孟建設和唐潔瑩的工作做的有多出色，他們在周總面前的地位，肯定還是在你之下的，師兄你覺得呢？”
米飛面色微動。
聶玉附和：“是呀飛哥！我也覺得是這樣，再說了，剛纔聽周總的意思，你如果做專員，監督的就是孟建設和唐潔瑩兩個，名義上他們都是歸你管的，如果讓唐潔瑩做上專員，那你可就要被她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