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臥室。
周安半靠在牀頭晾頭,至於晾頭是什麼操作?晾衣服知道吧?晾頭,可以顧名思義。
他習慣了每天晚上都洗澡,頭髮短,每次洗澡的時候,就順便把頭也洗了,但頭髮再短,剛洗的,也總要晾晾才能睡覺。
一邊晾頭,一邊玩着手機——貪吃蛇。
片刻後,曲豔陽一身紫紅色睡衣,邊擦着頭髮,邊推門進來。
她頭髮也溼了,因爲剛剛沐浴,她臉上皮膚紅撲撲、白裡透紅、豔光四射。
周安擡眼瞥了下,就收回目光,繼續玩他的貪吃蛇。
再美的女人,天天看、天天在一起睡,也慢慢免疫了。
“你幹嘛呢?”
她一邊擦拭頭髮,一邊走過來問。
“貪吃蛇!”
誠實小郎君周安很誠實。
“遊戲有什麼好玩的?你玩不膩嗎?”她坐在牀沿,似乎隨口問。
“要不然玩什麼呢?”
他也隨口反問。
曲豔陽輕輕一笑,隨手將擦頭髮的乾毛巾往牀頭櫃上一扔,爬上牀,將被子一掀……
“你幹嘛?”
突然被掀了被子,周安愕然擡頭,話剛出口,曲豔陽已經一屁股坐他腰間,上身往前一伏,抓過他手裡的手機往身後一扔,雙手捧着他臉,一口吻在他嘴上。
周安雙眼睜大,猝不及防。
他已經感覺到她此時熱情似火,他下意識摟住她腰,驚訝發現她身子也在隱隱發燙。
她似乎在用行動告訴他不玩遊戲,還有別的好玩。
驚訝過後,他欣然迎合,房間裡的溫度似乎都在不斷升高,當他習慣性想翻身上位的時候,她雙手忽然發力,將他牢牢按在牀上,抽空說了句:“別動!我頭髮溼的,會把牀單弄溼的,讓我晾晾!”
周安一怔,隨即深以爲然,他頭髮短,已經快乾了,但她頭髮還早得很。
於是,曲豔陽激動了,翻身農奴終於把歌唱,再也不用屈居人下。
完事之後。
“下來吧!”
周安覺得應該睡了,夜已深。
“我頭髮還沒幹呢!”
她給的理由無懈可擊。
“那你想坐到什麼時候?”
“嘿嘿,你說呢?”
看着她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周安懂了,笑了笑,他沒再催她下來,尊重女性這種事,他向來做的很好。
……
凌晨三點多。
曲豔陽再次靜止不動,恢復淑女風範。
“頭髮幹了嗎?”
周安打了個哈欠,時間不早了,他有點困。
“嗯。”
曲豔陽沒再賴他身上不下來,帶着滿意的笑容躺進他臂彎中。
嗅着她發間的清香,周安閉上眼睛,又打了個哈欠,隨口問:“你今晚怎麼這麼興奮?有點反常啊!”
她挪了挪腦袋,臉貼着他臉,也閉上眼睛,嘴角噙笑,“獎勵你的。”
“獎勵我的?”
他沒懂。
“你今天爲我和人打架……”
她輕聲提醒,周安失笑,沒再接話,他真困了。
……
幾天後。
周安新店裡剛吃完員工餐,他正要出門去抽口煙,廚師長張紅林的老婆王貞叫住他,“安子,你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的差不多了,我們找個地方說噻?”
餐桌上,還沒下桌的幾人好奇望來,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
但周安懂了,他自己交代給她的事,他心裡當然有數。
點點頭,他指了指門外,“跟我來吧!”
“哎,好嘞!”
片刻後,兩人來到一路之隔的公園湖邊,周安靠着湖邊的石欄,低頭點菸,王貞也背靠着石欄,已經開始說:“你前兩天不是要我幫你打聽那個莊味園的事嘛,我這兩天暗中幫你打聽了,那莊味園有三個老闆,都姓趙,都是親兄弟,老大叫趙三山、老二叫趙五嶽、老三叫趙七峰,那莊味園在這裡開店已經有五六年咯,據說那店裡賣的大部分菜,都是他們兄弟在郊區找人養的,燒菜的師傅,也是從鄉下找來的,他們店主打的就是農家菜,聽說菜挺好吃,有不少人喜歡……”
周安一邊抽菸,一邊凝神聽着。
王貞的嘴皮子很利索,一番介紹,雖然事無鉅細,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但因爲語速快,反倒不顯得怎麼拖沓。
一直說了十幾分鍾,周安一直沒有插話。
十幾分鍾後,王貞:“暫時我就打聽到這麼多,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周安一支菸早就抽完。
微微點頭,轉臉看着她問,“這麼多信息,你跟誰打聽的?沒有驚動莊味園的人吧?”
王貞燦然一笑,搖手道:“你放心啦!你叮囑過我要保密,我當然不會隨便跟人打聽咯!”
說到這裡,她伸手一指不遠處一家小賣部,周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那小賣部裡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消瘦女人。
王貞:“那個女人你看見了噻?我聽人說,她男人被那個趙五嶽打過,我剛纔跟你說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她告訴我的,她男人被趙五嶽打過,你覺得她會給趙五嶽通風報信嘛?你說是不啦?”
“哦?這麼巧?”
周安有點意外。
王貞呵呵直笑,“其實一點都不巧!你知道嗎?這條街上,好幾個人被那個趙五嶽罵過,除了她男人,還有兩個人也被趙五嶽打過耳光,不過,已經打聽到這麼多,我就沒再去找另外兩個被趙五嶽打的人,你要是怕剛纔的信息不夠準確,那我回頭再幫你去找那兩個人打聽咯。”
周安兩邊嘴角上揚,微微搖頭,“不用,有這些就夠了,行了!這次麻煩你了,你回店裡吧!不用再找人打聽了,辛苦了!”
“行噻!那我走咯,你一個人在這兒?”
“嗯,你先回去!”
周安點頭,王貞留了個笑容給他,笑吟吟地快步回店去了。
周安眯眼遠眺莊味園,嘴角勾了勾。
那天從明湖派出所出來的時候,趙五嶽威脅他“走着瞧”,他當時沒有出聲,只是不屑冷笑,但卻把這事記在心裡。
既然已經結仇,無論是爲了先下手爲強,還是自保,他都要了解對手。
他把打聽消息的事,交給王貞,他相信王貞能做好這事,然後她果然把這事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