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見袁學東一口氣將整杯的酒喝光,酒桌上頓時響起了叫好之聲。
“老袁,就算你這次被調回到總廠了,但在我和我們心裡,您永遠都是我們勞動服務公司的總經理!”一個穿着警服個頭很高的中年男子此時也端起了酒杯,說道:“這杯酒,是我陳大強和保衛科的兄弟們敬你的!”
和後世工廠的保安不同,這二年很多國企的保安科的成員都是身着警服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是因爲新中國剛建立的時候,因爲舊時代的警察名聲很不好,所以建國後我國廢除了舊的警察,組建了自己新的時代警察,50年代的時候,警察大約有70萬人,所以當時的警察密度其實是很低的,到了60、70年代,警察數量沒有上漲,還出現了下降,僅有60多萬,一般的標準是1萬人需要20個警察。所以當時我國的治安是不夠的。
我國每1萬人只有幾個警察,但是治安情況還不錯,60年代的時候是基本上沒有發生什麼大案的,最多的案件就是鄰里摩擦,但是70年代後期開始,當時因爲經濟的增長,犯罪也逐漸的變多了,80年代初期,發生了幾起大案,於是很快就來了83年的第一次嚴打。而當時警力分散,很多的治安無法保證。所以一些輔助警察隊伍的機構就出現了。
那個時候的保衛處和保衛科與現在的差別很大,現在的基本都是保安,但是那個時候保衛科的人員穿的是警服,工資由企業發放,隸屬於警察和企業雙層管理。一些大型國企,保衛科的人員甚至佩戴槍支。所以在90年代初期的時候,在家屬區或者生活區發生了案件,是去保衛科的,不是去派出所的。
保衛科和保衛處的出現其實主要還是爲了緩解警察人數不足的現象,它們本身也是存在很大問題的,比如自身管理缺乏,出現了很多的違規違紀行爲,90年代之後,隨着我國警察隊伍的逐漸成熟,警察數量也增加,於是保衛科、保衛處等都慢慢的沒有價值了,21世紀初期,很多的企業進行了改革,保衛科沒有執法權了,衣服也不是警服了,只是保安服裝。
“好好好。”眼見保衛科的科長陳大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袁學東臉色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袁經理,我也要敬你一杯,這兩年你一直都對我們銷售科的兄弟們不錯,雖然我們生意沒談成多少,但工資獎金髮的一直都不比總廠少,福利也多,我林寶今天就把話擺在這兒,咱們大集體總經理我也只認你一人,別人我是肯定不服的!”又有一人站起來端着酒杯對袁學東表忠心。
“哎,你們這態度可不行啊,人家好歹也是總廠派來的,以後要是你們不配合的話,那人家工作還怎麼幹啊?”袁學東眉頭一挑說道。
“一個毛頭小子而已,我憑什麼要給他面子?”
“袁經理,你可不能走啊,咱們勞動服務公司這邊離不開你啊……”
“是啊,我看總廠那邊的領導一個個也都是腦袋讓驢給踢了,居然派了一個毛頭小子來咱們廠子當總經理!還真以爲咱們廠這個山頭是個人就能壓得住啊?”
眼見衆人紛紛都對自己表忠心,袁學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三年時間,袁學東早已在勞動服務公司經營了一個穩固的利益關係網絡,根子已經深深的扎入了廠裡的各個部門。
一直以來,勞動服務公司的很多有關係的職工都是非常悠閒的,平時基本沒有什麼事情,拿空餉的人很多,一個月能到廠裡上半個月班都算是好職工了,而工資獎金卻都一分不少發,甚至比起總廠還要略高一些。
而這也正是袁學東的聰明之處。
每月總廠那邊撥下來的資金,袁學東各種巧立名目,通過一些自己控制的外部渠道,將這其中大部分錢暗中轉移到自己手中,他吃了肉,湯留給廠裡那些親近他的嫡系,所以,儘管這袁學東平庸而無能,他在大集體這邊當經理多年,雖然連年虧損,但他這經理位置卻能始終坐的很穩。
而這些人也都明白,一旦離開了袁學東,他們這些既得利益者恐怕連湯都沒得喝,所以他們自然希望袁學東留下。
“呵呵。”此時坐在一旁的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穿着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老者笑了笑,說道:“你們其實想多了,廠里根本就不是要真的把袁經理調回總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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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袁學東聞言轉頭看向那發福老者,問道:“姜書記這話怎麼說?”
“關於這個段雲,我之前還是聽過他在總廠的一些傳聞的,是個技術高手,之前一直都是從事技術工作的,倘若總廠那邊真的想讓人取代袁經理你的位置,那就不可能是派這樣一個從來沒有任何管理經驗的毛頭小子了,所以我估計這次讓這段雲來咱們勞動服務公司擔任總經理,十有八九就是他這半年來升職的太快,得罪了一些廠領導,這次是故意挖坑讓他往進跳呢!半年就想把咱們勞動服務公司扭虧爲盈?還要讓那小子在全廠面前立下軍令狀……總廠的領導哪個不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你們覺得這些老領導一個個都傻到可以信任重用一個毛頭小子來力挽狂瀾麼?”
“額……”聽到這裡,在場衆人頓時恍然大悟。
“所以半年後,甚至用不了半年,那小子就得灰溜溜的滾回總廠,而這大集體總經理的位置,還是要還給袁經理的,你們就看着吧!”姜書記說道。
“還是姜書記厲害啊,一眼就能看穿總廠領導的心思。”
“姜書記就是咱們公司的諸葛亮!”
“要麼說咱們廠的人一直都說‘姜’還是老的辣……”
“哈哈哈。”袁學東聞言哈哈笑了起來,片刻後對那姜書記說道:“老薑,在咱們勞動服務公司,我最服就是你了!”
“那小子在咱們廠沒根,他這經理幹不長的,我們也是希望袁經理能早些回到廠裡來。”姜書記微笑着對袁學東說道。
“呵呵,各位這麼看得起我,我袁某人很是感動。”袁學東點點頭,隨即轉頭對旁邊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問道:“對了小楊,咱們公司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這個季度總廠的錢還沒有要過來,目前賬上還有一萬多塊……”
“明天早上全都當獎金髮給機關這邊的職工,一分都不留!”袁學東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