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李牧羊早就死了三千八百次。
眼神可以殺人嗎?
當然可以。
但是,李牧羊還活着。
因爲,他控制住了陸契機肩膀上的“氣宮”穴,讓她的身體失去了反抗和殺人的力氣。
現在的陸契機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自己隨時都能夠捏死的普通人。
“我知道你很生氣,我知道你恨的死去活來,我還知道你一直想要殺我——”李牧羊聲音平靜地說道,臉上帶着一點點兒奸計得逞的笑意。畢竟,從坐倒地上演戲到擒拿陸契機,他願意給自己的這次表演一百零一分。多一分也不怕自己驕傲。“但是,你現在必須聽我的。把你手裡的劍丟掉。不然的話,等到我自己出手的時候,你也面子上過不去,是不是?”
哐當——
陸契機鬆開手掌,手心裡握着的那把長劍便重重的掉落在白玉地板上面,砸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雖然她剛纔誤信了李牧羊的“表白”,讓她放鬆了對李牧羊的警惕,導致自己身陷險境。
這件事情她會深藏心底,永遠都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這樣才乖嘛。大家同學一場,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那麼難堪。你配合一些,我們纔有談判的基礎。”李牧羊對陸契機的表現非常滿意,讓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人接受自己的“要求”,做出違揹她本心的事情,這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你設計暗算於我,這還叫做不想把事情搞得那麼難堪?”陸契機咬牙說道,眼神裡面火光一片。心裡暗自打定主意,只要有機會,自己務必要一劍將其擊殺。早就知道這個傢伙無恥,卻從來沒想到他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相信你是願意理解我的。”李牧羊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幾次三番想要殺我,你每次看向我的眼神就狠不得把我剁碎了喂狗。剛纔你突然間出現,一劍刺向我的後心。難道我能夠相信你根本就沒有勇氣刺下去?在我故意坐倒地上避開你的長劍時,你又再次把長劍放在我的脖子上面——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心中一直想着要把我殺掉。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樣的想法。”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對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但是我必須要對你進行有效防備——不然的話,我被你一劍給捅了,我到時候找誰說理去?你要是我,你會不會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你沒那麼卑鄙。”
“卑鄙?”李牧羊哭笑不得。說道:“我真不卑鄙,我一點兒也不卑鄙。我從小到大就是個好人,以後也有可能還是個好人——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更沒有欺負過別的好人。可是,我卻一直被人欺負着,被人喊打喊殺着。這樣還叫做卑鄙?我就是想要活着而已。人們如果僅僅是爲了活着,做出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原諒的——你怎麼能說我很卑鄙呢?”
“劍已棄,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陸契機不想和李牧羊廢話,出聲提出自己的條件。
“這可不行。”李牧羊笑着搖頭,手指頭扣在她的“氣宮”穴之上不敢離開。“我雖然沒有和你打過架,但是我知道我是打不過你的——大概是打不過的吧?你把長劍丟了,我就傻乎乎的相信你不會再殺我了?少了一把劍而已,你就殺不了我了?”
“你還想怎麼樣?”陸契機冷笑不已,說道:“殺了我不成?”
“怎麼?”李牧羊的笑容變得冷洌起來,右手扣住陸契機肩膀上的氣宮穴,左手卻輕輕的伸向她精緻無暇的臉頰。“你能殺我,我就不能殺你?”
陸契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倔強的任由李牧羊的手指頭在她滑膩如雪的小臉上輕輕的觸摸。對於她而言,這不過是一具承載生命的皮饢而已。等到涅磐之時,終究是要捨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牧羊也很喜歡她這樣的倔強。
要是別的女子,怕是早就一耳光抽過來了吧?
“怎麼?想要我的身子?”陸契機舔了舔嘴脣,模樣帶着一股子妖異的狂野。“想要的話就拿去。我不會反抗的。不過,拿走之後要立即把我殺了,不要給我報復的機會——不然的話,你必死無疑。”
李牧羊想了想,說道:“我還是個處男。”
“那就更想要嘗試一下了吧?探索未知的世界,這是人類的本性。”
“你怎麼那麼會做美夢呢?”李牧羊氣急敗壞地說道:“我都說了,我還是處男。我的處子之身要給我深愛的女子——那個女子也要深愛着我。這樣纔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琴瑟和鳴百年好合。我那麼討厭你,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便宜給你?”
“——”陸契機覺得自己這輩子受到的侮辱也沒有今天那麼多。
“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最好對這一點保持清醒的認識,不要想那些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奢望的事情——”李牧羊嚴辭教訓總是胡思亂想的陸契機,說道:“說實話,殺你吧,這樣的事情我還真做不出來。雖然我知道你想要殺我,但是——就這麼把你殺了,感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誠實的說,我內心深處並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雖然我也不清楚爲什麼我的內心深處會有這樣的想法。”
“——”陸契機緊抿嘴脣,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牧羊不肯放開。這個男人是要把自己往死裡折騰嗎?最好不要落在自己的手上,不然自己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就這麼放過你,我又非常的不放心。”李牧羊有些頭痛地說道。“我放了你,你再來殺我,我打不過你怎麼辦?這樣的傻事我是不會做的。”
“所以——”
李牧羊想了又想,說道:“我把你綁了吧。我不殺你,你帶我出去。你不欠我,我不欠你。咱們兩清。你覺得如何?”
“好。我答應你。”陸契機說道。
聽到陸契機答應的那麼爽快,李牧羊又開始不放心了,覺得肯定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有考慮到的,這件事情一定還存在着什麼破綻。
於是,李牧羊抓着陸契機的肩膀,威脅着說道:“要不這樣,你再發一個血誓——不然的話,我覺得你還是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