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邛睜開了眼睛,鳶霓和阿冬連連忙轉身看了過去,外面窗戶上趴着的那個人影一閃而逝,劉寂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一行四人並沒有重新點亮煤油燈,而是藉助着昏暗的月光,來到了另一側的牀邊。
穿上躺着一個應該是少女模樣的女人,爲什麼要用應該這兩個字?實在是因爲,此刻閉着眼睛躺在牀上的這個女人看起來真是沒有一點少女的模樣,眼窩深陷,臉色蠟黃,皮包骨頭,面黃肌瘦,頭髮就像是一蓬蓬枯敗的雜草,沒有一絲光澤可言。
陳寒安手指着牀尾上的那處泥坯牆壁,一臉興奮的說道:“你們看,這裡也是一個洞,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發現,但是突然地就有亮光傳了進來。我偏着頭便剛好看見了!”
暗邛眉頭一皺,“你是說,本來是沒有亮光的?”
“對。我一隻看着這個方向,突然就有了亮光!”陳寒安斬釘截鐵的點頭說到。
“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房屋裡面的燈光熄滅的同時就發現了,還是燈光熄滅之後,過了一陣才發現的?”暗邛皺着眉繼續問到。暗邛這麼一問,一旁的鳶霓和劉寂三人立馬眼神一縮,明白了問題所在。
“就剛剛纔有的,煤油燈熄滅了老一會兒後,突然就有亮光出現了!”陳寒安十分確定!
“屋外有人!追!”暗邛大喝一聲,一馬當下。拉開了房門,然後一個閃身就掠上了房屋屋頂,四下迅速環繞一週之後,發現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轉過牆角消失不見!
暗邛對着迅速飛身上房頂的其餘三人吩咐道:“陳寒安和我一起,你們留在此地,防止調虎離山!”
說完之後腳下猛然發力,整個人如同一把利劍一般,在房頂上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陳寒安快速跟上去,“你看到了什麼東西!”
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暗邛已經趕到了那處牆角,四下搖頭快速觀察一番之後,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最後他鼻子猛然抽了抽,望着自己身邊不遠處那一條寬不過一尺滿是污穢之物的污水道,自言自語起來,“從這裡逃走了麼?”
陳寒安從房頂上面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暗邛身旁,又問了一遍,“你看到了啥子?”
暗邛看着污水道之中緩緩擴散的漣漪,緩緩說道:“一個怪物!”
“消失了麼?先在怎麼辦?”
“走!順着這一條污水道追下去看看!”
陳寒安點點頭,手拿海王青竹杖,一個撐杆跳躍上一丈多高的牆頭,和暗邛一人在夜色之中時不時的走走停停,追尋着污水道的蹤跡而去。
污水道曲折蜿蜒,遍佈城內各個大街小巷,陳寒安和暗邛兩人沿着污水道追查了大半個時辰,倒也不是一無所獲,在城東東郊荒無人煙的地方發現了一處深潭,這處深潭正是城東所有污水道的匯聚之地。深潭很大,足足百丈方圓,深潭之內盡是污穢垃圾,臭氣沖天。
暗邛掠上枝頭,施展青眼秘術,向着四周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盯着極遠之處的某一個方向看了片刻後,對着陳寒安招了招手,然後兩人便快速返回了城東酒樓小廝阿冬的住處。
走進破敗小巷的時候,陳寒安心底隱隱有些古怪,總感覺這個地方,讓他很不舒服,陳寒安便告訴了暗邛自己內心的感覺,暗邛點了點頭,“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阿冬的母親和姐姐兩人,她們的病也有古怪。”
“嗯?哪裡古怪?”
“形體衰敗,氣若游絲,陽氣明滅不定,精元損失嚴重。就像是。。。”
暗邛說到一半的時候,猛然轉頭一大步快出,迅猛一掌泛着熾熱的靈氣能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了滿是青苔的牆壁之上!“惡鬼纏身!!!”
陳寒安隨着暗邛的動作轉頭看向了牆壁,只見牆壁上無比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陰森古怪,眼眸滲血的恐怖鬼臉,正張開了滿是尖銳獠牙的血紅巨口向着暗邛呼嘯而去散發着洶洶靈氣火焰的手掌一口咬了下去!
暗邛冷冷一笑,手上靈力火焰更勝三分,呼的一下子在牆中惡鬼的臉龐上炸開!
吱~~呀~~!
一聲淒厲而陰森詭異的聲音竟然從這一堵青苔石牆之中淒厲無比的叫響了起來!暗邛和陳寒安兩人均是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渾身上下忍不住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這個東西的叫聲太過刺耳陰森了!即便是陳寒安這樣的大心臟竟然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道眼眶血紅,尖嘴獠牙的牆中厲鬼似乎被暗邛全力以赴的一掌給打得受傷不輕,最後利用蘊含着特殊能量的淒厲鬼叫之聲,擺脫了陳寒安和暗邛兩人,化作一道青黑色的鬼影,沿着這堵詭異的青苔石板牆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暗邛晃了晃腦袋,有些發暈,其實陳寒安並沒有出手,所以那一聲厲鬼咆哮主要就是針對的暗邛!
見到暗邛搖搖晃晃的樣子,陳寒安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他,“你怎麼了,沒有事吧?”
暗邛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他伸出方纔打在厲鬼頭上的那個手掌仔細一看,隱隱約約竟然有青黑色的圓斑浮現在他的手掌之中!他忍不住暗暗驚歎一聲,這個厲鬼好強的怨氣!陳寒安也見到了暗邛手掌之上的異樣,連忙關心的看了一眼,暗邛搖搖頭道:“走吧,回屋裡面去,等下打坐運行兩個周天就可以驅逐這些遺留的怨憎之氣了。”
陳寒安點點頭,兩人推開房門走進了小院之中。
兩人回到房子裡面的時候,鳶霓和劉寂兩人正對躺在牀上的兩個病人小心翼翼的輸送着體內的靈氣!見到兩人回來之後,連忙就要站起身來,但是被暗邛揮手製止了。他示意兩人繼續爲他們輸送靈氣能量,溫養她們虛弱至極的身體。
暗邛坐在房門中間的竈臺前面的一個小板凳上面,輕輕咳嗽了一聲,惹來鳶霓一陣擔憂的目光,他並沒有看見,只是自顧自的向着屋內的其餘人說道:“那個東西沒有抓到,但是我和陳寒安兩人搞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