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拓,你愛我嗎?”來自懷中人的這個聲音,待傳入陳英拓耳中時,是及其微弱的,甚至微弱到讓他覺得,若是單用人的雙耳來聽的話,幾乎聽不見,於是,他輕輕慢慢地閉上雙眼,想要用自己的心去試探着感受一下它的溫度。
半晌,他沉默着,可那閉着的兩個眸子,竟突然齊刷刷地滑下了兩串淚珠來,毫無徵兆。
記得那大概是他活的這三十幾年裡的第二次落淚。
第一次落淚時,他失去了他唯一的師父。
“小柔……我一個沒剩幾天時間的人,拿什麼愛你?”他笑着說。
億柔感到心臟一陣劇烈地抽搐,緊了緊抱住他的雙手,眼神好似魔怔般:“不,陳英拓,你不能死!”
陳英拓再也說不出話一句來,只得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關,卻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早已失控的淚腺。
“我已經失去過最親的親人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自己最愛的人了!陳英拓!我求求你!我不同意你死!你絕對不可以死!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活!你要是敢死,我萬億柔就奉陪好了!”
陳英拓緊緊地摟住幾乎發瘋的她,極力安撫:“小柔!小柔乖,你冷靜一點!聽話,不要這樣好嗎?難道說你看不到嗎?你現在對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尖刀啊!一刀一刀,刀刀都在剜我的心!我的小柔,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啊!你怎麼能說出陪我死這種話來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找藉口離開你時下了多大的決心?無緣無故地一次次傷害你的時候我有多心痛?看着你傷心欲絕時,哪怕我的心在滴血,卻仍不得不對你說重話,我爲什麼那麼做?現在你知道了真相,居然說要陪我死?萬億柔……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不是的!不是的拓!”她一邊抽泣,一邊拼命搖頭,“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可你必須給我好好地活下去!”他瞪着她,“這是我的命令!你必須聽從!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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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天)
“啊――――――”一陣冗長刺耳的尖叫聲從白姿的辦公室傳出,緊接着,又是一系列類似於玻璃瓷器等物件落地破碎的聲音,幾十個員工個個交頭接耳,面面相覷,但卻沒有一個敢走進她的房間去安撫,隨便問出個所以然來。
當此時,一個女子正快步奔上樓來。
其女子着一身淺色休閒服,金黃色的蓬捲髮襯得她的鵝蛋臉很小,雖濃妝,但年齡約莫也就二十五六上下。
“怎麼了這是?”她問道。
“莉莉姐,你快進去看看吧,白總不知道怎麼的又發飆了。”
“表姐?!”她奔進白姿辦公室,一開門,就看見了滿地的狼藉,和萎靡的白姿。
“莉莉?你來了,”白姿嘴角帶淚,精神恍惚,“你知道嗎?陳英拓要和萬億柔結婚了。”
她遞給她桌子上的那張火紅的請帖。
“啊?不是吧,怎麼會這樣呢?”祁莉不敢相信,“這個陳英拓不是得……怎麼還會讓萬億柔嫁給他?”
“因爲萬億柔她會妖術!就跟當年孟珊那個死丫頭一樣!她們都不是人,她們都是妖精!”她咬牙道。
祁莉一聽到“孟珊”這個名字從她的口裡說出,心裡頓時一驚,連忙飛速地跑過去捂緊她的嘴巴。
她惶惶不安地低聲道:“哎喲我的姐啊!我看你是瘋了,怎麼什麼都敢說啊!你可悠着點啊,不要命了!”
她無力地拿下她的手: “他都要娶別的女人了,我活不活……又有什麼區別呢?”
“哎呀表姐!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爲她做了這麼多事之後,祁莉也算是想明白了,“他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娶誰,那還不都是一樣?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做這些事情到底是圖什麼啊?”
“不……”恍若失神的白姿,突然間吼道,“他不會死的!”
“好好好!他不會死不會死……”祁莉摟她入懷,待她平靜下來之後,她耐心地開導道,“表姐,我知道,這個陳英拓啊,你只是把他當成清齊哥的影子了而已,其實在你的心裡,他從來都只不過是清齊哥的替身罷了!從頭至尾,你愛的都只是一個魏清齊!可是你要明白,陳英拓他並不是魏清齊啊!清齊哥早就已經死了!他們兩個只是長得很像而已!”
“不!英拓就是清齊!是老天專門派來讓他跟我再續前緣的!他就是我的清齊!他是我的!是我的!不……”白姿越說越激動,抓起桌子上的電話聽筒,“我不能讓他娶萬億柔!”
“表姐,你想幹什麼?!”祁莉欲攔住瘋癲狀態下的白姿,不料卻被她用力一推,狠狠地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喂?是刺三甲嗎?我考慮過了,答應上次你說的那個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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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是白姿那個女人嗎?她和你說什麼了?”
躺在搖椅上的刺三甲慵懶地撂下手機,嘴角勾起一絲邪笑,“她同意和咱哥幾個做這筆生意了。”“真的?八千萬,她真的拿的出手?”
“這個瘋女人啊,爲了什麼所謂的‘愛情’啊,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那我們收了錢,真的替她去殺那個小花旦嗎?”
“殺。必須殺。不過,不是殺那個小花旦,”刺三甲眼神凌厲了起來,咬牙切齒道,“陳英拓!這些年來,你害死了我多少兄弟!我要血洗你的婚禮!讓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