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煙居)
清風皎月,陽臺普洱。
陳英拓站在護欄旁,神色肅穆地凝視着遠方。
手中擺弄着那串佛珠,是原本準備要送給億柔的生日禮物。
這串佛珠,便是億柔從清禪寺尋來的那顆佛珠的總體,它和億柔其實是很有淵源的……
若干年前,她的父親因爲一次偶然,救下了一個僧人,那僧人爲了答謝,便將這串佛珠送予了他。若干年後,爲了感恩他的千金死裡逃生,萬先生做了一次慈善募捐,他將這串佛珠從中取出一顆,送還廟宇,餘下並不完整的佛珠,最後竟拍賣得五百萬元人民幣的高價!
萬先生還曾給這串佛珠取過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天佑翡柔。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雖然,天佑翡柔的驚天高價曾經轟動了整個A市,但之後的那麼多年,儘管它依舊冷豔撩人,卻再無它用。
冷冰冰的水晶櫃檯,它一躺就是十幾年,直到陳英拓出現,將它高價買回,它才得重回主人的懷抱。
可如果他一直沒有出現呢?它會一直躺在那冰冷的水晶櫃檯嗎?況且如此精緻脫俗的翡翠佛珠,怎甘願如此、默默地等待十餘年?
他心裡亂極了。
他實在有些乏了。
“拓!”億柔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帶着一杯溫水,說,“喏,晚上就不要喝茶了,喝這個吧。”
陳英拓望着她,半晌,默默地擡起手將佛珠遞上,淡淡地說了句:“生日快樂。”
“這是……”億柔將佛珠接過,仔細端詳,“怎麼那麼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陳英拓想了想,從衣袋裡掏出億柔送給他的那串手鍊。
“哦!”億柔恍然大悟,“我說呢!”
陳英拓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大概忘了吧,它……是你的‘天佑翡柔’。”
“天佑翡柔?”億柔恍然大悟,“哦,原來它就是傳說中的天佑翡柔啊!我七歲之後就再沒見到過它了,都給忘了,怪不得覺得似曾相識呢,原來是舊物!”
億柔愛憐地撫摸着它,不覺間溼了眼眶。
天佑翡柔。
天佑我柔。
這概是作爲一個父親,對死裡逃生的女兒,最大的愛憐了吧。
想來,爸爸走了也有八年了――她已經整整八年沒能依偎在最最疼愛她的爸爸懷裡撒嬌了,這一刻,她……真的好想他。
陳英拓不忍她沉浸悲傷往事,輕喚道:“小柔……”
“啊?”億柔猛然驚醒,又突然想起些什麼,於是乎問,“對了,拓,這串佛珠……你是怎麼找回來的?記得當初它的拍賣價好像是高的驚人啊,況且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哪來那麼多錢?”
陳英拓一勾嘴角,答道:“是啊,十三年前,這串美其名曰‘天佑翡柔’,但是並不完整的普通翡翠佛珠被萬氏集團進行慈善拍賣,最後竟以五百萬的驚人高價售出,實在是出乎了當場所有人的意料,而萬總寵女護女的人格,也在一時之間被大肆地讚揚傳頌……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它……終究是貶值了。爲什麼呢?物是人非!‘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四百多萬的高價――總歸也不全在於這幾塊冷冰冰的石頭。”
億柔淚眼盈盈地凝視着他:“拓……”
陳英拓轉頭望向她――
億柔一把將他抱住,感動地抽泣道:“真的謝謝你幫我把它找回來,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有意義的禮物!”
陳英拓非但沒有半分幸福的愉悅感,反而神色凝重,眼望遠處高樓。
億柔,如果、假設、倘若我不在了……就讓它代替我,繼續陪在你的身邊守護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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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煙居)
“優雅!我說了,我不接這部戲!”億柔正倚靠在沙發上,和莊優雅進行通話。
“你這丫頭,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我是你的經紀人,還能害你啊!”
“這是原則性問題!”億柔將手機換邊,繼續分辯道,“你說我當初有多不容易才和卓輕澤和平分手,做到兩不尷尬,還是朋友?對!雖然這麼說,但畢竟還是少碰面爲好吧!能避免就避免啦!我也是拜託你了大姐,我和陳英拓的感情這纔剛剛穩定下來呢,你就別唯恐天下不亂了!”
“萬億柔!你要記着,你是個演員誒!科班出身,專業演員!你不能那麼封建呆板啊!這是你的工作!”
“還科班出身?你別給我戴高帽了我的姐!我之前就一會點兒功夫的小混混,後來有幸遇上你,成了個武打演員……要不是託您老人家的福,我能考上A大嗎?術業有專攻啊,我只會打打殺殺,真不是個演偶像劇的料啊!”
“誰敢說你不是演偶像劇的料!看看你的《陽閣》,多成功啊!一下子從十八線追到二線!你聽我的,接了這部戲――你立馬一線!”
“成功?”億柔無奈道,“謝謝啊!你還真敢提!我就是因爲這部戲,現在黑粉比粉絲都多!誒,你說說那個卓輕澤……怎麼就那麼多腦殘女友粉呢!哎呀,越說越來氣!不說了不說了。”
“被黑就是走紅的第一步啊!你看啊,你這才正兒八經地拍了第一部偶像劇,知名度一下子就飛躍了這麼多,這說明什麼?說明你的前途無可限量啊!你要不趁熱打鐵,那可真就太可惜了!”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走紅啊!”億柔急了,“我還年輕,事業沒必要這麼操之過急啊!我……我這兩年就只想好好地和陳英拓在一起嘛!優雅你也知道,他是刑警,而我呢?我是公衆人物,有時候……真的會很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