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姚覓琴,億柔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
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反正就是很糾結吧,她開始以爲陳英拓不肯接受她是因爲他的前妻姚覓琴,可通過這幾天的的相處,直覺告訴她,他並沒有多愛他的這個前妻。
於是她就猜測他愛的另有其人,可是今天姚覓琴和她這麼一說,她的這個想法就不攻自破了:他愛的也不是爲了救他送了命的、姚覓琴的姐姐姚若雪!
那他心裡究竟裝着誰?!
難道說,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嗎?那她這些日子,都是在和誰較勁呢?又或者說,以後的日子,她要拼命戰勝誰呢?
陳英拓啊陳英拓,原來你是那麼的深不可測,我萬億柔此生,究竟可不可以走到你心裡?
我會努力的,不過也請你,不要對我太冷漠。
▂_▂_▂_▂_▂_▂_▂_▂_▂_▂_▂_▂_▂_▂_▂分割線▂_▂_▂_▂_▂_▂_▂_▂_▂_▂_▂_▂_▂_▂_▂
“小趙,你把我們剛剛收集的線索整理整理,拿去給林局看一眼,然後再幫我把案發之前的那個監控錄像調出來,我看一眼,還有,幫我喊一下林昊。”陳英拓說道。
剛和趙豔從X城回來,還來不及歇歇,陳英拓就換下便衣開始工作:
“這份資料我也看過了,沒什麼疑點,別管它了……小胡,法醫的鑑定結果出來了嗎?出來了?趕緊拿來我看看……我說了,嫌疑最大的不是這個教師,我們主要還是在蔣某身上展開調查!對!這個教師不在場證明雖是含糊了些,可他並沒有明確的殺人動機,你們看,蔣某就不同……”
“隊長,大廳裡有個女同志找你,是個漂亮阿姨。”
陳英拓一愣神兒,繼而說道:“你幫我問問,她是不是姓翟?”
小胡應聲出去,回來時說:“是,她確實姓翟!不過您是怎麼知道的呢,隊長?”
陳英拓笑笑。
這個小胡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新警,長得呆頭呆腦的,看着很憨厚,陳英拓把他當弟弟看待,待他極好,他也特別崇拜陳英拓,總說想成爲一個像他陳隊一樣棒的好警察,但陳英拓反而很羨慕他,整天無憂無慮的,沒有那麼多煩心事令他頭疼。
她終於來了。
其實,陳英拓也已經等她很久了。
陳英拓彎腰撿起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一張紙,拍拍上邊的土,說道:“先招待着,我就過去。”
翟靜雅被安排到陳英拓的辦公室等候,剛剛小胡給送了一杯熱茶過來。
她輕抿一口,嗯,上好的普洱!她輕笑着搖搖頭,看來這個陳英拓還挺有品味。
“咚咚。”
翟靜雅一擡頭,只見一容貌俊秀、衣着端莊的男子走了進來,邊笑着說道:“不好意思翟女士,讓您久等了。”
見此人行爲端莊,舉止優雅,翟靜雅忙起身:“哪裡,我耽誤到陳警官工作了吧。”
“不不,快請坐!”
翟靜雅雖已四十一歲,但皮膚保持得就跟個二三十歲的姑娘似的,再加上她原本生得就美,所以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孩子的媽媽。
“您的來意我都知道,其實,就算您不來,我想我早晚也會去拜訪您的。”陳英拓開門見山道。
“哦,關於這個,我都已經知道了,”翟靜雅輕嘆口氣,緩緩地開口,“真的很抱歉,我教女不嚴,沒想到居然會惹出這麼大的事……還希望陳警官多多包涵,不要和一個小丫頭計較纔是。”
“哦,您不用自責,其實也沒什麼,億柔……她還算乖。”
翟靜雅又嘆了一口氣:“說出來也不怕陳警官笑話,我這個做母親的,真是太失敗了。億柔十二歲的時候,她爸出車禍,走了……過了兩年我改嫁了,她脾氣倔,因爲一次偶然進了娛樂圈,之後就很少回家了,也從不主動聯繫我,就現在的這件事情,還是我兒子告訴我的。所以――我是根本管不了她啊。”
“那……”陳英拓擡眼問道,“您是希望我轟她出來嗎?”
“不!我今天來,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弄明白。”翟靜雅蹙眉,似是有些焦慮。
“什麼事情?”“陳警官你……對我家億柔是什麼態度?”
陳英拓猶豫了片刻:“您希望呢?”
翟靜雅凝視着他,表明立場:“我這個做母親的,只希望她每天都能開心。”
不料陳英拓卻淡定地抿脣一笑:“您是如何能確定她跟我在一起,一定會開心?”
翟靜雅一愣,驚異地問道:“你難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當年的事情,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知道什麼?”陳英拓異常困惑,急切道,“記得什麼?”
翟靜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嘀咕道:“莫非……小柔一直在瞞着你?”
“您到底在說什麼?億柔她到底隱瞞了什麼?”他急了。
翟靜雅緩了緩,說道:“其實,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地感謝你!對我女兒的救命之恩!”
“什麼?什麼救命之恩?”
“億柔她七歲那年,她爸的公司出了事情,得罪了黑道的一些人,被綁架了,差點死掉,因爲當時我人在加拿大,所以沒能趕回來,但我後來聽說是你救了她的命!還爲此受了很重的傷……真的,非常感謝!”
翟靜雅起身,給他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陳英拓徹底呆住。
原來是她。
怪不得,六年前的億柔一見到他,眼中就嗜滿淚花;
怪不得,億柔對他總是那麼地信任,偶爾對他的一個笑,就跟個孩子似的;
怪不得,億柔給他的待遇,永遠都和別人不一樣;
怪不得,無論他對她怎麼冷淡,她都不去計較……
原來在她的眼中,陳英拓,不只是陳英拓。
原來,她就是他十三年前救過的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