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兩人馭馬飛奔至牧場邊際,決定停下歇息片刻。
紅樹青山日欲斜,長郊草色綠無涯。好久都沒有呼吸到這麼新鮮的空氣了,陳英拓做了個決定,暫時放下心中那一個個離奇繁瑣、讓他頭疼的刑事案件,因爲這些年,他真的,太超負荷了。
這一刻――他只屬於原野。
“籲~”他下馬、取下水壺,走到一旁的草地,就地坐了下來。
“看你一上馬,彷彿如魚得水,居然還謙虛說什麼會一點?”
億柔走到他的旁邊坐下。
喝完水,他把壺往旁邊一放,袖口輕拭了下嘴角:“從前偶然接觸過罷了,一個朋友喜歡。”
“不,”億柔認真地審視他道,“別的不說,光看你對利刃的態度,就不像是外行。”
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陳英拓忍俊不禁,見他露出笑顏,億柔不知怎的,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來。
她藉着這個機會,試探性地往陳警官身上一靠――而機警的陳警官,卻觸電般地往旁邊一躲。
和剛纔來馬場的路上發生的事情是一樣的結果,他――還是很抗拒她。
尷尬的她低下頭,輕咳幾聲。
若說不失落,那是假話。
“這匹馬你從哪兒弄來的?”
陳英拓直勾勾的注視着前方正低頭吃草的利刃,就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唉,別提了,它呀,”億柔同樣一臉憐愛地望着利刃,“可是我費了老大的勁兒,軟磨硬泡,才從周駿揚那兒討來的,你不知道他小氣死了都,給多少錢也不賣……”
他笑笑,主持公道:
“明明是你奪人所愛,還怪人家小氣,他要是真小氣,黑雪又怎麼會到了你的馬場?”
她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黑雪也是他的?”
“猜的。”陳警官雲淡風輕地分析道,“它雖是匹母馬,卻不遜色於任何一匹普通公馬,你看它線條舒暢,面龐秀麗,雖然年齡不大,但卻四肢健勁,精神抖擻……可稱得上‘良駒’。”
億柔聽得正入迷呢,陳英拓突然問:“他問你要了多少錢?”
“啊?哦,黑雪他沒問要我錢,他說利刃都被我搶來了,也不差送我一個黑雪了。”
他若有所思地笑笑,沒再言語。眼看着局面即將陷入尷尬,億柔靈機一動,湊到他身邊,一副討賞的樣子:“怎麼樣怎麼樣,這裡好不好玩兒?沒有後悔過來吧?”
陳英拓看看她,又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幽默道:“還說呢……這大明星就是闊氣,居然還有私人馬場,真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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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柔不禁被他逗笑:“你哪裡是小老百姓!你明明是公務員!”
“你見過有生命危險的公務員嗎?”“知道有生命危險還幹這行兒?”“爲人民服務。”“你一己之力,也服務不了全人類呀,這不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嘛?”“你明知追不到我,還鍥而不捨,不也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嗎?”“你……陳警官!我再一次提醒你,話可不能說的太滿哦,免得將來打臉!”
……
就這樣,“說笑”加“互懟”間,億柔手機鈴聲不適時響起……
“誰呀?!”她沒好氣接聽道,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竟然有本事令萬大小姐多雲轉晴,“什麼?啊?真的?好好好,我們這就回去!”
她放下手機,興奮地拉起一旁的陳英拓:“太好了拓,周駿揚過來了!走,我們快回去,我介紹他給你認識認識!不過等一下……”
“怎麼了?”
“我渴了。”億柔望着他手中的水壺。
“這個不……”
億柔不由分說地將水壺搶了過去,於是――“我更渴了。”
陳英拓一臉無奈地望着她。
“誰讓你在水壺裡面放茶包的?”
陳英拓:“……”
二人牽馬回到馬場,只見馬棚前,有一身穿褐色風衣,馬褲馬靴的男子背影。
億柔興奮道:“周駿揚!”
那人聞聲轉過身,微笑地望着他們。
只見此人面容俊秀,飄逸輕薄的斜劉海下,精緻的一雙丹鳳格外惹人。
周駿揚笑着向億柔招招手,然後雙手抱臂,上身後仰地望着陳英拓:“剛纔小李跟我說,來了個長得比我還清秀的警察,不用提姓氏,我一猜就是你!”
他抿嘴一笑:“有長進。”
“哈哈哈哈哈,還是那麼臭不要臉!”
周駿揚大笑幾聲,不再“矜持”,快步走上前來想要擁抱他,而我們一向高冷的陳警官,這次竟破天荒地沒有再高冷……
呃,他選擇了十分傲嬌地一把推開了他。
嘖嘖,這對話,這動作。
億柔同學“無語”加“驚呆”中。
誒?等等!
她好像才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們認識???”
“啊!”周駿揚答道,“怎麼,陳狐狸沒有給你說嗎?”
她一臉茫然:“沒有啊!”
“誒,對了,我還想問你呢,”周駿揚問,“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這個……哎呀說來話長!我們進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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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備好茶水,三人圍坐桌前。
億柔‘興師問罪’:“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跟周駿揚,你們不僅認識,而且還是好哥們兒?”
“拓?噗……”
未及陳英拓開口,周駿揚這邊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他賤賤地嚷嚷道,“萬大小姐,小人差點沒被你嗆死……”
這人怎麼跟縷煙一樣?
億柔一頭黑線,十分不理解:“你說說你們這些人啊,鹹吃蘿蔔淡操心,我這麼稱呼他,他自己都還沒說什麼,你們瞎起什麼哄啊?”
陳英拓在一旁幽幽地:“我說了你也得聽啊……”
“嘿!我說丫頭,”周駿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八卦的他終於好奇屬性爆發,和億柔湊到一起,眼神示意陳英拓,低聲問,“怎麼勾搭上的?可以啊!”
億柔小聲回:“這你就甭管了,不過你得幫我啊,他現在啊,還不肯接受我呢!”
“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你不知道,他呀,不、近、女、色。”
周駿揚說着說着,居然被自己逗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咳!”陳英拓示意他閉嘴。
“呃,那個,來來來,”周駿揚緩解尷尬,給他倒了杯熱茶,“上好的普洱――你的最愛!嚐嚐!”
同樣是八卦協會資深成員的億柔,也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
“你倆究竟是怎麼認識的?還有啊周駿揚,你這次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是幹嘛的啊?”
想不到周駿揚這次竟沒有再跟她打太極,他捅一下陳英拓的胳膊,端着茶杯慵懶道:“你跟她說唄。”
陳英拓不滿地白了他一眼。
“嗯?拓?”億柔求知地望向陳英拓。
陳英拓沉默片刻,開口道:
“周先生,也是周警官。”
“哦~原來你也是警察啊!”她問周駿揚,“也是刑警?”
“以前是。”周駿揚再喝一口茶,雲淡風輕道,“現在是特警。”
“怪不得……”她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老是那麼忙呢!”
“是啊!整天累得要死……誒,你呢,”他轉頭問一旁的陳英拓,“最近怎麼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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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拓還是頂着一張面癱臉,語氣淡然,話鋒卻銳利:“我哪有您過得滋潤啊,幾十萬的馬駒成對兒着送。”
周駿揚也就愣了一秒,下一個瞬間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便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他對旁邊那一臉懵圈的億柔道: “誒我說丫頭,你真的還在擔心他不肯接受你?”
“嗯?”她不明所以。
“你還真是傻得可愛呀,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