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時光匆匆

思念如歌

如果,時間可以將我們分開,那麼,我願歲月匆匆。我們未曾說過分別,可在我心底,我們這種互不打擾的狀態,就是分開的意思。

單方面的宣告戀愛失敗,我一直悶悶不樂,連創作的連載文,都透露着一絲悲傷的氣息,無聲的宣泄着,我失戀了。

僞裝的若無其事,也最終在某天瓦解粉碎。那個被我小心呵護的男孩,如今越發的耀眼,讓我自行慚愧,無顏站在他的身旁。

家人安排我深造學習的機會,我沒有反對,默認家人的安排。同行之人,還有孟星然隨行,他的事由很簡單,學習。取長補短,加強自己的專業素養,做一名很了不起的,救死扶傷的醫生,是孟星然畢生所願。

初到一個新環境,那邊會有媽媽的故友照拂,她們已然安排我的去處,無須我擔心這些瑣事。只是,會那麼巧合,孟星然和我待的地方,離得並不遠。

從未離開姥爺、姥姥,獨自去一個那麼遠的地方,他們不放心,收撿物品的間隙,還不忘對我一番囑咐。

離別在即,姥爺將我喜歡的家常菜,統統做了一遍,生怕我日後吃不到,想這一口可怎辦。姥姥生怕我凍着,在行李箱塞滿保暖的衣物,都是她親手裁製的,早已清洗乾淨,隨時拿來保暖即可。媽媽默默遞給我一張卡,囑咐我密碼是我生日,並未再有其他言語。小姨還幫我準備了一些需要的藥品和應急品,生怕我迷路找不到住處,連當地的地圖都已然幫我備下了。

家人滿滿的關懷,我的眼眶早已溼潤,若是輕易的掉眼淚,他們該更擔心,我不能把自己照顧好。從未有過這種分離的場景,我想灑脫的離去,拖着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那種,我一定會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淚水墜落的洶涌纔是。

我跟家人做了道別,唯獨沒有跟一個人說再見。機場候機大廳,播放着最新娛樂資訊,袁沐宸拿了獎,站在最矚目的舞臺。

心在這一刻,被緊緊的揪住,生疼生疼的。最懂我的人,非姥爺莫屬,他懂我的心意。“只有放下了,你才能開始新生活,希希呀……”姥爺遞給我的手機,意思不言而喻,給那個人打電話。

緊緊將手機攥在掌中,彷彿過了許久,才下定決心撥打那個熟記入耳的號碼。等待的間隙,我明顯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它跳得快而亂。姥爺並不知我們爲何分開,腦中想起那個警告,讓我沒有暫時迷了心智。

我可以成就他,也可以毀掉他。我以爲自己忘了那些威脅,可這一刻我無比清楚,我不能打擾他,不可以。

主動掛斷電話,決然的抱了抱姥爺、姥姥,淚在轉身的那一刻,早已蓄勢待發的洶涌。我不能回頭,不可以讓他們看到我不捨的模樣,此刻的無情,只爲掩飾我僞裝的堅強。

我並未看到姥姥哭罵我,“臭丫頭……我的希希……”姥爺眼中的淚,小姨揮動的再見,遲遲不肯現身的媽媽,道了一句無聲的珍重。他們一定不知,過了安檢的我,躲在暗處偷看他們的糗態,這一切,都落在孟星然眼中。

“看什麼看,敢說出去有你好看。”我一點也不怕被孟星然撞破的糗態,故作堅強的威脅他,不許告密,揭露我多麼的傻氣。

孟星然什麼都沒說,擡手幫我抹掉淚水,拉起彆彆扭扭的我,那力道生怕我會逃跑似的,容不得我掙扎。

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怕別人吵到自己,裝作在聽音樂的模樣,用耳機隔絕一切紛擾。有其他乘客討論些什麼,卻讓我聽到熟悉的字眼,隨着情緒波動,緊緊攥着手指。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絲絲情意

如果有那麼一天

你說即將要離去

我會迷失我自己

走入無邊人海里

不要什麼諾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記憶活下去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

是袁沐宸的聲音,他唱的這首歌是……

我可以跟家人揮手作別,也無法置他不顧,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突然起身,把一旁安靜的孟星然嚇了一跳,他不知我要幹什麼。

不可以用身體不舒服的病由,孟星然就是醫生,立馬就能識破我的謊言。尿遁的藉口,我不能下飛機,唯有,胡攪蠻纏。

顧不得解釋,丟下一句,“我媽有東西忘了給我,我下去拿。”本來送行的人裡,我媽就沒來,這會子良心發現,趕來見我一面,我可不得見了她再走。至於,走不走還另說。

“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待會來不及了。”孟星然有絲慌亂,跟着我一起離開。慌亂間,我勸告他等着便是,“我去見我媽,你跟着瞎起什麼哄。”我跑一趟就是,何必麻煩他大駕。

難道,孟星然瞧出了什麼,抓住我,神情嚴肅道,“你還回來嗎?”我愣了一下,遲疑的片刻立馬答道,“當然,機票小貴呢。”我竟然猶豫了,還沒有說實話,我自己都感覺,下了飛機怎麼可能再回來。

“我等你。”孟星然鬆開我,選擇相信我的鬼話。我很意外,他不在阻攔我,“好,我快去快回。”在孟星然的注視下,我不顧阻攔的逃走了。

原諒我,孟星然,不該說謊騙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若不能解決心底的牽掛,即使,飛到遙遠的某地,我也會回到這裡。因爲,有他,有我的家人,有我的牽掛。

“許仙(賢)……”熟悉的呼喊聲,叫住已然轉身離開的家人們。穿過重重阻礙,這一刻,我無比的清醒,我不能離開我的家人,我不能離開有他在的城市。

“這孩子怎麼還回來了?”是姥姥驚喜的聲音,似乎還不相信眼前的景象。小姨難得幽默感橫生,爆出一句驚口,“莫非……跳飛機了?”。還是姥爺反應迅速,張開懷抱,擁抱跑向他們的我,“希希,你不走了。”。

這分明就是肯定的語氣,我還來不及回答,看到媽媽的身影,還有更驚喜、更神秘的人造訪。跑向他們的腳步,深深停在原地,他怎麼來了。

“範沐希……範沐希……範沐希……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明明,他只是叫了我的名字,說了那句久違的話,爲何,耳旁餘音迴盪的都是‘範沐希我愛你’這句話呢。

我們穿過重重阻礙,歷經艱難險阻,就爲了此刻的重逢,道一句我愛你,回一句我想你,都不及緊緊的相擁,更爲化解幾百個日夜的相思之苦。漂浮的心,終於有了歸屬,連淚水肆虐,都有了更好的藉口。兩顆心跳動着同樣的頻率,它熾熱、鏘鏘有力,快而不亂。

久違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哪怕多日不見,還能嗅出他特有的氣息,心安、踏實。一陣天旋地轉,我被他抱住,連天地間都跟着我一起旋轉。

孟星然出現的那麼醒目,一下子將我拉入現實。“沐希,東西拿到了吧,時間快來不及了,大家都等着你呢。”孟星然緩緩朝我伸出手,可我被袁沐宸禁錮,動彈不得。

“別走,好不好?求你別離開我。”袁沐宸加深力道,不給我絲毫再次逃跑的機會。

“你答應我的,不能失言。”孟星然緊緊盯住我,彷彿看穿我動搖的決心。想要鬆開袁沐宸的牽扯,奈何無用功,只好帶着他一起來到孟星然身旁。

“抱歉,孟星然,我不能離開我的家人。對不起,不能跟你一起離開。”我知道,我不想離開,我知道,我傷害了孟星然,可我更不想失去袁沐宸。

“不用跟我抱歉,沒事。”孟星然淡然一笑,他還是那個我認識的少年,當孟星然提出,擁抱一下在離開的決定,我也坦然接受了。

“祝你幸福,範沐希。”再見了,我的女孩。我一定不會知道,從我決定下飛機的那一刻,他已然猜到,我後悔了,後悔離開的決定。我一定不知道,那個沉默的少年,生平爲了一個傷害他的女生,落下了男兒淚。

“孟星然,對不起。”他沒有回頭,隨意的揮了揮手,算作道別。孟星然怎麼可能,讓我瞧見他滿臉的淚水,太丟人了,我一定會嘲笑他一輩子的。

“回家吧。”袁沐宸牽着我,在我耳旁道着我們有多久未曾謀面,那個數字帶着魔力,讓我沒空亂想其他,身心都被他佔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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