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越過鴻溝
計越和卓寧的協議離婚，一路到公證結束，計越都氣定神閒，直到卓寧當場轉了一千萬到計越帳戶，計越驚愕沒過去，就暴跳如雷，一腳踹倒卓寧，狂叫着質問她哪兒來的錢。
計越的暴怒猛踹，踹斷了卓寧兩根肋骨，民政局的兩個工作人員當場就開出了離婚證。
幾天後，卓寧還住在醫院，計越找了律師，到法院提起訴狀，告卓寧隱瞞婚內財產，要求清查卓寧的婚內收入，重新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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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代替蘇梅做了卓寧的代理律師，收到起訴書，立刻提起反訴，同樣要求清查計越的婚內收入，並且重新分配。
開庭當天，計越比卓寧和林夏到得早，站在法院門口，惡狠狠的盯着從馬路對面過來的卓寧。
卓寧還沒完全恢復，面白氣弱。
“你哪兒來的錢？”計越迎着卓寧，再一次質問。
“你問過無數遍，我答了無數遍，借的。”卓寧毫不示弱的迎着計越的目光。
“一會兒在法庭上，我看你還怎麼胡說八道！”計越手指點着身後的法院。
卓甯越過他，進了法院大門。
“關她什麼事！”蘇梅失笑出聲。
他已經拿到了卓寧的婚內收入明細，很不少，可跟他比，就少得太多了。
“既然原告對借據和轉帳記錄沒有疑問，那進入第二條訴求，原告，你確定要重新清查雙方婚內收入，並在離婚協議之外，重新分配嗎？”法官冷着臉問道。
“你們，還打算再嫁嗎？”卓寧挨近林夏和蘇梅，猶豫着問了句。
“從小兒，國家就教育我們：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蘇梅伸頭接了句。
“借據和轉帳記錄沒有疑問，可是……”
卓寧驚訝的啊了一聲，林夏無語的斜了劉惠一眼。
林夏和卓寧並排坐在被告這一邊。
這樣的案子，簡直是在浪費司法資源。
計越盯着卓寧，攥起了拳頭。
“是我借給她的，這是借據和轉帳記錄。”林夏站起來，將借據和轉帳記錄原件複印件先送給法官，又遞了份複印件給計越。
林夏在計越面前站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片刻，才接着往前走。
“我從來沒想過不嫁，一切隨緣，一直沒緣而已。”蘇梅笑道。
林夏走了兩步，示意卓寧先走，甩着那隻鉑金包，走到計越面前，看着他，笑道：“你應該慶幸，卓寧有我這樣的朋友，不至於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以命相搏。”
唉，這巨大的、不可超越的鴻溝！
“能命相搏怎麼啦？她想死就死！我還能怕她了！”計越氣的呼吸都不怎麼穩了。
“兩本書全版權賣掉。”卓寧低低道。
“下個星期，我能還你五百萬。”卓寧挨着林夏，低低笑道。
“你們倆，組隊打一場嗎？她家網速嗖嗖的快。”方小睿從客廳裡伸頭叫道。
蘇梅拉開門，還沒看清楚，就被瑤瑤平舉着兩隻手推開，“快讓開！計小凡你家廚房在哪裡！”
“原告計越，律師周大慶；被告卓寧，律師林夏，都到了，那開始吧。原告的起訴書，被告看過了吧，請被告先舉證說明那一千萬資金來源。”
“袁老師說，你們倆般配的不得了！說你們要結婚了！”劉惠一臉八卦。
聽到以命相搏，他能想到的，只是女人自己抹脖子！
“我跟你說，你們已經離婚了，不能再動手了，再動手，至少是個治安拘留，你的工作就保不住了。”律師拍了拍計越的肩膀。
“我照你的方子燉過兩回，小凡說跟你做的差遠了。”卓寧正在拌餡兒，伸頭聞了聞。
計越臉色鐵青。
“林夏阿姨煮的咖啡最好喝，你用這個杯子？我媽媽剛買的。”計小凡拿了只杯子給瑤瑤看。
計越看向律師，律師打了個呵欠，“放棄吧。”
“林夏也有男朋友了，互聯網精英，老董的客戶，見了一面，就狂追上了，你不關心關心她？”蘇梅禍水東引。
書記員進來，一臉疲憊的法官緊跟進來，將懷裡抱着的卷宗放到桌子上，拿起最上面一份，翻開看了眼，從原告席，看向被告席。
“你說她沒有收入，那你這第二條，清查被告婚內收入，是什麼意思？”法官臉色很不好。
“好啊！你們一個兩個！都瞞着我啊！”劉惠哈了一聲。
“好！”瑤瑤和計小凡一躍而起。
“又賣版權了？高這麼多，我記得你上一本賣了一百萬，上次賣便宜了？”林夏驚訝道。
“我也奇怪來，袁老師那樣的人，還會做媒？袁老師帶的那個學生就跟我說，有一回，袁老師跟他說：隔壁小組有個女孩子挺好，你倆挺合適。就這一句話，連那個女孩子姓什麼叫什麼都沒提，後來這倆人真在一起了，袁老師就說她是大媒人。”劉惠邊說邊笑。
“這錢是你從朋友那兒借的，你沒跟他說過？”法官看着借據和轉帳記錄，皺起了眉。
“你連他養什麼狗都知道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談了多久了？也不帶給我看看！”劉惠抱怨上了。
“原告？”法官擰眉看着計越。
“全版權？那就是一次性賣斷了？這麼賣太不划算了，你還在上升期。就爲了還錢？我不缺這點兒錢。”林夏皺起了眉。
“做飯看人，劉惠做什麼都好吃，你跟劉惠各有所長，蘇梅做的也好吃，我就差遠了，中看不中吃。”林夏端着杯咖啡，坐在餐桌邊，看着在廚房裡忙碌的三個人。
林夏哈哈笑起來，卓寧笑的餃子都包不緊了。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劉惠伸頭過來，“蘇梅交了個男朋友你們知道吧？”
“是不是勢均力敵，不在性別。我一直覺得，我跟方遠的愛情勢均力敵，從始致終都是這麼覺得。”林夏的話頓住，眼睛微眯，片刻又舒開，“最當初確實勢均力敵，我掙得不多，他工資也不高。後來，他創業我辭職，我全心全意去成就他，勢均力敵就在現實中土崩瓦裂，他上升成了天，我墜落進深淵。
“你剛纔不是說了，你忙得一塌糊塗，什麼都顧不上了，趕緊包餃子。”林夏推了把劉惠。
“不全是，賣了這兩本，我手裡還有三四本呢，再說，我還在寫啊，一年一本，寫起來很快的，書多的是。”卓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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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審結。十五日後來拿判決書。退庭。”法官拿起小錘，咣的錘了下桌面，站起來，抱着卷宗走了。
“我最近忙的一塌糊塗，昨天才剛知道！袁老師說是她介紹的！”劉惠眉飛色舞。
他手頭一堆要緊的案子，他的時間極其寶貴！
“先說第一條，你對這份借據，轉帳記錄，有疑問，那有證據嗎？別說不相信。”法官氣色很不好。
瑤瑤身後，劉惠端着只大燉鍋，在屋裡五六隻手方向一致的指引下，直奔廚房，將燉鍋放到煤氣竈上，擰開火。
這才三四個月，卓寧這版權，就能從一百萬跳到五百萬了？
“照這麼算，我這個，她確實得算媒人了，她那裡有個兒童援助項目，去做援助的時候認識的。”蘇梅笑道。
“人類在脫掉軀殼之前，物質永遠是精神的基礎。”
“我外婆做飯也好吃，奶奶就不行，她拌的沙拉都難吃死了。”瑤瑤和計小凡擠在一起。
“我倒沒拘着自己，就是。”卓寧的話頓住，片刻，笑道：“有一段時間，我特別喜歡看耽美，之所以喜歡，就是覺得裡面的兩個人勢均力敵，那份愛情纔是真正的匹配，真正的美好。”
林夏後退半步，高揚着眉毛，片刻，哈了一聲，轉身就走。
“帶上我！”蔣小杰搶在兩個姐姐前面，衝進客廳。
“嫁不嫁不重要，愛情嘛，就算遇過渣，可這並不是愛情不美好。”林夏往後靠着島臺，“你也得多出去走走，別老宅在家裡，也沒必要拘着自己。”
“這牛尾湯一氣兒燉好最好，我回去晚了，只好端過來接着燉，幸好咱們兩家離得不遠。”劉惠見燉鍋很快就重新翻滾起來，鬆了口氣。
“說過，他不相信。”卓寧答道。
“她憑什麼借錢給她？她和她根本就不認識！一千萬不是小數目，她沒有收入，房子不能賣，她拿什麼還？”計越急了。
“過來拌沙拉，這個你最擅長。”蘇梅叫林夏。
計越起訴卓寧隱瞞夫妻共同財產的案子適用簡易程序，法庭很小，計越的律師已經坐到了原告席上，看着計越進來，律師打着呵欠，從鼓囊囊的包裡掏出一大堆卷宗，翻出幾張，其餘的塞回包裡。
卓寧沒看計越，站起來，和林夏並肩往外。
“一千萬對你不是小數目，對我就是個小數目，我們早就認識，我們是閨蜜。”林夏看着計越，笑眯眯道。
“這一條放棄。”計越臉色發青。
“是挺般配，也是大律師，長的挺好看，身材也好，養了條大丹犬，人和狗挺搭的。”林夏一邊說一邊笑。
“嗯，年青的時候看簡愛，簡愛對羅徹斯特說：當我們的靈魂穿過墳墓，走到上帝面前，我們是平等的。當時就看到了靈魂和平等兩個詞，很激動，就覺得匹配是兩個靈魂的事，我的靈魂和你的靈魂匹配得上，你我就是平等的。
“這些年才明白，這句話的重點在於：穿過墳墓！靈魂對靈魂的平等，必須在穿過墳墓之後，在脫離了軀殼，脫離了現實之後。在穿過墳墓之前，是不是平等，要先看靈魂外面的軀殼，以及軀殼擁有的條件。”卓寧說得感慨起來。
“嗯，後來，簡愛嫁給羅徹斯特，是在她繼承一筆遺產，而羅徹斯特失火破產之後。”林夏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卓寧。
卓寧失笑，接過杯子，衝林夏舉了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