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給我你的答案。
晚上躺在牀上的時候，鬱湘思翻來覆去地一直在想這句話，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覺地揚了起來。眼看着掛在牆壁上的鐘快走到十一了，可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一響起來，她幾乎是立馬就拿過來按下了接聽鍵。
“還沒睡？在想我？”電話是南珩打來的。
鬱湘思抿脣忍住笑意，輕哼一聲：“少自作多情了！我本來都睡着了，是被你電話給吵醒了！”
“睡着了接電話還接得那麼快？”南珩話裡帶了些笑意，趁着鬱湘思惱羞成怒之前，他又補充一句，“其實，我剛剛在想你，我覺得你應該是在和我做一樣的事情。”
“誰和你做一樣的事情了！”鬱湘思嘴硬，躺在牀上，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捲起一縷秀髮在指間把玩，“你大晚上的打電話給我該不會就是說這些？”聲音小了點，兀自嘀咕，“我纔不想你呢！”
南珩故作失望：“好！既然我的電話這麼不受歡迎，那我想，接下來給你弟弟治病的事你大概也不想聽了。”
陽陽的病？
鬱湘思幾乎是瞬間就從牀上彈坐起來，臉也嚴肅了起來：“你快說。”
南珩放緩語氣：“剛剛你有沒有在想我？”
“南珩！”鬱湘思急了，“說正經事！”
“你剛剛到底有沒有在想我？”
鬱湘思真是怕了他了：“你怎麼就跟個小孩子一樣，要糖吃非要要到手才肯罷休嗎？想了想了，行了？”
那邊輕笑一聲，沒再吊她胃口：“給你弟弟會診的專家團隊已經聯繫好了，半個月後就會陸續到茗江市。”
“真的嗎？”鬱湘思喜出望外，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一點，“那我要做些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做，人來了我會跟南璟打招呼，讓他和你弟弟現在的主治醫生跟你父親提。爲了澤陽的身體，他不會拒絕專家會診的。”
“你說得對，你說得對！”鬱湘思呢喃重複着，語氣陡然認真了起來，“謝謝你，真心的。”
那邊頓了片刻纔回應：“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要謝以後有的是機會。”
鬱湘思這會兒正高興着，也沒空去想話外之意，本來還想再多問幾句的，卻被突來的敲門聲打斷。
“湘思，你還沒睡嗎？”
聽到是母親在門口，鬱湘思趕緊壓低聲音：“我媽敲門了，我先掛了啊！等回頭我們再找個機會詳細說一下。”
掛斷電話後，長舒一口氣平復好情緒，這才下了牀去開門：“媽，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啊？”
林婉霏笑着走了進來：“剛剛起來喝水聽到你房裡有動靜。”拉着她的手坐到了牀上，“湘思，今天晚上見的那個小夥子你覺得怎麼樣？”
“媽——”鬱湘思皺眉，“我都說了我不要相親了，你還騙我說是出去吃飯！”
今晚這事，也就她媽，剩下的擱誰身上，敢這麼騙她，她絕對都要好好發一通火！
林婉霏抿了下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眼睛，臉漸漸凝重：“湘思，你告訴媽，你和南珩到底是什麼關係？你也別再騙我說你們只是老闆和實習員工的關係，更別說你們一點都不熟。那天中午我和你錢阿姨在之心城看到你們一起去吃飯了！”
難怪了！鬱湘思頓悟，原來是看到她和南珩在一起了，所以纔有今晚這場相親……
想起南珩剛剛那通電話，鬱湘思心底一片柔軟，思忖片刻，鼓足了勇氣迎着她的視線開口：“媽，如果我說，我有點喜歡他呢？我……”
“不行！”林婉霏冷臉打斷她的話，突然想起什麼，一向溫和的臉除了急切竟還有些猙獰，“湘思，你告訴媽，你是不是……你們倆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話音剛落，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鬱湘思臉上浮起赧，低嗔，“媽，你想到哪去了？我們現在就還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最多，是比普通朋友要親近上那麼五六分的。
盯着她的臉看了差不多有一分鐘的時間，見她不像是說謊，林婉霏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又嘆氣，“湘思，你看看媽和你爸的那段失敗的婚姻就知道了，南珩不適合你，我不同意你喜歡他，更不會同意你們交往。”
“可是南珩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
後面一句話鬱湘思沒說出口。
林婉霏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起身：“早點睡！”
鬱湘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又送了回去。點點頭，低聲道：“媽，你也早點睡。”
關了燈，屋子裡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際，鬱湘思連剛剛那一丁點睡意都沒了。想想，又把手機翻了出來，猶豫許久，還是給南珩發了條短信。
——出差在外好好照顧自己。
他這麼上心鬱澤陽的事，鬱湘思心裡的感激和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如果說她的心周圍建了一層堡壘，那南珩就是這世上最優秀的闖入者。他用最正確、最有效率的方式，潤物無聲地侵入。她知道，這個堡壘正在一點一點地瓦解。
她這個人，不吃硬，卻最受不了柔軟。別人對她好一分，她總想十分地還回去。
活了二十二年，追求過她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可是沒有人像南珩這麼用心，也從來沒有人讓她這麼動心。
鬱湘思又失眠了，第二天早上盯着兩個熊貓眼就去了公司。
南珩不在，秘書處的氣氛比以往都輕鬆了很多。
夏秘書忙完手頭工作，就挪着椅子坐到了她邊上來：“湘思，你這黑眼圈有點重啊！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養皮膚，趁年輕就得保養，要不我介紹我平時用的牌子給你？”
鬱湘思笑笑搖頭：“不用了，我就是昨晚沒睡好，今晚回去好好補一覺就好了。”
夏秘書努了努嘴：“好！對了，週五下班後我們幾個打算去聚餐，你也一起！？”
“這週五……不行呢！”鬱伯康打電話讓她回家吃飯。
鬱湘思一臉歉意：“夏姐，我是真的有事情去不了，到時候你們aa的時候也算我一份！下次再有聚餐我一定去！”
夏秘書笑了起來：“你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都是前輩，哪能讓你出錢啊？下次你有空和我們說，大家一起去吃飯唱歌。”
鬱湘思重重點頭。
週五下午鬱湘思做完手頭上工作後跟夏秘書打了個招呼便提前下了班，然後打車直奔鬱家大宅。本來想告訴鬱澤陽專家會診的事情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剛下車，就見鬱家門口一陣騷亂。
上前一問，竟是鬱澤陽突然發病了，而且病情來勢洶洶，現在人已經暈厥了過去，正準備送往醫院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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