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穎兒面色憔悴,雙眼紅腫,很明顯來之前哭過不止一次。
“這次真的是我們家的錯,我知道我這樣說可能高小姐會覺得我是在擺低身份好讓你沒有立場再追究。但請你相信,我絕對是誠心來道歉的。不知道峻然那孩子有沒有和你說,我們找他商量過,準備把穎兒送出國,三年之內不准她回京都一步,而且,我們岑家欠高小姐一個人情,以後高小姐開口,但凡我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岑家在京都和時家不相上下,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
而且,她沒有出事,硬要堅持追究岑穎兒的過錯,雙方肯定會結仇。她不想時峻然因爲她而爲難。
看了眼輪椅上左腿打着石膏的岑澤青,高珊珊略作思忖,脣邊挽起一抹笑:“岑夫人太客氣了。不管怎麼說,岑公子是爲了救我腿纔會受傷,我們算是扯平了吧。”
岑夫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欣慰,她坐到牀邊拉起高珊珊的手輕拍了下:“這怎麼能算是扯平了?要不是穎兒這丫頭糊塗,你也不用澤青來救。剛剛伯母說的話絕對算數,你有事只管來找我們,以後你和峻然結婚的時候,我還要給你們送上一份大禮呢。”
岑穎兒脣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在岑澤青看過來的銳利眸光下悻悻閉了嘴。
接到母親的吩咐,她不大情願但又實實在在地鞠了一躬和高珊珊道歉。
高珊珊並不在乎她有多少真心,橫豎帶着她來道歉只是岑家走個場面。經此一役,岑夫人倒是真的對高珊珊有幾分高看。不怪時家那小子喜歡她不喜歡自己女兒。
岑家人離開之際,岑澤青突然回了下頭,對上高珊珊清澈的目光,他想說些什麼,最後化爲淡淡一笑:“好好養身體。”
高珊珊點頭,也回以微笑:“我會的。”
岑家人前腳剛走,又有一撥人後腳進了病房。
見是高珊珊家裡人,程湘等人不好多留,紛紛提出告辭:“珊珊,你好好休息。”
“你們別擔心我。”
話音剛落,近兩年沒見圓潤了不少的舅媽劉梅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了過來抱住高珊珊一個勁地說着她受苦了,說是自己和她舅舅沒盡好照顧的責任。
“……”高珊珊那小身板差點被她直接撲倒在牀,“舅媽,我沒事呢,沒事。”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瞅見跟在後面進來的時峻然黑了臉,蘇志遠趕緊過來將自家婆娘拉開,低聲訓了句:“你哭什麼哭?珊珊好好的呢,待會兒給你哭壞了。”
劉梅瞬間收回淚水。
說着,蘇志遠上前走到高珊珊面前,眼底難得有一絲愧疚:“昨天一下火車聽到峻然的助理說你被人綁架了,我們都嚇壞了,幸好警方營救及時。你外婆一聽這消息差點暈了過去,現在在酒店裡休息,你小表妹陪着她,就沒讓她過來。”
高珊珊從善如流地笑了笑:“外婆年紀大了,別讓她兩頭跑,我待會兒檢查之後應該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蘇志遠連連點頭。
雖然是舅甥關係,但高珊珊和他們不親,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題。見時峻然似乎要過來,他很自覺地側身站到旁邊,給他讓出了牀邊的位子。
“我媽知道你家裡人來了,又考慮到你剛剛受了驚,說是下週六想請你和外婆舅舅他們吃頓飯。”
下週六?今天週日,那不是沒幾天了嗎?這麼快就要見家長?
高珊珊心裡有些忐忑,劉梅卻不等她做出反應忙不迭地一口應下。
蘇志遠橫了她一眼,她卻絲毫不以爲意,難得她們家出了只金鳳凰,對方母親想見他們這些做親戚的,怎麼能不答應?
時峻然只是微微彎脣,暗自握住高珊珊的手:“不用擔心,只是我們盡一下地主之誼吃頓便飯而已。”
他掌心裡溫熱的觸感覆在她的手背上,她微笑,輕輕頷首:“好,我聽你的。”
只是,她有些奇怪,自家舅舅和舅媽似乎不大對勁,比她想象中似乎好應付得多。
等他們探病離開回酒店後,高珊珊問起來龍去脈。
一同過來探望的陶嫿眨了眨眼:“小時爺出馬,什麼人搞不定?”
說着,就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時峻然今天一大早是去酒店見蘇家人了。
他在酒店大堂等他們下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往日裡的一個“仇家”,當即讓身邊保鏢抓住那人狠狠教訓了一頓,絲毫沒有留情。蘇家人一坐電梯下來,就看到那男人被打得鬼哭狼嚎,一張臉連爹媽估計都認不出,而酒店裡工作人員卻恍若未聞,誰都沒有過來管一手的意思。
這樣狠厲的手段,讓蘇家人對時峻然有了本能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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