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坐在座椅上,戰亦琳雙眼死死的瞪着錢佳莉,就那麼一直瞪着,只瞪的她心裡發慌。
等看到錢佳莉的額頭,浮上一絲冷汗的時候,戰亦琳才冷笑一聲,有些不屑的昂起頭,高傲的看着錢佳莉,“錢小姐,我真佩服你,在經過了那樣的事情過後,你居然還能活下來。”
錢佳莉一雙眼睛兇狠的瞪着戰亦琳,似乎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她的臉色愈來愈傻白,嘴脣也漸漸沒了血色。
“哈哈哈,錢小姐,你也知道怕了?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沒錯,今天,我們就講講你的不知羞恥。”戰亦琳冷笑着搖頭,眼神裡,是濃烈的鄙視。
而這種鄙視,恰恰是錢佳莉,最恨,也最怕看到的。
剛被就出來那會兒,錢佳莉覺得到處都是有人在嘲笑她,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說她是個被萬人輪的賤人,每一雙看向她的眼睛,都被她看成嘲諷的,鄙視的,看不起的目光。
似乎每個人都帶着惡意,帶着看笑話的神情,在她轉過身後,對她指指點點,議論不已。
於是,錢佳莉變得害怕,變得畏光,變得不敢見人。
她所在房間的角落裡,厚厚的窗簾緊緊地關閉着,一個人就這樣縮在黑暗的角落裡,只覺得那些在自己身上摸過的大手,彷彿還貼在肌膚上,那些或兇狠或下流的兇惡表情,成爲了她記憶中的定格。
她不吃飯,也不睡覺,每天就這樣呆呆的坐在房間裡,不知如何是好。
甚至,她連閉眼都不敢。
彷彿一閉眼,就回到了被凌辱的日子,而睜開眼,又滿是對她嘲笑和指指點點的人類。
於是,錢佳莉封閉了自己,把自己沉浸在痛苦和掙扎中,儘管,那些嘲笑和指指點點,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就這樣連續過了好幾天,錢佳莉的心在每時每刻的煎熬中,變得猙獰,變得惡毒,變得畸形,她才慢慢的,敢於爬出這個房間。
如果說從前的錢佳莉,只是個任性的,有點脾氣怪異,帶着點被寵壞的感覺的有點小惡毒的女孩,那麼現在,錢佳莉就是一條猙獰的,心已經變成了黑紫色的毒舌。
三天三夜的自我折磨,讓她將一顆心臟永遠的墜入了地獄,進行無休無止的殘忍冶煉。
恨,是她生活中的唯一主調,狠,是她行事的唯一法則。
看着低沉着臉,沒有任何笑容的錢佳莉,她的上司滿意的點了點頭。
多好,終於把一個正常人,培養成了毒蛇,一條,狠心蛇蠍的毒蛇。
只是,滿意的點着頭,並誇讚錢佳莉的男人沒有看到,錢佳莉微微上揚的眼角,那一絲,對這位上司,難以捉摸的神色。
傍晚,上司宴席坐下的人,恭賀錢佳莉出師,而錢佳莉,就那樣嬌笑着,利用自己的漂亮的容貌,成功的讓上司瞪大了眼睛。
美女誰不愛?主動投懷送抱的美女誰不愛?
主動投懷送抱又騷氣難言又各種主動的美女,誰不愛?
更何況,錢佳莉本來就是一笑百媚生的容貌,從前她表情多於倨傲,神情破壞了她的美麗,如今,在生生的脫胎換骨之後,錢佳莉學會了毒蛇般的嫵媚笑容。
她嘴角揚起嫵媚的弧度,眼角眼波流轉,一股股難言的氣質,流轉出來。
然後,她就那麼在衆目睽睽之下,穿着包臀小裙,直接坐在了上司的懷裡。
“來,喝酒。”嬌滴滴的聲音,帶着嫵媚的弧度,只插男人心中,再配上如此一笑百媚生的容貌,任何男人都會醉的。
上司眯起眼,深深地嗅了一口錢佳莉身上的香味,眼裡,帶起了濃濃的色慾。
“好,喝。”沙啞的嗓音帶着濃濃的感性,上司放在身側的手悄悄地摸到了那裙角的地方,然後輕輕地溜了進去。
而衆目之下,他微微的張開口,將錢佳莉杯中的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討厭。”感受到羣裡動作的手,雖然心底猛然間浮現的是那些牢獄裡大漢的手,但是錢佳莉努力剋制着,沒有拍掉那隻手,反而配合着,露出嫵媚的微笑。
“真是乖巧。”上司空着的胳膊微微用力,嫵媚的小女人便整個人栽倒了他的懷裡。
可錢佳莉絲毫不在意手中掉在地上的酒杯,更沒有在意這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一伸手攬住了上司的胳膊,直接的便吻了上去。
一時間,男女纏綿。
其他人見狀,紛紛離開,一時間,只剩錢佳莉和上司兩個人。
“寶貝,我們,我們去房間、。”男子鬆開那淺香的的櫻桃小口,雙臂一用力,將錢佳莉橫抱起來,直接往房間裡走。
而打橫躺着的錢佳莉,眼角露出一絲詭異,她看了一眼猴急的上樓的男人,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摸了大腿一把,便從左邊長筒靴裡,摸出一把閃閃的利刃。
終於到了房間,男人將錢佳莉仍在牀上,便着急拉扯開襯衫的扣子,然後覆蓋在了錢佳莉的身上。
“寶貝,我來……”話音還沒有說話,男人原本色眯眯的表情忽然僵硬,這個男人,也終於從色慾中清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低頭,就看到了一把利刃,直接插在了自己的胸膛,順着留下的,是自己鮮紅的血液。
“你……婊子……不得好死”男人努力吐出這幾個字,便歪頭死去。
而第一次,親眼看着人死在自己眼前,錢佳莉,也一時間忘了將男人屍體推開。
時間,彷彿就停止在了這裡,她捂着心臟,十分不敢置信,殺人,居然這樣容易。
不過很快,她的心裡就涌起了陣陣快感,那是屬於殺人和發泄的快感。
原來,殺人,這麼舒服。
這樣想着,錢佳莉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然而在這個房間裡,是怎麼看,怎麼詭異。
當然,在錢佳莉不知道的地方,一個男人,冷冷的看着這一幕,他眼前的,赫然是一臺屏幕。
“這個女人,倒是挺可以用的。”這個男人身後的黑暗角落裡,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說道。
“膽子很大,有潛力。”男人微微一頓,說了七個字。
身後那陰沉沉的聲音露出一絲冷笑,“但我看她命不大,要早死。”
“早死便早死,死之前能用完,也不錯。”男人面無表情地說着這一切,似乎,在討論天氣的好壞。
“哈哈,就知道你心狠。”身後那個陰沉的聲音露出滿意的笑容。
男人微笑,沒有說什麼。
回憶戛然而止,錢佳莉垂下頭顱,努力不讓戰亦琳的魔音,穿進自己的腦子。
當初她好不容易殺了上司取而代之,成爲了管理不少人的頭頭。
如今,在她正在爲生活所暢快的時候,這個女人,卻要拿自己最討厭的東西,來攻擊自己的心裡。
真是恨的咬牙切齒。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當初被那麼多人給內啥了,怎麼還好意思出現在別人面前呢?要不要我替你宣傳一下你當初壯烈的過往啊,你真是有臉,居然還敢去告訴別人?現在知道叫什麼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了嗎?”戰亦琳喋喋不休的在錢佳莉的耳邊講述那些她最糟心的事情,順便還會加一些自己的意見。
錢佳莉聽着這些,只覺得自己要吐血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讓這個女人來折磨我,天哪,殺了她吧,讓她死了吧,讓她死掉吧!!
錢佳莉痛苦不堪的在心裡爆吼,她這些年堅強壘砌的牆壁,快要被她給捅破了,那些最不堪的事情,就快要坦白與天下了。
“你,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終於。錢佳莉忍不住了,她怒吼出聲,一雙眼睛狠戾的瞪着戰亦琳,恨不得吃了她。
“哎呀,你居然還吼我,錢小姐恐怕不知道吧,前段時間我找到你爸媽了,他們現在淪落爲普通人了,每天爲吃喝發愁。對了,我還把你的事情告訴你爸媽了,你爸媽覺得你把錢家八輩祖宗的臉都丟乾淨了,說你不如早點死了,免得侮辱錢家這兩個字。”戰亦琳見之前自己唸叨了半個小時居然不起效果,不由得努力,決定使出殺手鐗。
其實所謂殺手鐗,根本是戰亦琳自己編的,並且如果注意的話,是可以聽出來漏洞的。
但錢佳莉早就被戰亦琳半個小時給嘟囔的頭昏腦漲,失去了聰明的辨別能力,尤其是戰亦琳這番話的,掐中了她的死穴。
之前她那麼害怕,不也是怕親人嫌棄她,旁人用異樣的異樣的眼光看她嘛。
因爲太過恐懼,太過害怕,她用血腥和惡毒來僞裝自己,然後硬生生將自己便成了狠心的人,在三年之間,殺了無數個人。
可如今,戰亦琳卻說她的父母已經知道,並且說她給錢家抹黑了。
錢佳莉一口血自胸腔噴了出來,在地上開了無數個玫瑰小店,她呆滯的沖天上笑了兩下,想着自己這些年所受的屈辱和侮辱,以及數不清的異樣的眼光和小聲的鄙視的指指點點,然後牙齒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