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逸出聲制止了葉子安的腳步,“老婆你在這裡看念恩,還是我去吧。”
“你去?”葉子安挑了挑眉,“那行,快點來啊,順便把戰熠陽也叫回來。”
紀凡逸笑了笑,“肯定的,我回來,熠陽肯定也一起回來。”
“那就好。”警告似得看了一眼紀凡逸,葉子安做回沙發上,和許榮榮談天說地。
紀凡逸苦笑一下,卻沒有說什麼。
許榮榮相信戰熠陽,是因爲她愛他,更相信他愛她。
紀凡逸相信戰熠陽,是因爲兩個人二十年的交情,以及對戰熠陽的瞭解。
所以紀凡逸可以肯定,戰熠陽不會做對不起許榮榮的事情。
可是葉子安不瞭解戰熠陽,她不相信他,這很正常。
不過還好自己這個老婆夠聰明,只是暗地裡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是在告訴紀凡逸,如果戰熠陽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許榮榮的,他不要因爲兄弟之情而故意包庇。
無奈搖頭嘆息,紀凡逸來到了陽臺。
第一眼看到那緊閉的推拉門,紀凡逸就暗道不妙。
這不妙,不是說戰熠陽要出軌,而是……歐陽嬌嬌使了什麼手段。
這樣想着,紀凡逸伸手推開了推拉門。
漆黑的陽臺上,藉助樓下閃爍的燈光,紀凡逸看到昏迷不醒的戰熠陽,和已經近乎半裸的歐陽嬌嬌。
紀凡逸的瞳孔有些放大,熠陽居然被人放到了?這歐陽嬌嬌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本事啊。
而此刻,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歐陽嬌嬌不驚反喜。
終於有人來了,來的真是好時候呢。
歐陽嬌嬌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微笑,她迅速的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發現居然接近半裸的時候,還特意伸手拉了拉禮服,遮住重要的部位。
說到底歐陽嬌嬌還是世家裡養出的高貴大小姐,雖然決定爲愛不擇手段,卻也不至於墮落到用身體換取一個男人的憐惜。
當然,也許是她也清楚,用身體是換不回戰熠陽的憐惜,反而會換回憎恨。
總之,在層層考量之下,歐陽嬌嬌決定用假象來迷惑人。
簡單來說,就是造成兩個人已經有肌膚之親的假象,讓所有人知道,他戰熠陽,要對她歐陽嬌嬌負責。
不是沒有想過會被暗地裡解決,不過歐陽嬌嬌要自有她自己的解決辦法。
冷笑兩聲,歐陽嬌嬌看着那個走進來的人影,沉重的呼吸了兩聲,最後還伴隨着一聲嬌嗔,“熠陽哥哥,不要嘛。”
“啪”
橘黃色小檯燈被打開,衣衫凌亂的兩個人暴露在紀凡逸的眼皮子底下。
“啊,是誰。”彷彿這纔看清楚有人,歐陽嬌嬌驚呼一聲,扯過戰熠陽的外套裹在身上,假裝害怕的往一邊縮了縮。
“歐陽嬌嬌,你對熠陽做了什麼。”蹲下身,仔細探過戰熠陽的呼吸,紀凡逸衝歐陽嬌嬌低喝。
“我,我不知道,剛纔熠陽哥哥他,他忽然衝上來……”歐陽嬌嬌此刻把一個受到欺負的小女生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哭的更是毫不手軟,淚跟不要錢似得往下掉。
恰在此時,似乎爲了驗證歐陽嬌嬌的話,戰熠陽發出了極爲厚重的呼吸,有過經歷的人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
紀凡逸黑了臉,這個女人,下手陰了熠陽,卻還裝無辜。
不過現在沒功夫理她,還是得先叫醒熠陽。
這麼想着,紀凡逸拿起旁邊的水壺,對着戰熠陽的臉上澆了下去。
“啊。”三十多年的軍旅生活,早就將戰熠陽的神經練的極爲敏感。冰涼的觸感打在臉上,即便是安眠藥中和了他的觸覺和敏銳度,卻依舊機敏的坐了起來,謹慎的看了一圈。
直到看見紀凡逸,戰熠陽才鬆了一口氣。
“熠陽,你知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見戰熠陽清醒,紀凡逸鬆了口氣,開口問道。
戰熠陽一怔,記憶迅速回籠。
他剛纔是暈倒了,在喝完那杯紅酒以後。
那杯紅酒……戰熠陽眉頭一擰,兩眼搜索着附近,最後在沙發的腳下發現了躺着的紅酒杯。
“歐陽嬌嬌,竟然給我下安眠藥。”
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戰熠陽猛地站起來,就欲找歐陽嬌嬌算賬。
可是左右看了兩圈,卻怎麼也找不到歐陽嬌嬌的身影。
“糟糕。”
紀凡逸和戰熠陽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接着就拔腿奔往樓下。
然而究竟還是遲了。
樓下,歐陽嬌嬌衣衫不整的裹着一個男式襯衫,腳上的高跟鞋也不知去向,加上那凌亂的發,讓人忍不住猜測,她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幸。
所有的人停下跳舞,看着樓梯處那個泣不成聲的女人,紛紛露出疑惑的目光。
而角落裡的許榮榮,則心裡“咯噔”了一下。
“戰阿姨。”歐陽嬌嬌似脫力一般跌坐在了樓梯轉交附近,哭着喚着樑淑嫺。
這裡是戰家老宅,出了事情定然是要找戰家的女主人的。
樑淑嫺看着歐陽嬌嬌,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歐陽小姐這是怎麼了,地上涼,快點起來。”
說着,就欲扶歐陽嬌嬌起來。
“戰阿姨,熠陽哥哥他,他對我……”歐陽嬌嬌將臉伏在樑淑嫺的胸前,大聲的哭了起來。
而圍觀的人聽到這句話,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怎麼可能,先不說戰熠陽的爲人,在座的親戚朋友都知道。
只戰熠陽對許榮榮的愛,就讓人無法相信,他會跟另一個女子發生什麼。
所以聽到歐陽嬌嬌的話,樑淑嫺連勉強的微笑都保持不住了。
她推開歐陽嬌嬌,用略微冷淡的聲音說,“歐陽小姐爲何口出此言,不知道這是對熠陽的人身攻擊麼?”
“阿姨,我……”沒想到會被推開的歐陽嬌嬌有些手足無措的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歐陽小姐,我想你一定是做了噩夢,還是趕緊回家歇息吧。”恰在此時,戰司令沉着的聲音傳來,話裡話外的內容,是說歐陽嬌嬌是故意自己弄成這樣的。
歐陽嬌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從拿出瓶子算計戰熠陽開始,每一步都是她精心算過的,每一個環節她都緊緊地握在了手心。
自以爲毫無紕漏,可是千算萬算,她還是漏算了一個。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非常相熟的人,而不是歐陽嬌嬌以爲的,是那些所謂的上層名流等等。
因爲相熟所以瞭解,因此沒有人會主觀的認爲她是個被欺負的可憐無辜女子,更不會有人因爲敵對戰熠陽而替她出頭,從而完成逼迫戰熠陽娶她的目的。
所以,看着一大堆人圍着她,嘲笑她的場景,歐陽嬌嬌慌了。
既然你們不相信,只要許榮榮信了,只要許榮榮願意離開戰熠陽,她的計劃仍然是成了一半,
想到這,歐陽嬌嬌慌里慌張的站起來,衝着許榮榮的方位大聲說,“許榮榮,你丈夫非禮我,你沒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她這一問,所有人都回頭看向了許榮榮。
偏僻的角落,淡紫色的沙發上,抱着念恩的許榮榮,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接着就若無其事的喂念恩吃甜點,甚至貼心的爲念恩墊了一個口水墊。
歐陽嬌嬌沒有想到許榮榮是這個態度,她在愣了一下後,決定再加把火,“熠陽哥哥非禮了我,許榮榮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不知道剛纔熠陽哥哥他剛纔有多麼粗魯……”
歐陽嬌嬌還想說下去,卻被一聲暴喝止住。
“夠了!”
低沉的男聲,帶着暴怒和不易察覺的陰狠,這是戰熠陽的聲音。
站在樓梯半中,明顯換過一身衣服的戰熠陽,衣冠整潔絲毫不見狼狽,只是那雙眼睛,像暴雨前的天氣,陰沉的讓人不敢直視。
“歐陽小姐,不要在戰家自導自演了,你處心積慮了那麼久,不就是想讓榮榮和我離婚,然後讓我娶你麼。”看着有些呆愣的歐陽嬌嬌,戰熠陽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明明是微笑,卻讓看的人打寒顫,熟悉戰熠陽的人,都知道他真的怒了。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戰熠陽,這輩子,只會有許榮榮一個妻子。至於你歐陽嬌嬌,比不上我妻子的一根手指頭。所以,不要再留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否則,你只會有一個結局。”
淡淡的垂下眼簾,戰熠陽的聲音低沉而平緩,字字鏗鏘有力,讓人生不出違抗他的想法。
至於他說的結局,很顯然,只有死亡這一條路。
歐陽嬌嬌愣在那裡,戰熠陽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着她的肉。
如今,她的全身都在流血。
“戰熠陽,我恨你。”哆嗦着嘴脣,歐陽嬌嬌無力的說出這六個字。
“你們,你們就那麼相信戰熠陽沒有碰我嗎?”像是垂死掙扎一般,歐陽嬌嬌將目光對準圍觀的衆人,“他真的非禮了我,他霸佔了我,他應該對我負責,你們爲什麼都相信他。”
說到最後,歐陽嬌嬌已然泣不成聲,哭到跪在地上,像是脫力一般,靠着牆壁。
而此時,一直安靜的給念恩喂甜點的許榮榮終於有了動靜。
她站起身,將念恩遞給了葉子安。然後對滿眼擔憂的葉子安,輕輕地着搖了搖頭。
葉子安一怔,就想拉住她,卻被紀凡逸摁住。
“榮榮。”葉子安擔憂的呢喃。
許榮榮衝她微微一笑,之後就邁着淺淺的步子,對着歐陽嬌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