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七點,遵守交通規則的大巴車司機將車子駛入了柏林市區,在訂好的酒店前停了下來。
帶隊的老師開始引導大學生們排隊下車,去酒店前臺辦理入住手續。
有一個工作人員專門留下來和大巴車司機進行交涉,對他遲到的行爲進行了抗議,並且要求他在接下里的行程裡必須準時,不然就對他進行撤換。
大巴車司機滿不在乎的說道:“要不是你們的要求,我本可以準時將你們送到這裡來,我是遵照你們的要求做的,遲到了不能算我的原因。”
工作人員氣的夠嗆,義正言辭的反駁道:“是你來機場前就遲到了,如果你能早點到,我們就不用冒着闖紅燈的危險了。”
“如果你明天再遲到,我們就解僱你。”
大巴車冷哼一聲,“好,那我們明天見。”
之所以會遲到,那是因爲他私自接了另外一個活,運送一幫遊客,所以才導致他遲到的。
畢竟要賺錢嘛。
工作人員轉回到秦少言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老闆,我已經警告過司機了,他說明天會準時來的。”
秦少言瞄了遠去的大巴車一眼,“明天能換一個司機嗎?”
“恐怕不能。”工作人員無奈的說道,“如果要換司機的話需要重新聯繫,起碼要耽誤兩天的時間。”
秦少言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話,“愛德華,你來處理。”
愛德華馬上走到工作人員身邊,低聲警告道:“如果你還想保住自己的工作的話,現在馬上去聯繫新的司機。”
“老闆明天希望看見一個準時的司機,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OK?”
一路又累又餓的代表團們終於吃上了飯,看着大量的菜餚端上桌,衆人不禁食指大動。
德國菜口味重、分量大、烹飪狂放、面相粗野,而且德國人愛吃豬肉,菜餚裡有很多豬肉爲主的菜系。
柯尼斯堡肉丸子、烤香腸、烤豬蹄、德式牛肉卷,配上面包,讓大家飽餐了一頓。
吃完飯後,中國的學生們在老師帶領下各自回到房間休息,而其他國家的學生則紛紛結伴出門,找個地方嗨一下。
三個專家教授回到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又湊都到了一塊,一路上顛簸無趣,讓他們三個覺得有些無聊,再加上剛飽餐一頓,於是三人心思活絡了起來。
孫主任率先開口問道:“德國是發達國家,在各個方面都比較先進,尤其是這個第三產業應該更發達吧。”
馮教授點了點頭,“沒錯,我也聽說過德國很發達,只是這個第三產業嘛我不太瞭解,我倒是經常去日本。”
賀教授滿臉得意,矜持的說道:“我來過德國兩次,德國的娛樂行業確實與衆不同,不過德國法律還是有些死板,但是德國人也有變通的辦法,像是荷蘭啊,波蘭啊,都承接了不少第三產業。”
孫主任有些好奇,“我倒是聽說荷蘭的相關產業發達,沒想到波蘭也有,質量怎麼樣?”
賀教授雲淡風輕的表示:“還行,但是異國風味嘛,別有一番情趣。”
孫主任眼睛亮了,“那咱們去轉轉,順便也學習一下外語。”
馮教授更是急不可耐,“學外語好啊,這外語就要抓緊學啊。”
賀教授沉吟了一下,“這個先不急,咱們先問一下,這個學外語的費用,活動舉辦方應該可以給報銷吧。”
“那肯定可以。”孫主任大言不慚的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這個我來解決。”
……
秦少言正在房間裡和張平易、愛德華討論一些行程方面的事情,房間門被敲響了。
張平易起身拉開門,發現竟然是王處長站在門外。
“王處長,您還沒休息?”張平易將王處長讓了進來,“請坐,喝點什麼?”
“不用了。”王處長客氣的拒絕,轉頭看向了秦少言,“我是來找秦總的,這麼晚打擾了,屬實有點冒昧。”
“沒事沒事,我們習慣晚睡,王處長您是有什麼事嗎?”秦少言有些好奇的問道。
王處長猶豫了一下,瞄了張平易和愛德華一眼,“秦總,我能和你單獨聊幾句嗎?”
“好。”秦少言朝愛德華張平易做了個手勢,兩人起身出了門。
王處長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尷尬的說道:“剛纔孫主任來找我,說他們三位學者要單獨出去轉轉,到處考察考察,希望我們給安排車子。”
“出去轉轉?”秦少言有些疑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跟團行動嗎?他們去轉什麼?”
王處長一咬牙說道:“他們想去荷蘭和波蘭看看,希望秦總能給報銷一下。”
“……”秦少言十分驚訝,沒想到這三位還有這心思呢啊。
王處長看秦少言不說話,內心也覺得臊得慌,這都什麼TM破事啊。
雖然孫主任沒說他們去幹什麼,但是王處長又不是小孩子,考察那都是藉口。
荷蘭什麼最出名他能沒聽說過嗎?
不就是去考察紅燈區嗎?
但是逛紅燈區還要主辦方給買單,虧他們的說得出口。
“哦這個事啊。”秦少言沉吟了兩秒,“既然王處長開口,那我來和臉書網方面商量一下。”
“別。”王處長連忙說道,“秦總千萬別勉強,我只是替他們轉達一下他們想脫團自由行動的要求,別的不關我事。”
“明白明白。”秦少言連忙改口,“這是他們自己的要求,和王處長沒有關係。”
“王處長你先回去,不要和他們說什麼,你全當不知道,讓他們自己來提要求。”
王處長一聽這話,露出了笑容,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這事確實太噁心了。
本來他就是帶個團,和學生們旅旅遊,四處轉轉,萬沒想到孫主任硬找上門,讓他給傳話。
這事辦也不是,辦了更不是。
王處長心情愉快的回去了,他剛出門,秦少言把愛德華招了過來,秘密囑咐了起來。
愛德華臉上露出了賤笑,拍着胸脯保證,這事一定辦好。
……
孫主任那邊左等右等也不見王處長的消息,於是等的不耐煩的去上門質問王處長。
王處長滿臉的錯愕,“孫主任,這次活動組織上是重點關注的,隨團成員活動都是要報備的,不能脫團擅自行動,這個是組織紀律要求。”
“您三位要出去考察,這個按照規定是要報備的。”
孫主任不耐煩說道:“報備什麼?出門在外我們還沒有一點自主權了嗎?我們去哪是我們的自由。”
“難道你王處長還要打我們的小報告不成?你想告密?”
王處長無奈,“孫主任你誤會我了,我也是爲了工作,按照行程安排,你們要給世界各地的學生講課,你們不在怎麼講課?”
“在德國不是要待幾天嘛。”孫主任滿不在乎,“最後一天講課沒什麼大不了,再說了,我們也要先調研考察,掌握點素材纔能有的放矢。”
“不然材料都沒有,我們和學生講課就空洞了。”
王處長皺起眉頭,“明天的活動大使館也會派人出席,大使館的人來了發現你們三位不在,問起來我怎麼回答?”
孫主任愣了一下,很是驚詫:“怎麼還有大使館的人?”
“這麼大的活動肯定有大使館派人蔘加啊。”王處長說道,“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孫主任再問得到的回答也是打官腔,也沒說同意也不說反對,只是堅持要求他們明天參加活動。
見王處長不鬆口,孫主任悶悶不樂的回去了。
等到第二天,三位專家學者準時出席了活動,發現王處長沒有誆他們,大使館真派了人蔘加活動,還和學生們交流了一番。
大使館的人一走,這三位專家就按奈不住了,但是他們發現王處長竟然找不到了。
於是孫主任黑着臉詢問帶隊老師:“王處長呢?”
帶隊老師回答道:“王處長和大使館的人在一起。”
“那國內那個什麼校園網的人呢?”孫主任繼續追問道。
“也都一塊走的,他們有事情商量。”帶隊老師回答道。
“那還有負責人在嗎?”孫主任皺起眉頭。
“臉書網的工作人員還在。”
孫主任大喜,於是他直接找到了臉書網的工作人員,在翻譯的幫助下,和對方溝通。
沒想到臉書網方面很痛快,馬上給他們安排了一輛車和司機,帶他們離開了。
車子剛走,馬上有另外一輛車跟了上去。
……
學生們按照行程開始了參觀活動,包括柏林工業大學、柏林洪堡大學、柏林自由大學這些著名大學。
在柏林洪堡大學的教室裡,著名學者出席,開始爲來自各國的大學生們講課。
主要內容充滿了各種政治正確又不太敏感的話題,比如環保啊、女權啊、南極臭氧層空洞,全球氣候變暖。
中國的大學生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高端的活動,聽的聚精會神。
環保方面的講課對學生們觸動很大,紛紛認真記筆記,覺得應該回去好好宣傳一下。
但是第二堂課的話題就有些不對勁了,來講課的是一位中年女士施密特,她講的是歐洲女權問題。
不過這位女士切入的角度十分刁鑽,講的是歐洲澀情產業對底層女性的壓迫。
她根據自己的調查和官方公佈的數據,進行了詳細的講解,給這些大學生揭開了黑暗的一幕。
這堂課給中國的大學們帶來的衝擊和震撼難以想象,他們是第一次接觸到世界的陰暗面。
提起荷蘭的紅燈區,某些公知口中那是自由的象徵,什麼澀情產業合法化消滅了X犯罪,從業人員有定期體檢有營業執照,說的好像這個產業是什麼高福利工作一樣。
施密特指出,這些從業人員幾乎很少有自願做這一行的,她們都是被各種原因逼迫,比如高利貸逼迫。
但是最多的來源則是人口販賣。
施密特又給出了聯合國的報告,人口販賣是除軍火和毒品第三大非法交易。
自從荷蘭2000年宣佈澀情行業合法化之後,不僅沒有消滅犯罪,反而帶來更多犯罪,尤其是毒品和人口買賣。
黃賭毒是如影隨形的,一旦給黃開了個口子,另外兩個就跟着來了。
從業者爲了增加收入,私下裡或主動或被動都成爲了毒販子的中間供應商。
而有錢的毒販子爲了擴大自己的生意,也開始進行更大規模世界性的拉皮條販賣人口的生意,來自全球各地有點姿色的年輕女性都成爲了他們的獵物。
數不清的女性被毒品和暴力控制,淪爲產業一環。
其中來源最多的就是羅馬尼亞,施密特女士將一個來自羅馬尼亞受害者的故事當做例子,詳細描繪了受害者是怎麼一步步踏入地獄的。
中國的學生們聽完之後心中涌出一股寒意,他們壓根就沒想到,在歐洲這個繁華的發達國家遍地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黑暗的事情。
聽完講座之後,所有人心情都非常沉重,他們開始反思,爲什麼這個世界和自己認知中的不一樣。
接下來的行程參觀,雖然看見都是德國先進發達的一面,但是大家心裡還在想着施密特女士的講座。
在德國參觀了兩天之後,整個夏令營學生出發前往了法國巴黎。
出了德國之後,之前壓抑在心頭的陰霾總算消退,每個人都開始期待巴黎的行程。
畢竟浪漫的巴黎可是世界聞名,埃菲爾鐵塔、凱旋門、塞納河的風光,盧浮宮的珍寶,作爲時尚之都,巴黎籠罩着各種光環。
可是大巴車到達塞納河畔的時候,衆人剛下車,突然就聞到了一股混雜着各種刺鼻,難以言說的味道。
“這是什麼?”
“這就是塞納河?”
“爲什麼和我想的不一樣?!”
“不是說塞納河的風光特別好嗎?”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渾濁污穢的河水,只有河裡不斷穿梭的各種小船,還勉強對的上他們的認知。
這就是巴黎?
爲什麼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