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與江正在認真地翻着雜誌,見她醒來了,放下手裡的雜誌,幫她打開了座椅前面的小桌板,將自己這邊的餐盒打開遞了過去:“吃點東西再睡,還有四分之三的路程!”
雖然他的口吻異常的淡然,甚至透着匪夷所思的溫柔,但百合還是聽出了命令的語氣。
“我不太餓……”她輕皺眉頭嘀咕了一句,從隨身的包裡摸出一塊巧克力,卻始終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是有點挑食的,從來不在飛機上用餐,所以自備了巧克力。更何況以她的“睡功”,連續睡三天三夜滴米不進也未嘗不可!
年與江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打開勺子放在了她的餐盒上,徑自咬了一口自己手裡的餐包。
“巧克力不僅熱量高,還會加重經期煩躁。不想每個月的那幾天因爲巧克力而痛上加痛的話,那你就多吃點!”
“呃……”百合不可思議地聽完他若無其事的“警告”,覺得自己滿額爬滿黑線,忙不迭地做了一個擦汗的動作。
就算是要炫耀你博學多才,也不要當面說出這種有關女人經期的赤果果的話來吧!
“這是頭等艙的特定午餐,費用從你獎金里扣除!”年與江邊啜咖啡邊淡淡地說,看都沒看她一眼。
“又扣獎金?”百合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卻瞧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在說“嗯,咖啡味道不錯”一樣輕描淡寫。
太可惡了!這個小氣摳門的腹黑老男人!
百合咬牙忿忿地腹誹了一句,不得不收起巧克力,打開了餐盒。本想隨便象徵性地吃兩口,可看到餐盒裡的午餐時,她不由地多看了幾眼。
餐盒有三層,最上面一層是切好的水果,中間一層是粗糧吐司,最底下一層是米飯和菜,有葷有素,色香味俱全。
百合詫異地扭頭去看了一眼周圍人正在享用的午餐,不是餐包就是一隻簡易餐盒……
再看看他桌上的,居然跟其他人一樣的經濟艙普通餐飯。他竟也可以邊看雜誌,邊把那隻餐包嚼得津津有味。
即使再笨,也應該猜到了一些什麼。
百合心裡頓覺暖流淌過,端起餐盒遞到年與江面前,期期艾艾道:“太多了,我吃不完……”
年與江扭頭看了一眼她,隨即又將視線挪到手裡的雜誌上,“我擔心被人下藥,下了飛機就被拐賣了!”
百合愣了一下,隨即撇撇嘴:“切不吃拉倒!”鄙視地斜瞪他一眼,她抓起勺子自顧自地大口吃起來。
可惡,他難道學過心理學?怎麼會知道她之前一直擔心自己被拐賣了?
年與江扭頭看了一眼她賭氣般大塊朵頤的樣子,剛毅的脣角漾開一抹淺淺的笑,似是帶着寵溺,也帶着滿意。
飛機到達馬累機場,正是暮色四合的時候。
下了飛機,年與江拖着百合的登機箱一聲不吭地大步向機場外面走,看着周圍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面孔,百合硬着頭皮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面,不敢有任何造次的想法和舉動。
江雨霏天花亂墜地說吃住玩都已安排妥當,如今她自己倒消失了。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她自然不敢擅自行動。
跟着年與江到了下榻的酒店,看着他用流利的英文跟酒店工作人員交流,她的心一直怦怦亂跳,直到聽到他親口對前臺小姐說“tworooms”,她才鬆了一口氣,欣欣然地上前主動從他手裡拿過房卡。
年與江的房間和她是隔壁,見她進了房,他邊開自己的房間門邊說:“洗完澡出來吃飯,手機時刻保持開通!”
命令的口氣,不容商量!說完,甩門進了房間。
他的樣子像是還在生氣,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百合,她進屋來不及洗去一路的僕僕風塵,先打開手機給江雨霏那個“小人販子”撥了過去。
“到了呀!親愛的,怎麼樣?旅途還順利吧?”江雨霏在電話裡興奮地問候她。
“沒被拐走,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憋了一路的悶氣,聽到那丫頭沒心沒肺的聲音時,她的氣竟不爭氣地消了一大半。
“嘿嘿,如果真能被我老爹給拐賣了,我倒是放心啦!”
“你這丫頭的愧疚心和同情心是不是都被你消費透支啦?”
“哎呀,國際長途,不跟你聊了!旅途愉快哦!”
江雨霏邪惡地笑了一聲,果斷掛了電話。
百合氣得牙癢癢,真是遇人不淑啊!好歹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那麼久,就算要賣了自己,也得找個靠譜一點的買主啊!
想到年與江那張霸道陰沉的臉,她不由地心緒紊亂起來。
在酒店的餐廳用完晚餐到回房休息,兩個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俱是一聲不吭。
看着年與江一臉的平靜,百合的心裡像是在用一個軟毛刷子輕輕舞動一樣,癢癢的,怪怪的。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小氣的大領導,定是在爲昨天辦公室裡自己的那番話而生氣着吧!
明明是他不清不楚地欺負了她,竟還好意思生氣!
不理人就不理人,還不想理他呢!自己玩自己的,然後再悄悄定個早早回國的機票!
這樣決定後,百合瞬間輕鬆了很多。
次日清晨,百合還在睡夢中歡暢酣睡的時候,門鈴被按得嗶嗶直響。她皺着眉嚶嚀了一聲,一把拉過毯子蓋住頭,繼續睡去。
好不容易感覺到耳根子終於清靜了,慢慢將腦袋伸出來,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突然感覺到一陣涼風吹來,緊接着,覆蓋在身上的毯子被人一把扯了去。
“幹嘛……再睡一會,一會會……”百合皺着眉卻不捨得睜開眼睛,伸手在周圍摸索着找毯子,完全一副夢遊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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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好一陣無果後,脣角不滿地抿了抿,縮了縮身子,裹了裹身上寬大的浴袍,抱緊枕頭,再次安然地舒展開眉心,美滋滋地睡去。
“再不起來,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緊接着,窗簾被暴力地拉開,懶懶的陽光瞬間跳進房間,鋪滿蜷縮在牀上的睡美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