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凌晨朗答應讓白月蓉加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跟白月蓉會糾纏個沒完沒了的。
呼!我長長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迅速調整起伏的情緒,因人施撕,白月蓉不是凌奕虎,女人比男人要難纏得多了!
就在這時候,白月蓉身穿一襲真絲連衣裙,臂彎掛着頂尖品牌包包踩着貓步越過許秘書面前走進門來,小臉兒冰冷如水,下巴擡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氣揚。
“許秘書,給白小姐送杯冰咖啡來。”我吩咐眉心微蹙的許秘書。
冰咖啡可以暫時降虛火,某位需要喝這個靜心。
“我不喝冰的,來杯熱的。”白月蓉頭也不回地吩咐,腳步也並不停頓直往上首位單人沙發那邊徑直落座。
許秘書撇撇脣,只輕輕合上門不回覆她。
我走回辦公桌後端坐到大班皮椅上,“你讓我等着,原來是要過來?”輕聲問她,語氣淡然。
“顧寧,別裝了!你明知道朗哥已經答應了讓我加盟!”白月蓉斜斜睨過來。
挑挑眉,我眸子罩定她,問道,“是知道啊,然後呢?”
呼吸一窒,白月蓉眸色冷得發青,“然後?你還問我然後!顧寧如果你不曉得怎麼管理這個娛樂公司就直接讓賢吧!像我這種級別的超模加盟是大事件,你竟然不懂得先要大肆宣傳然後開隆重新聞發佈會爲公司打響名片?!”
她真敢把自己吹捧得天花亂墜啊!
我不動聲色地盯定她,直到她被我盯得渾身不自在,我才微微笑說,“急什麼呢?今天才第一天談合作細節,一切都還沒敲定,再說吧,有合作意向並不代表能談得攏。”
長翹的幾層假睫毛顫了一下,白月蓉咬着牙說,“你!你竟敢對朗哥的指令陽奉陰違?!”
“何來的陽奉陰違?阿朗沒跟你說明白嗎?慧星這邊全權交由我打理,而對於你的加盟我要何時開始宣傳,何時開新聞發佈會,我說了算他是不管的。”依然是淺笑淡然,見招拆招。
從白月蓉臉部肌肉的緊繃程度看出,她怒極卻在用盡全力隱忍!
半晌,她才硬梆梆地再問,“那!作爲加盟的一方,我總有起碼的過問權吧?!顧小姐!請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宣傳?”
“嗯,這回懂禮貌了。”我小小聲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
有樣學樣嘛,照她之前打電話來的那招式還諸給她享受。
然後在她怒視下,我加深笑意,“你不過來我也正想讓總監芳姐跟你聯繫的,明天公關部就會出爐宣傳企劃,屆時芳姐會跟你一一敲定方案實施細節。”
眸光忽閃一下,白月蓉冷冷道,“我不要什麼總監跟我聯繫,你得親自負責我的加盟案!因爲朗哥指定讓我找你的!因爲我加盟慧星絕對是公司年度大事件!”
哼!有人拿着雞毛當令箭了!
“是這樣嗎?那我今晚回去問問阿朗,他平日裡總是勸我放權給屬下,讓我多騰點時間陪他的。”我輕描淡寫回應。
眼眶四周的神經不斷抽搐,白月蓉顯然被我的話刺激到了,她咬牙切齒說道,“
顧寧!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什麼嗎?他只在我面前介紹你是女友就代表你只不過是女性朋友的意思!他在媒體面前也只說你是同校師妹!嘖嘖,你看你多可憐啊,混了這麼久竟然還沒被他確立關係!只能躲在他身後,活在薛碧婷的陰影裡!”
微微垂下濃密的睫毛,將眼裡足可以殺人的冷戾掩去,我對自己笑了笑,幽幽說道,“你居然有閒情逸致可憐我?多可憐可憐你自己吧,我混了這麼久起碼被他帶到親戚朋友面前親口承認我是他女友,還得到他的信任將慧星劃歸我名下任由我打理,而你呢?就算向他拋出巨大利益誘惑他聯姻,他卻一點都不動心!相比之下,誰比誰可憐吶?”
話音落下,我施施然往椅背上靠去,靜靜欣賞白月蓉精緻妝容後的表情變化。
辦公室內,除了她變粗的呼吸聲,便靜得發怵。
“顧寧!別得意得太早!日子還長着呢!總有一天你會哭着被踢出局的!”白月蓉捏着拳頭站起身,厲住我走過來。
“在人後單跟我挑釁撂狠話是沒用的,不會給你帶來實質的好處,你說得對,日子還長着呢!”我一邊說,一邊擡起雙手交握,把指骨關節捏得劈啪作響。
趁着局面還沒失控,我得秀秀拳頭,好讓已被氣瘋的她知難而退,畢竟真正動起手來,我一不小心打傷了她,反會落下把柄讓她有狀可告。
白月蓉像是驟然記起我懂得拳腳功夫似的剎住腳步,煞白着臉色伸長手兒一戳一戳地點着桌面,“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放長雙眼看你慘烈潦倒的結局!”說完,她腳跟一旋走去開了門,重重踩着高跟鞋離開。
又撕走了一個!
我垮下雙肩,試圖放鬆繃緊的神經,卻發現太陽穴霍霍地抽疼。
許秘書從對面的秘書室過來,見我揉着太陽穴便訥訥說道,“這白月蓉真是麻煩精一個,把前臺接待文員都快整瘋了。”
沒心情笑,我眨眨眼睛問,“芳姐在她辦公室還是?”
“她在會議室,要不,我幫您喊她過來?”許秘書得到我首肯,便走去請芳姐。
一分鐘不到,芳姐走進來順手關了門,掃量一眼我的臉色就說,“唉,看把你累的,我們看着都揪心,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嗯嗯,”我苦笑着對她點點頭,開口吩咐道,“讓公關部再重新整理那份關於白月蓉加盟的宣傳企劃方案明天下午送來給我過目,然後着手新聞發佈會的事,記得要好好搞,隆重一點。”
“其實公關部早就把宣傳企劃案送我這了,不過你還是明天再看吧。”芳姐輕倚桌角,心疼地瞅着我問道,“你要親自負責她的加盟案?”
我無奈點點頭,又繼續說下一個話題,“凌奕虎先生準備要開拍一個黃金鑽石首飾專賣店的廣告,我向他推介由甘靜來接這支代言,他也覺得可以,明天你給他打電話吧,看他怎麼說。”
“行,明天阿蘭也回來了,我和她合力搞定這位凌四少。”芳姐爽快應承。
“還有啊,那個薛聖燁明天下午要來這跟我親自面談網絡電影廣告植入的事……我得
問問大老闆,是我們自己開拍呢還是跟威拓合作爲好。”我氣若游絲交代道。
“都行啊,自己開拍也不必擔憂拉不來贊助,跟威拓合作的好處只在於宣傳攻勢可以更猛些。”芳姐極力安撫我,“我覺得那些都不是事,反倒是你精神這麼差讓我擔心。”
我對她笑了笑,坐正點姿勢,“我年輕力壯的不用擔心,主要是近來感到心累,緩一緩就好。”
“那我先回去辦公室,你多休息一下。”芳姐打個手勢,又不甚放心地補充,“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心態是革命的動力,是成功的保證,你可得要好好的,別累垮了。”
“好咧,我跟你說話這會子已經恢復了一點元氣,等一下就能滿血的。”被她的話暖到,我也趕忙的安撫起她。
芳姐走了,我獨自在原處靜靜發呆了十幾分鍾,才慢慢的在手提上網頁版QQ,直接抖陳潔兒:你在哪?
陳潔兒:在會議室跟編劇弄劇本,怎樣?來尋求安慰是不?
我:知我者,莫若陳潔兒,知道我失血了
陳潔兒:你到辦公室門口開門站着,我馬上過去
嗯?我怔了怔,隨即明白了她的意圖,起身去照她的話做,開了室門站在門口。
陳潔兒拿着水杯迎面走過來,笑嘻嘻跟我打招呼,“顧總,好久沒見到您了。”
“是的,見你們忙就沒去打擾,”我定定望着她,發出邀請,“方便進來跟我聊一下劇本的事嗎?”
“當然方便啊,”陳潔兒大大方方隨我進門。
我反手合上門扉,指指沙發讓她坐那,她卻把水杯往桌面上一放,回身拉着我上上下下的掃量,壓低聲音說,“可憐的寧寧,覺得心累了吧?”
閨蜜一句話,惹得眼眶辣刺着疼,我慌忙撇開臉兒,“別惹我哭。”
“想說哭吧哭吧不是罪,可是在這裡哭我就不提倡你了。”陳潔兒故意挑高點聲調,拉着我往三人沙發上坐。
我順勢將頭倚在她肩上,喃喃道,“我其實欲哭無淚,不是罪也哭不出來的,因爲淚腺堵塞了。”
“只要嘴巴不堵塞就好,盡情向我傾倒精神垃圾吧,不收你任何費用。”陳潔兒的手一捋一捋地撫順我腦後的頭髮。
她的懷抱跟姐姐的一樣溫暖,不知不覺中,我就將今天發生的事兒全傾吐出來。
“罵凌奕虎罵得好極了,跟白月蓉也撕得痛快,至於那隻瓷杯,不過是凌晨朗要把自己當成情聖的一種展示,你把它當作一件老古董一件文物就好啦,哪天他手一滑摔碎杯子不就結了嗎?你幹嘛要在意一件易碎品?”陳潔兒叨叨絮絮地分析兼安撫道。
嗡嗡!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我坐正身子給陳潔兒遞個眼神,摸出手機看來電,是凌晨朗打來的。
“得了,說曹操、曹操到!”陳潔兒瞄一眼屏幕後對我嘮嘮嘴。
我蹙着眉接起,“嗯,是我。”陳潔兒迅速貼過來聽着。
“你說話怎麼還是沒神沒氣的?”凌晨朗頓了頓,沉聲道,“這邊談判已經結束,現在就過去接你,我們去泡溫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