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連茜姐爸爸也以爲,我本該就是茜姐的丈夫吧!
我低下頭,心裡忍不住自責。
若不是因爲我沒用,沒有好好照顧好茜姐,阻止她跳進火坑,現在我們也不會這樣。
說到底,都是我沒本事,我沒出息,纔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變成今天這樣!
“行了,趕緊去屋裡坐吧。”白父嘆了口氣,手背在身後,彎腰走在前面。
我望着蒼老了好多歲的他,心裡忽然涌出一股酸楚。
我還記得第一次跟他見面的時候,他精神奕奕的,身手好得像個三四十歲的年輕人,雖然憤怒着,可那雙眼卻格外的有神。
可經歷了這麼多滄桑後,時光飛逝,他在也不是從前那個精神矍鑠的老頭了。
我們到了客廳,林紫一邊放着電視,一邊用指甲油塗的手指甲。
看見我們進來了,她衝茜姐點了點頭,將指甲油收了起來,嗔怪的對我說道,“李曉明,你怎麼現在纔來?是不是早就把我們給忘掉了?!”
我剛想回話,林伯父就擡了下下巴,衝她說道,“臭丫頭,別老是欺負我兒子,你跟小茜去廚房做飯去,別在這兒打擾我們!”
“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你兒子又不是你親兒子,得意什麼?人家都不想你,不來看看你,你卻把人家當做寶貝,哼!”
林紫哼了一聲,將我手裡的菜都搶了過去,往廚房去了。
茜姐望着我們笑眯眯的,說,“那你們兩個就坐在客廳聊天好了,我跟小紫去做菜。但我要事先警告你們,不可以抽太多煙,不然的話,今晚你們兩個就不可以吃飯!”
看到林紫已經進了廚房,她忙提着一袋子菜跟了上去。
我和林伯父都笑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將手裡的煙遞給他一支,親自給他點了火。
其實再次見到他,我們的關係不在像從前那樣純粹,這讓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自從茜姐結婚之後,我幾乎沒有再來這裡看望他老人家,因爲我沒有臉來。
林伯父讓我之前承諾過他的那些事情,我幾乎一件事都沒有辦到,心裡愧疚,臉上羞臊不安。
我也吸了一隻煙,低着頭沉默着。
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林伯父的表情。
最後我深深嘆了一口氣,特別愧疚地對她說,“伯父,對不起,都是我太懦弱了,愧對了你的期望!”
林伯父吐了一口氣,搖搖頭說,“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這一切,都是因爲伯父。要不是伯父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你們兩個也不會被迫分開,承受這麼多本不該承受的痛苦折磨。是伯父對不起你們!”
林伯父皺着眉,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咬了咬牙,最後他對我說道,“曉明啊,這些事這些事情,雖然是伯父的不對,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怪伯父自私自利。”
他唉嘆了一聲,繼續說道,“上次小茜開車撞到欄杆,車子掉到河裡去後,伯父就怕了,真的很怕小茜出事。我真的不想再因爲這件事情,讓你們這些孩子替我去受罪。我想去自首,還你們自己的生活。可小茜她死活不讓我去,她甚至以性命相要挾,不讓我這麼做。”
“我沒有辦法,伯父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啊!你知道的,小茜的那個性格有執着,根本不聽你解釋。”
我靜默着,眉心緊緊擰在一起。
我當然理解林伯父心裡的感受,這件事情他何嘗不是受害者,他承受的壓力比我們的更大。
我說,“伯父,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可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我和茜姐努力了這麼多,這麼久,不就是希望你好好的度過下半輩子,安安穩穩的,不要出什麼事情。”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伯父,如果你真的去自首了,你離開我們纔是最真正的自私自利。如果你真的進了監獄,我跟茜姐要怎麼辦?小紫也還沒有獨立,你要她怎麼辦?”
林伯父的表情挺掙扎的,我望着他緊緊的吸着煙,眉間像鎖住了似的,特別的掙扎,糾結。
我當然知道,爲人父母,最見不得自己的孩子難過傷心,更何況他也想留下來好好的陪伴她們。
最後他吐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們都是孝順的孩子,你們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
“曉明啊,一會兒那個混球過來了,你就跟他道歉,不要太放低姿態,你不需要在他面前服軟。如果他接受了,就更好,不接受的話,那就算了,當你對牛彈琴。你放心,他要是敢真的報復你,我就算豁出我的老命,我也會跟他,死拼到底!”
我眼眶忽然一澀,心裡特別的感動。
人世間居然會有這麼個老人,從開始見的第一面,就沒有任何條件的相信你,幫助你,待你像自己的家人一樣。他的話如何不叫人感動?
有他們陪着,還有茜姐那麼美麗的女人愛着我,守護着我,只要他們一切都安好,我是絕對不會被,眼前的所有困難打倒的!
不管是風浩也好,陳露也罷,還是甄小雙,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真正嚐到血的代價!
任何一個傷害到我的人,要麼看着我在沉默中滅亡,要麼就等着一個個遭到報應的那天吧!
很快茜姐和林紫就做好了飯,飯菜擡上來的時候,滿屋子都是香噴噴的,讓人突然覺得肚子很餓,口水橫流。
林伯父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怒氣,衝茜姐問道,“他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茜姐急忙擦了擦手,摘下身前的圍裙,掏出手機對林伯父說,“爸爸您彆着急,他應該馬上就到了,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問問。”
林伯父陰沉着臉,握緊拳特別憤怒的一拳砸在身前的桌上,咬牙切齒的說,“這個混蛋,老子請她過來吃飯,他還給老子擺架子,這麼晚了都還不來,是讓老子親自去請他嗎?他還把不把我這個岳父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