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蕾理解丈夫心中的苦,爲了安慰他,她不得不忍受內心的煎熬,盡最大的努力讓丈夫感受到妻子所能給予的溫情與關愛。
殊不知,她越對他好,張小剛的心裡越覺得有愧,更加不敢面對她。
儘管他內心很感激妻子的不嫌棄,遺憾的是,他故意裝着不表露出來,反而不領她的人情,一如既往地冷落她。
強烈的自卑感,讓他覺得不配接受妻子的關愛,偏激之餘,他甚至認爲她是在憐憫他,故意傷害他作爲男人的尊嚴。
他們的生活沒有發生變故之前,他的工資卡一直交由給梅蕊蕾保管,平時的生活費也都是從他的工資卡中支出。
從那以後,他向妻子要回了工資卡,並更換了所有銀行卡的密碼,做出一副與她劃清界限的架式,甚至冷冰冰地告訴她,讓她不要再幹涉他的生活。
就這樣,這對曾經恩愛無比的小夫妻,感情漸漸產生了裂痕,在他們的小家裡,再也看不到當初相敬如賓的場面。
那場病痛,猶如一道污漬,滴落在他們純潔的感情紐帶上,受到了污染的感情,讓兩人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提出離婚,因爲婚姻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決定的。張小剛覺得除了無顏面對妻子外,他同樣沒有勇氣面對父母,肯定不敢主動提出離婚。
他心裡很清楚,梅蕊蕾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好妻子,除了公認的長得漂亮外,她的脾氣也很好,且會持家,善待他的父母和姐姐們,做人安守本份,他們是彼此的初戀,他們的感情純潔而真摯。
如果沒有這場變故,他們該是多麼幸福的一對夫妻啊,只可惜,命運無情,爲什麼要讓他患上這種難以啓齒的病呢?
張小剛心裡很清楚,他逃避梅蕊蕾,並不是不愛她,而是他的心裡有愧,男人的尊嚴和自卑感作怪,他故意選擇逃離。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不願意被妻子看不起。
面對現實,他沒有勇氣與她平靜地相處,他故意冷落她,折磨她,想以此來滿足自己所謂的“男子漢的尊嚴”。
有一天晚上,張小剛在酒吧渴酒回來,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多鐘。當時梅蕊蕾還沒有睡覺,她一直在上網打發時間,其實她是在等丈夫回來。
起初,張小剛每次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梅蕊蕾見他總是借酒消愁,出於關心,她好言相勸了幾次,可是他完全置之不理,依舊我行我素,甚至對她出言不遜。
“幹嘛總去喝酒?喝酒對解決問題嗎?”梅蕊蕾關心地說道。
“你少管我的事,我就是喜歡喝酒,跟你有什麼關係?”面對妻子的關心,張小剛毫不領情。
“喝酒對身體不好,醫生不是跟你講過嗎?”此時梅蕊蕾還抱着一絲絲的希望,期盼丈夫能好好調養身體,爭取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你什麼意思?在嘲笑我是不是?爲什麼要提這件事?”張小剛最忌諱就診這件事,儘管心裡明白妻子是爲他的身體着想,但是他就是抗拒吃藥,因爲他覺得醫生是在安慰他,他在網上查過多次,就他先天性的病症來看,即使身體調養得再好,吃再多的藥,也不會有治癒的可能。
如此爭吵的次數多了,梅蕊蕾的心裡難免會生怨氣,丈夫身體有病,作爲妻子的她也是受害者,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她好心好意安慰他,憑什麼還要遭受他的冷落,甚至責罵呢?
他得的那種先天性疾病,又不是她引起的,他爲什麼要將怨氣發泄到她的頭上,她有何過錯?
那天晚上,當張小剛照樣滿口酒氣地進門來,梅蕊蕾對他的怨氣已經與日俱增,她一改往日的笑臉相迎,板着臉問他:“是不是又喝酒去了?這樣下去有用嗎?”
“你管得着嗎?我早就對你說過,不許過問我的事。”張小剛將外套和皮包丟到沙發上,換完鞋後,踉踉蹌蹌地向洗手間走去。
“你到底想怎樣?有話就直接說出來,不要這樣憋着。”梅蕊蕾起身跟進去,怒不可遏地問道。
“你別管我的事,我想怎樣是我的自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張小剛板着臉朝着梅蕊蕾大聲吼道。
“我有權知道你的想法,因爲我們是夫妻。”梅蕊蕾那天的口氣也出人意料地強硬。
“我們各過各的,以後互不干涉。”
“你混蛋!”。梅蕊蕾氣得罵了一句,那是她平生以來第一次罵他。
“什麼?你變了,居然敢罵我?”張小剛剛走到浴室門口,聽見梅蕊蕾的罵聲,他突然轉過身來,衝到她前面,朝她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梅蕊蕾頓時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當然,那天是張小剛第一次打她,以前在她面前,他連重話都沒有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