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房間，柳波伸手想去抱兒子，誰知小傢伙還是不讓他抱，甚至伸出小手要打爸爸，模樣萌極了，摸着他那可愛的小臉，小手，柳波看得心都要化了，簡直太可愛了。
“來，乖兒子，讓爸爸抱抱，爸爸想死你了。”
“不嘛，不嘛，我要媽媽抱。”
“爸爸給你買飛機，買汽車，好不好？”
柳波一邊說，一邊從揹包裡取出從東城帶來的玩具飛機和玩具車哄兒子玩。
昊昊拿到玩具後，連忙緊緊地抱在懷裡，往媽媽懷裡鑽：“車車，飛機…”
梅蕊蕾抱起兒子，指着柳波說道：“昊昊，叫爸爸，他是你爸爸呀。”
“不嘛，不嘛，不叫，就不叫。”
“叫啊，乖寶貝，他真的是你爸爸，叫爸爸，以後他給你買更多的飛機和車車，好不好？”
在梅蕊蕾的再三哄勸說，小傢伙纔不情願地叫了一聲“爸爸。”
“哎，乖兒子。”柳波忍不住抱過兒子親了又親，久久捨不得放下。
“放下來讓他自己玩會兒吧。”梅蕊蕾輕聲說道，看着柳波激動的表情，她在感到失落之餘，心裡略微有些許欣慰。
“現在唯有兒子才能給我安慰，爲了兒子，不管別人說什麼閒話我都不在乎了。”柳波抱着兒子喃喃自語道。
幾個月沒有見面，兒子纔是他心頭最大的牽掛，然而小傢伙卻早忘了自己的爸爸長什麼模樣，柳波的心裡難免感到有點失落。
經歷將近兩年的離婚大戰，四十多歲的他被折騰得身心俱疲，經營多年的好男人形象也毀之一旦。
當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徹底認清了一個事實，人到中年，穩定和諧的家庭纔是人生中最大的財富，婚外感情儘管能讓人感受到短暫的歡愉，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走上這條不爲世俗所容忍的路，勢必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他現在算是有切身的體會，這個教訓太深刻了。
如果時光能回頭，他情願過着平平靜靜，沒有爭吵，沒有猜疑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陷於糾纏不清的家庭矛盾中被折騰得焦頭爛額。
“你的手續辦好了嗎？”梅蕊蕾給柳波倒了一杯開水，問道。
“是的。”柳波一邊說，一邊從揹包中拿出離婚證，遞給梅蕊蕾說道：“你看看吧，這是離婚證。”
梅蕊蕾接過離婚證看了一眼，問道：“你用什麼方法讓趙倩最終同意離婚了？”
“她無非就是爲了錢唄，只要在財產上滿足了她的要求，她自然就會同意離婚。”
“財產方面你們是怎麼分的？”
“我只分了一家電鍍廠，其它的全給了她。”
“她要那兩家工廠能管理好嗎？她要去幹什麼？”
“她那個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她就是管不好，她情願當廢品賣也不願意留給我，要不然她就拖死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爲了早日辦好手續，我就只有隨她了。”
“電鍍廠的毒性強，利潤也是最低的，一年到頭能解決溫飽就算不錯了。”梅蕊蕾低聲嘟噥道。
柳波早就猜到，梅蕊蕾肯定對這樣的財產分配方案不滿意，但是他實在拗不過趙倩，又怕拖久了沒有離婚，梅蕊蕾會因此嫁給別人，陷入進退兩難之際，他只有退而求其次，選擇這種相對摺中的財產分配方案。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折騰了許久，他好不容易說服了趙倩，興致勃勃地來到梅蕊蕾的老家，結果她不但沒有想象中對他那麼熱情，反而也衝他發起脾氣來，好像一切都是他的罪過，男人就該這麼倒黴嗎？有錢的時候給女人花就行，沒有錢的時候，在她們的眼裡就一文不值了？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句“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的俗語。
“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們本來就是過錯方，趙倩堅決不同意退讓，否則她就要去告我坐牢，你知道嗎？我還不是爲了讓孩子早點辦好入學手續，我只有遷就她，要不然她就要拖死我，我拖久了，你這邊怎麼辦呢？說來說去，我還不是爲了你和兒子。”柳波爲難地說道。
“那幾套房子呢？也全給她了嗎？”梅蕊蕾面露不悅地問道。
“是的，全給她了，等我們回東城後，我想辦法再買一套，好不好？”柳波討好地看着梅蕊蕾，生怕她反悔不跟他回去。
“你的手頭上還有錢嗎？你拿什麼買房子呢？”梅蕊蕾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冰冷，也讓柳波的心越來越感到陣陣拔涼。
“買房的錢我還有，有幾家客戶的貨款還沒有收回，我會聯繫他們，讓他們支付給我，以前都是我經手的，這些錢趙倩不知道，另外，我的手頭上也偷偷地存了一些私房錢，當初就是爲了防止不時之需，主要是留給兒子的，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以後的生活我都有安排。”
沉默許久，梅蕊蕾突然問道：“落到這個地步，你後悔跟我在一起嗎？”
“小梅，你幹嘛要這樣問？我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柳波對梅蕊蕾的態度感到相當不滿，他實在搞不明白，爲什麼兩個女人都對他發脾氣，難道這件事就是他一個人的錯嗎？憑什麼所有人都來指責他，親戚朋友都罵他“現代陳世美”，罵他有錢就變壞，拋棄原配就是壞男人，昧良心。
趙倩恨他恨到骨子眼了，如今梅蕊蕾也跟着來奚落他，難道所有的“黑鍋”就該他一個人背嗎？
做男人爲什麼這麼累？他想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爲什麼就這麼困難呢？
男人就是累，男人的苦你無法體會，有淚不敢流，有苦不能說，不論遇到多大的風浪，也只能笑着把傷口舔。
“我理解你的難處，也很感激你爲我的付出，可是我也說不清楚，我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或許當初我們真的做錯了，我們都有家庭，我們
就不該走到一起，要不然就不會經歷這麼多的波折。”
“小梅，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講這些有用嗎？”柳波的心裡一緊，冷冷地質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對那個同學動心了？”
“沒有，我只是感激他對我的照顧，我從來沒有打算跟他結婚。”
“他剛纔不是說你們準備結婚了嗎？”
“那是他的一廂情願，我可沒有同意。”
“那他幹嘛總在你這裡？”
“我們在同一家商場上班，又是同學，他過來坐坐，順便幫我們乾點家務活。”
“他的動機不只是幫你幹家務活這麼簡單吧？一個三十多歲的離婚男人，如果沒有一點目的，他會無緣無故地來幫你幹活？”
“你說得不錯，他確實想和我結婚，但是我沒有同意。”
“至少說明你沒有拒絕他？要不然他不會晚上還在你這裡？”
“你說的沒有錯，我確實沒有拒絕他的追求，但是我向你保證，我們只保持着普通的朋友關係，他提出的確立男女朋友關係的要求，我一直沒有同意，我這樣做還不就是爲了等你。”梅蕊蕾哽咽着說道，柳波滿肚子的委屈，她何嘗不是有苦無處說，只要在柳波面前，她才能真正地渲泄自己的情感，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哽咽着說：“你想想看，你拖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村子裡的人成天疑神疑鬼，說三道四的，我被他們議論得已經走途無路了，你知不知道？我自己的名聲，生活倒也無所謂，可是孩子怎麼辦呢？我既然生了他，肯定要給他創造幸福穩定的生活，他馬上就要上幼兒園了，目前連戶口上在哪裡我都不知道，我不想讓他在學業上吃虧，你的離婚手續拖了那麼久，我擔心萬一趙倩死都不同意離婚，我就打算跟他湊合着過，儘管我一點也不喜歡他，但是他能給我穩定的生活，能讓我的兒子上公辦幼兒園，還可以讓我逃脫旁人的閒言碎語。”
“我知道你有難處，但是我在東城也沒有過上一天安靜的日子，我爲你付出的還少嗎？爲了你，我差不多付出了全部的財產，還不是落得名聲掃地的下場，難道你的心裡就沒有一點感動，就不考慮我的感受嗎？”
“我怎麼沒有爲你考慮過？我回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不是因爲等你，我早就跟別人結婚了，是你自己拖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有什麼理由來責怪我？”
“我爲什麼要拖這麼長時間，原因不是跟你講過了嗎？我身陷其中，實在是有心無力，現在好不容易解脫了，我真的希望我們能心平氣和地相處，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希望你能理解我，好好地跟我過日子，我們齊心協力將兒子撫養長大，好不好？”
“我理解你，誰理解我呢？我在老家已經聲名狼藉了，落到現在這個下場，我也不想啊，難道這是我一個人的錯嗎？”梅蕊蕾滿含委屈地說道，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