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來了?”葉貝貝彷彿隱約預見了什麼。
外面的江越舟皺着眉頭,用力一推半開的門,葉貝貝被震的幾乎是跌跌撞撞到退進了屋子裡,她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麼錯,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江越舟只是本能的又往後退了幾步,差點絆坐在沙發上。
“越寧喜歡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葉貝貝有些錯愕得擡起頭來,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子的江越舟,面色鐵青,嘴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看着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凜冽,朝她一步步走近,胸膛還在微微起伏。
“我,我……”葉貝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越寧對她的喜歡她在後來是有所覺察的,可是自己根本不喜歡他啊!
她的這種不適當發作的懦弱,被江越舟誤解爲認可,“那你爲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爲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越寧喜歡你!”江越舟伸手就擒住她的胳膊,他的力道中似乎帶着某種痛楚,捏的她生生的疼,可是卻不敢掙扎。
“他……他沒有跟我說過……他喜歡我!”江越舟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嚴厲的,但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樣子,他嚴厲的語氣令她連脣上最後一抹顏色都失掉了,怔怔的看着他,不寒而慄,她毫不懷疑,江越舟現在的樣子是不憚掐死她而後快的。
“他不說你就可以假裝不知道,他不說你就可以若無其事的跟我談婚論嫁!你把我當什麼人?你把我變成了什麼人?”江越州的眼睛都紅了,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咬牙切齒的如同要將葉貝貝撕成碎片。
在今天之前,確切的說在一個小時之前,江越舟都是不知道江越寧對葉貝貝的感情的。第一次江越寧領葉貝貝回家,只介紹說她是他的小師妹,江越舟並未多想。
後來這段時間,江越寧總是說學校裡面忙,很少回家,他也沒在意。
他和葉貝貝從認識到結婚只有兩個半月,時間太倉促,倉促的有很多問題是來不及發現的。
今天家裡擺下酒席,提前宴請國內國外爲了他婚禮趕過來的親朋,他在宴會上看見多日不見的弟弟,竟然嚇了一跳。
永遠風度翩翩、俊美陽光的弟弟臉色蒼白,眼睛微微陷下去,顯得非常憔悴,“越寧,你是不是生病了?”江越舟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有,哥,我只是這幾天趕稿子沒有休息好,你不用管我。”江越寧無所謂的笑着,如同小時候一樣躲在他身邊悄聲說:“你快去應付那些人吧,他們都要煩死我了!”
因爲客人實在是多,江越舟沒來得及再詢問江越寧什麼,就被身邊的人拉走了。在忙過一天回到家裡後,江越舟心裡仍惦記着弟弟白天黯然無光的樣子。
他知道江越寧今天會住在家裡,因爲自己明天要結婚。他走到江越寧的房門外,門半掩着。他推開房門走進去,意外的發現江越寧在整理行李,衣櫃門大開,裡面空蕩蕩,地毯上有兩隻已經裝好的行李箱,地上還有兩個敞開的箱子,堆了一些書籍。
江越寧見他進來,停止了動作,笑了笑,“哥,忙完了?”
“越寧,你這是要去哪裡?”江越舟不解的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因爲父母經常出國旅行,江越寧從小身體不好,長大又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強勢的江越舟對這個弟弟分外的愛惜看重。
“國外那邊的導師給我來了電話,有個很好的課題,要我回去。”江越寧彎腰將手裡的書,放進紙箱裡。
江越舟後知後覺的感到屋裡繚繞着一股淡淡的煙味,用眼睛一掃,發現茶几上的水晶菸灰缸裡,塞了一小堆菸蒂。弟弟什麼時候學會吸菸的,他以前最反感別人吸菸的!
“這麼急着走,之前都沒有聽你說過!”江越舟微微的皺眉。
“導師也是前幾天才通知我,如果不是等你的婚禮……”江越寧身體揹着光站着,雖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可是整個人看着很是黯淡,神色疲倦。
“一定要走嗎?”江越舟是真的有些捨不得這個弟弟,江越寧一直在國外讀大學,這纔剛剛回家半年。
“是,必須得走,那邊已經下了聘書。”江越寧同江越舟一樣,有着濃密的長睫毛,低垂下來,讓人看不清眼睛裡面的神色。
江越舟從弟弟房間走出來,心情鬱郁,總覺得這段時間自己忽略了弟弟,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江越寧身邊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即使明天就要結婚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做定妥,江越舟還是不能放任弟弟的事情不理,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他最疼愛的弟弟究竟遇見了什麼問題。
江越舟做事情,從來都不是沒有防備的,他知道弟弟身邊有個叫向子路的人容易打開缺口。
他開車出了家門就打電話約見向子路,對付這些生活在象牙塔內的年輕人,他自然有無數辦法。
半個小時後,一向冷靜自持的江越舟,面沉如水的走出和向子路會面的咖啡屋,眼睛像黑色的水晶散發着冰冷的寒意,車子如箭飛射而去。
江越寧——他最最疼愛的弟弟,他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手足,那個從小跟在他後面,軟軟地叫他哥哥的小不點!
自己竟然做出了讓弟弟最痛苦最傷心的事情!
葉貝貝流着眼淚望着眼前如同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江越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想盡快的化解江越舟怒氣,不假思索的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這句話如同把江越舟所有的猜測徹底坐實,他掐着葉貝貝胳膊的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葉貝貝一動不動,就像是想任由他這樣掐死自己。
江越舟忽然有些嫌惡的將她用力推開,葉貝貝倒退的向後踉蹌兩步,身體撞在硬硬的茶桌上隨即跌倒,頓時疼得眼淚快速涌出來,可是她卻不敢哭出聲。她知道江越舟是徹底惱了,如同想要挽救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只是機械而麻木地不停重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