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貝貝拿着電話,對着屏幕上江越舟的名字呆呆發愣,像是等待着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又像是在神遊天外,魂魄無依,
好半晌,她終於像似下定決心般,擡起手指準備關機,這時,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上面顯示着有些熟悉的電話號碼,她愣了一下,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電話號碼是誰,微微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接了起來,電話裡響起婉轉中帶着點兒沙啞的聲音,“貝貝,是我,江慧心,”
葉貝貝先是吃驚,隨後反應過來,穩了穩心神,對着電話裡面說:“慧心,你好,”
“貝貝,我能約你出來坐坐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聊聊,”江慧心還是跟從前一樣善於交際,即使說話的聲音中透着疲憊,但聽在人耳朵裡卻是無比的真誠,
葉貝貝可沒太多精力與她周旋,這女人太厲害,又頗懂人心,自己絕對不是她的對手,“慧心,今天太晚了,你知道我的孩子小,一到晚上就離不開人,我就不出去了,”
江慧心在電話那邊輕笑一聲,並沒有強求,婉轉的說:“貝貝,那你能聽我說幾句話嗎,”
葉貝貝的心有些緊張,江慧心要對她說的話她差不多能想到,她還沒來得及拒絕江慧心,江慧心在電話那邊已經叫住她,“貝貝……”江慧心語氣裡透露出遲疑,可還是問出了那句話:“你真的要和黎明朗結婚嗎,”
葉貝貝用手握了握手機,又握了握,強迫自己平靜地說道:“是,我們現在正準備訂婚宴呢,”她知道江慧心一定是來給江越舟當說客的,可是自己和江越舟之間的未來像是無底的空洞,裡面雖有個聲音誘惑她進入,卻讓她望而生畏,
江慧心沉默半晌,聲音中透露出無比的淒涼,“貝貝,難道你現在對越舟一點兒感情沒有了嗎,你就這麼狠心嗎,你知道越舟的傷有多重嗎,你知道他每天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嗎,你知道他在昏迷中還在喃喃的叫着你的名字嗎,你知道他醒來後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你嗎,貝貝,他現在正是最痛苦,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就狠心的對她不理不睬,甚至是去跟別人訂婚結婚刺激他嗎,”
葉貝貝感覺脊柱一涼,心裡又疼又急,眼眶蘊潤,一隻手緊緊的拽着被子,努力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聲音說道:“我和他早就沒有關係了……”說完這句絕情絕意的話,她再也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聽了她這句話,江慧心的喘息聲都在電話那邊猛地停下,如同不敢置信般的驚問:“你說什麼,葉貝貝,你究竟把越舟當成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他爲了你傷了多少心,自我摧殘到什麼地步嗎,他甚至我了你哭過,你知道嗎,”
葉貝貝眼中的震撼急劇的堆積,眼淚晶瑩地瀉了一臉,她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崩塌陷落,
即使她知道了這些還能怎麼樣,她的生活早就亂了,她已經和黎明朗談婚論嫁了,儘管夢裡還能夢到江越舟,儘管她知道自己不是好女人,即使嫁給了黎明朗依然會三心二意,可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辦,
江慧心甜美動人的聲音裡帶着哽咽,帶着祈求,“貝貝,我求求你,來看看越舟行不行,他現在真的很需要你,你來看看他吧……”
葉貝貝聽着江慧心的哭聲,努力的壓抑住心中的痛楚,她已經做出決定,命運已經逼着她做出決定,她和江越舟早已回不去,
“我不能去看他,”她用力的吸了口氣,終於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當斷不斷,害人害己,
“哈哈哈,沒想到江越舟這個自大狂,終於有一天肯傾心付出,結果卻把感情給了一個沒有心的人,他活該,江越舟他活該,誰讓他瞎了眼睛,看錯了人……”江慧心聲音哽咽,哭的淒厲無比,
葉貝貝默默的聽了一會江慧心的譴責,悄悄的按下了電話,身子一軟,癱倒在大牀上痛哭了起來,她絕望隱痛,她心碎難過,她知道江越舟是藏在她心中的一個魔,不去碰它,它會埋頭沉睡,一經觸及,就演變成災難,
她哭得聲堵氣噎,甲深深扣進肉裡,痛不可擋,
江越舟,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既然你要對我好,爲什麼不早點對我好,現在,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葉貝貝經過這頓痛哭,好像把心中的鬱悶發泄出很多,哭的口乾得厲害,她做起身,拿起放在牀頭水杯喝水,清涼的水滋潤着胃,感覺舒服了一些,整個人也精神了一些,
正在她放下杯子,準備睡覺的時候,電話鈴再次響起,她看着上面閃動的名字,鼻尖都冒了汗,握着手機的手冷冷的,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還好,經過之前江慧心的質問和那場痛哭,她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按下電話,聽見江越舟暗啞的聲音清楚響起來:“貝貝,是我,你不準放下電話,”
如果說在江慧心之前葉貝貝接到江越舟這個電話,她還會慌亂緊張,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她好像已經完全的下了決心,她已經決心對江越舟承認自己和黎明朗訂婚結婚的事情了,她知道,她和江越舟再不可能了,
但此時,她依然不可救藥的被江越舟的聲音打動,“越舟,我不放電話,你有什麼事情,說吧,”此時,她的聲音除了有些感冒般的哽咽,其他的都是冷靜無比,
“你來醫院一趟,我想見你,”江越舟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的沙啞,但是依然霸道強勢,
葉貝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越舟,我想你已經聽說了,我和黎明朗馬上就要訂婚結婚了,這個時候我去醫院,對他,對你都不太好,我就不去了,”
“貝貝,我不准你跟他訂婚,結婚,”江越舟一字一句地說:“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要和他結婚,你考慮清楚了嗎,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的心……”他語氣忽然又軟弱下來,“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爲什麼要和他結婚,你爲什麼不能等我出院,爲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