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吳姐專業,衛生,科學的伺候孩子,葉貝貝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無意中撿到了寶,她曾經爲小墨言找過保姆,知道能找到一個像吳姐這樣的穩妥的保姆有多麼不容易。
看着小墨言吃過奶,葉貝貝託護士照看着肖墨亭,她帶着吳姐抱着小墨言去中介公司辦了手續,讓她竊喜的是中介費很便宜,吳姐的工資也不高。
葉貝貝欣喜之餘,當天就讓吳姐上了崗,收拾東西搬到了自己家裡。
真是人要走運,幹什麼都順溜,她們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次,可無論在哪裡,只要她們四處一張望,立刻就會有空着的出租車駛過來,早上怎麼都攔不到的出租車,這個時候如同隨叫隨到一樣。
葉貝貝把家裡的吳姐和小墨言安頓後,再次坐着她招手就來的出租車來了醫院,在醫院大門口,碰見了急匆匆跑過來看她們的高羣芳。高羣芳一見葉貝貝就連聲說抱歉,她今天早晨被公司安排去機場接了一個客戶,又全程陪了客戶一天,才得空來看她們母子。
“沒關係,你人來不來都行,你能幫我把墨亭入院的事情搞定,我就不勝感激了!”葉貝貝今天心情好,臉上帶着好久不見的明媚笑容。
高羣芳怔了一下,隨即笑着領了葉貝貝的情。
醫大一院規模很大,兩個人從醫院大門口走到住院大樓走了十多分鐘,一路上葉貝貝都是帶着興奮的語調,在跟高羣芳講述她這一天的幸運,高羣芳轉着眼珠子聽着,時而眯眼,時而皺眉。
高羣芳來了病房,逗着肖墨亭說了一會兒,肖墨亭對高羣芳的印象不壞,跟高羣芳很合得來。後來看着孩子有些乏累了,葉貝貝就給肖墨亭洗澡,讓他睡覺,自己和高羣芳坐到外面的走廊上,嘀嘀咕咕的說着分開以後的事情,聊的最多的當然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徐連凱,葉貝貝是爲好朋友高興的,她原來還真怕高羣芳認死理,把自己困死在對江越寧的癡戀中。
“看來這個徐連凱一定比江師兄還要好!”葉貝貝出言試探高羣芳。
“唉,這個沒法比,如果我說他比江越寧好,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人的自我安慰話。貝貝,我沒有你勇敢,也不想再做那種那種傻狗攆飛禽的夢了,即使江越寧比徐連凱好,但他不喜歡我啊,而且他現在又出國了,不定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努力生活當然是爲了追求更好,但追求不到也不能不活了!”
葉貝貝聽了高羣芳的話,不由感慨萬千,自己勇敢嗎,但再勇敢又怎麼樣,怎麼能敵得過世事無常,不可預期,勇敢留給她的只是一份不管不顧不堪回首的回憶,現在,所有的愛,所有的激情已經決絕地走出了她的世界,和她再無一絲聯繫。
兩人說着話,時間漸漸的晚了,高羣芳要留下陪葉貝貝和肖墨亭,葉貝貝知道她第二天還有工作,說墨亭還沒有手術,她一個就能照顧,把高羣芳攆了回去。
葉貝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樂極生悲,好得運氣還沒堅持到第二天,當天晚上肖墨亭就突然的發起高燒來,因爲他自身有病,發燒容不得忽視,醫生護士推着肖墨亭進了重症監護室。
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葉貝貝的神經繃得緊緊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她有些後悔沒讓高羣芳留下陪她。
等待的時間裡,她自嘲的想笑,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錯事,需要經受這些磨難,她已經不爭了,不求了,她只想找個平凡的人過簡單平靜的日子,可肖裡還是離開了,現在,難道他留給自己唯一的孩子也保不住了嗎?
人在高度緊張恐懼的時刻表現出的神情大多是麻木的,葉貝貝透過重症監護室的大玻璃窗,看着溫靜神色嚴肅的對幾個護士說了些什麼,半晌她走了出來,對葉貝貝安撫似笑笑,“沒什麼大事,發燒不是腦瘤引起的,他是受了風寒引起的發燒。”
葉貝貝不懂醫術,但知道肖墨亭如果是感冒引起的發燒自然比腦瘤引起的發燒要安全些,她重重鬆一口氣,隨後聽見溫靜說:“以後要注意了,孩子現在身體不好,絕對不能讓他再受風寒,發燒對他腦部的瘤很不利,我們要先把他留在重症監護室,等他徹底退燒再送回病房。”
“好,知道了,謝謝你,溫醫生,謝謝你……”葉貝貝機械的重複着,現在只要能讓肖墨亭的病情緩解下來,讓她怎麼做都行。
一個晚上,葉貝貝都獨自守在重症監護室外,看着躺在牀上的肖墨亭,看着那幾臺監測儀器上顯示的數字,,面對着這些,她連眼睛都不敢合一下,就怕再睜開時,真實視野裡的物體會消失。
葉貝貝呆呆的坐着,腦中零零碎碎地回閃着一些過去的片段,這些年,她一直在不遺餘力的追求幸福,費盡心機,耗盡力氣,可是最終,連一個安穩的生活都沒有求來,她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就像自己在跟命運博弈,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是一敗塗地。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肖墨亭的燒終於退了下來,再經過一番檢查後,被轉回病房,葉貝貝隨便的洗漱了一下,露出大大的笑臉問孩子想吃什麼,肖墨亭剛剛退燒,沒什麼食慾,只說想喝粥,她說你等着,媽媽去醫院左邊的粥鋪給你買。
她下樓的時候遇見了下夜班的溫靜,帶着有些討好的心思,葉貝貝主動上前跟她搭話,“溫醫生,昨晚太辛苦你了,你看今天本來是週末,害的你這個時候才下班。”經過早晨這通忙乎,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葉小姐你客氣了,我是醫生,這是我的工作,也是職責。”溫靜笑的很神聖。
兩個人一路閒聊着,攜伴走出醫院的大樓,溫靜的眼睛狀似無心的四處看了一下,在看向右側方時,她的臉上突然帶出盈盈的光彩,如同有光芒要從眼中躍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