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愣，又驚訝又迷惑的看着夏雲舒。
夏雲舒懊惱的閉眼，大約也是覺得自己剛纔那話欲蓋彌彰的意味太明顯。
聶相思吸氣，“雲舒，你就站一下不會耽誤你看書。”
夏雲舒睜開眼，望向聶相思的杏眸幾分無辜和可憐，“我太累了，不想站。”
“……就站一下。”聶相思輕聲哄。
夏雲舒低了低下巴，小弧度搖搖頭，“不想站。”
“夏雲舒……”
“相思，我還得惡補，我改天再找你聊吧，就這樣，我掛了。”
“夏雲舒，你……”
聶相思微惱的話還沒說完，夏雲舒便已經手忙腳亂的將視頻掛斷了。
聶相思皺眉，手放到鍵盤上敲字：夏雲舒，你是不是想絕交？！
大概一分多鐘後。
夏雲舒弱弱的回了兩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符號。
聶相思小臉繃着，盯着電腦屏幕，腦子卻在快速運轉。
大約兩分多鐘後，夏雲舒的消息又發了過來：相思，我還沒跟你說吧，我實習期過了【狂笑表情】。
聶相思眯眼，恨恨想：夏雲舒，你轉移話題就轉移話題吧，還這麼生硬，我都替你尷尬！
聶相思沒回。
又過了會兒。
夏雲舒大概是經過一番煎熬的掙扎，又乖乖主動的彈了個視頻邀請過來。
聶相思嘴角抽了下，也沒擺姿態，立刻同意了。
當屏幕上又一次出現夏雲舒討好笑着的臉時，聶相思輕挑動了下眉頭，無聲無息的觀察她。
她瘦了。
並且瘦得不能用角度啊，視頻效果這些藉口解釋！
聶相思鼻尖泛酸，但表情越是嚴肅。
“相思，我太累了，真的不想站，就跟你小作了下，你體諒體諒我這個苦逼的上班族吧，好麼？”
夏雲舒見聶相思是真的動了氣，盯着她，討好的說。
“你說你累了，不想站。行，我不勉強你。省得你說我不體諒你。”聶相思抿脣，眸光銳利看着她。
夏雲舒明顯汗了下，瞅着聶相思不敢說話。
“雲舒，我還是不是你的好朋友？”聶相思問。
“……相思，你這個問題太幼稚了，我以爲只有小學生會問。”夏雲舒打哈哈，想活躍活躍這太過嚴肅的氛圍。
聶相思默默盯着她。
夏雲舒黑線，擡手勾了勾耳發，乖乖答，“必須是。”
聶相思這才滿意點點頭，“四年前我瞞了你我還活着的事，我是不是已經跟你道歉，並且你也原諒我了？”
“……嗯，是啊。”夏雲舒微懵，看着聶相思，“相思，你怎麼突然提這個？”
“除了這件事，我還瞞過你什麼嗎？”聶相思直接道。
夏雲舒眸光輕閃，大約已經明白聶相思的意圖，“……沒有。”
聶相思直直盯着她，“那你呢？你有沒有隱瞞我什麼？”
夏雲舒臉僵了，一雙本就不小的眼睛，因爲瘦了，更大了，就那麼看着聶相思，眼眸裡的緊張藏都藏不住。
聶相思見她這樣，心尖也揪着。
她不想這麼逼她的。
她也明白，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件或是兩件，不想跟任何人分享的東西，哪怕是最親近的愛人，最好的朋友……
只是，她真的很擔心她。
尤其是她還表現得這麼異常，就更讓聶相思心裡不安。
其實，兩人之間的沉默也沒持續多久，二三分鐘吧。
可對聶相思和夏雲舒而言，卻是太過漫長的一段時間。
因爲兩人面對面這麼對話，從未有過這麼久的沉默無言。
終於。
夏雲舒開了口，聲音從她脣間溢出的那一瞬，暗啞得異常，“我有。”
聶相思眼角狠狠一熱。
不是因爲難過她有瞞着她的事。
而是她煎熬糾結的說出這兩個字時，讓聶相思心疼！
“對不起相思。”夏雲舒紅着眼，卻扯開嘴角對聶相思笑，“你以前瞞過我一件事，現在我也有一件事暫時要瞞着你。你要原諒我。”
夏雲舒的意思，聶相思聽明白了。
她是瞞了她一件事，可是她現在還不能告訴她。
以前她瞞了她，而她原諒她了。
現在兩人換了個位置，她讓聶相思也原諒她一次。扯平。
聶相思伸手撫了撫額頭，用掌心擋住自己的眼睛，“雲舒，我沒怪你，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聶相思放下手，看着夏雲舒難過的臉，“那件事，你自己能處理麼？你瘦了很多你知道麼？”
“……嗯。”夏雲舒點頭，“你放心吧，我能處理。”
聶相思想了想，按耐不住又問，“不是身體方面的問題吧？”
知道聶相思一再追問不過是因爲太擔心她，怕她出事。
夏雲舒用手抹了下酸澀的鼻子，說，“不是。”
聶相思吐了口氣，很快又忍不住叮囑，“你以前不是挺能吃麼？現在上班了，更要多吃點。早餐一定要吃，不要熬夜。”
夏雲舒低着頭，放在桌上書上的雙手，指尖攪動着，點頭，“嗯。”
頓了頓，飛快擡頭看了眼聶相思，笑，“果然是當媽的人了，囉裡八嗦的。”
聶相思愣了下，也不禁笑了，哼說，“也就是你。有三叔在，家裡的事根本不用我操心。”
“切~~”
夏雲舒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擡頭盯着聶相思，鄙視說，“少跟我這兒變着花樣的秀恩愛！”
“我跟我三叔恩愛不是秀的，是自然流露好不好？”聶相思說。
“……真戳心！”夏雲舒抱着胸口，一臉被戳痛的模樣對着聶相思。
聶相思笑，“你敢演得再浮誇點麼？”
“付費麼？付費我就給你演一個。”
“再見！”
“哈哈~~”
……
戰廷深凌晨過纔回了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