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盯着她,眼睛裡有不同的色彩,過了一會兒就安靜了。
晚飯後,季白榆叫車回到鵲聲水榭,回去的時候沒有看到聶清規,她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
季白榆下樓時只聽到發動機的聲音。
她以爲是聶清規回來了,但那是一個穿着西裝的陌生男人。
他是誰?季白榆疑惑的目光移到王媽。
"他是顧家的人,以前來過這裡."王媽平靜地說。
那人徑直走向季白榆,彎腰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季小姐,我的主人讓我帶你去霆雲山莊!"
顧老爺子住在霆雲山莊,他想見自己?
“我能爲顧老爺子做些什麼呢?”想了想,季白榆對陌生男人點點頭詢問。
男人板着臉說:“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看他的樣子的,季白榆不去是不可能,但是就是不知道顧老爺子見她要做什麼?
霆雲山莊.
季白榆在僕人的帶領下緊張地進入了二樓顧老爺子的書房。
顧老爺子背對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灰白的頭髮上,生出幾縷挫敗的感覺。
“你調整專業了。”他說。
果然,季白榆心裡“咯噔”一聲,卻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果然,還得清規幫你!"夏神父跺着柺杖,轉過身來。
他用銳利的目光看着她說:“這就是你足以匹配他的意思?”
從他的表情,季白榆幾乎可以斷定,這位從政幾代的顧老爺子看不起商人,清規當然也會被封殺做生意。
“是的,顧老爺子。”季白榆沒有避開他的眼睛,而是直視着她。
她知道自己無法妥協,也不想退向深淵,只能往前衝。
“混賬!”顧老爺子雙手合十,搖晃着柺杖。
他說:“我不喜歡商場場上奸詐的風氣。即使清規能做到,你能做到嗎?"
季白榆抿着嘴脣不說話,手卻不自覺的握緊。
顧老爺子扭過頭去,好像不想再看她一眼。
他哼了一聲,“馬上換。”
他的語氣不予反駁。
季白榆吸了口氣,說道:“顧爺爺,原諒我無法聽你的話。”
顧老爺子眉頭一擰,不相信她能說出拒絕的話,
“我不知道清規爲什麼要經商,但既然他這樣做了,那麼一定有他的理由。他說他將在兩年後重返軍隊。我想做爲他的妻子,我必須能夠堅持他想要的。”
季白榆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也許當你說匹配時,指的是天賦和身份,但我認爲清規想要的是一個能和他分享的人。”
“分享?”顧老爺子冷笑道。
“你有分享的實力嗎?我告訴你,像謝瞬這樣的女人都進不了門,你也進不去!”
季白榆的心在顫抖,有輕微的疼痛,有點難過。該如何抹去聶清規和謝瞬的過去?
“清規是你的外孫,他自然也繼承了您的優點。他永遠不會放棄他想要的。雖然我現在不夠好,但總有一天我會足夠好的!”
迎着顧老爺子的目光季白榆勇敢的說道。
顧老爺子停頓了一下,他的臉色微變,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我的外孫和他的妻子絕不會成爲那個圈子裡的不潔之人."
季白榆覺得丟臉,握緊拳頭。
“清規的妻子只會是一個在仕途上能夠幫助他的人。你根本不合格……”
“合格與否,不取決於你!”書房的門被踢開了,聶清規冷冷地看着顧老爺子。
“清規!”季白榆低叫一聲。
聶清規沒有看她,而是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說:“爺爺,阿榆和別人不一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顧老爺子非常生氣,他用手杖指着聶清規,
“你踢門進來,這麼叛逆,還敢說話?你以爲我會任憑你趕走任安而默不作聲嗎?你趕走她一個,還有無數其他的。隨便哪一個都比你握着的那個更好!”
季白榆不知怎麼的,突然想笑,一個任安倒了,還有千千玩玩個任安,原來的話應該是這樣的,這真的很快樂。
“外公!”聶清規憤怒的聲音震動了書房,嚇了她一跳。
她擡起頭,以前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如果你想一次又一次地傷害阿榆,別以爲我會再踏進顧家的大門!”
“你,你......"顧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但聶清規視而不見,接着說:“從現在開始,阿榆不會踏進霆雲山莊。如果你再做這樣的事,我就不客氣了。”
“好啊,竟然敢威脅我!”
聶清規不再說話,迅速帶着季白榆下樓。
季白榆的情緒越來越高,上車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聶清規看着她笑,把她拉了出來。
伸出手拍拍她的背說:“有什麼好笑的?”
季白榆趴在他肩膀上揉着臉頰。
“不知道爲什麼,當我看到顧老爺子無法形容的樣子時,總覺得自己有些想笑。”
聶清規沉了沉臉,不發一言。
季白榆搖着他說:“我是不是很不講理?他畢竟是你的外公。你這樣爲我吵架,我還……”
“沒關係,他習慣了,挫挫他的傲氣也好。”聶清規臉色有點蒼白,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
“以後不要來霆雲山莊了,”他說,“除了血緣,我和他沒有任何感情。他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
季白榆的笑容慢慢褪去,靠在他的肩膀上說:“他也是你外公。”
“他不是好人。”聶清規停頓了一下說。
當聽到季白榆被帶走時,他的神經幾乎崩潰了。
他知道顧老爺子所有的把戲,他不能停止!他要加快動作!
季白榆沒有再說話。
她無法化解聶清規和顧老爺子之間的矛盾,現在的她只是新的導火線。
在這方面,她真的沒有發言權。
“你今天怎麼沒來公司?”聶清規突然問道。
季白榆一愣,哎呀,忘了做飯。
“我明天再給你做,可以嗎?”她笑了笑。
“不,今晚。”聶清規語氣強硬,她顯然不能說不。
“但是現在家裡應該沒有什麼吃的了!”季白榆說。
聶清規微微擡起下巴,棱角分明的輪廓在夜色中很迷人,吐出一個字:“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