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用雙臂捂住眼睛,緊緊地抿着嘴脣。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說:“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能把她帶走,我也不能只是看着……”
“所以你就躲在房間裡?”季白榆翻了個白眼:"如果你喜歡蒂娜,你就應該問問她是怎麼想的。"
“那個傻女人雖然有點傻,但她不會對這些事感到困惑。”沈景挽着她的胳膊,直直地看着山頂,
“我有點後悔當初沒有答應她。如果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了錯,就盡力補救就好了,但現在我要面對的是是否犯錯。雖然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想要把喜歡的人拖下水……”
季白榆想,沈景是一個比他想象中更好的人,忍不住握住沈景的手,試圖可以給他一些溫暖。
沈景看着她,淡淡的悲傷包裹在淡藍色的眼睛裡,問道:“你會不會認爲我不夠喜歡她,所以竟然不得不爲這樣一件小事猶豫不決……”
季白榆笑着搖搖頭:“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
一開始,當她和清規要分開的時候,沈景甚至做了一些僞造DNA的事情。
面對對她的瘋狂和麪對蒂娜的理智,不能說對她的瘋狂中沒有愛,但對蒂娜來說,他盡力了。
“人們只是在尋找符合自己靈魂的人。她可以安慰你,保護你。這就是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脆弱,安慰這個脆弱的人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沈景突然坐起來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啞着嗓子說:“我不明白我爲什麼關心她。一個這麼蠢的女人除了做飯什麼都不會,還不懂人情世故。連笑話都不能理解……”
季白榆拍拍他的背,小聲說:“這就是她需要你的原因!”
“不,”沈景的聲音低到了谷底,“她需要的是耶格……”
沈景的這種姿態季白榆以前從未出現過。雖然她一直希望他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但這樣破碎的愛情難免讓人難過。
“這樣沒關係嗎?”周琦用眼睛示意着房間的方向,湊過來問聶清規。
後者眯起眼睛,似乎在平復自己的壞心情。過了一會兒,他說:“算了,今天就讓我可憐可憐我親愛的弟弟吧!”
周琦輕輕地笑了,如果沒有蒂娜,這三個人仍然是一個幸福的結局。
聶清規看了看錶,轉身向房間走去,
“跟上,還有事呢!”周琦哀嘆自己奴才的命,鬱悶地跟了上去。
在房間裡,終於穩定了情緒的沈景鬆開季白榆,微微笑了笑:“你今晚去琥珀宮嗎?”
季白榆點點頭:“你有什麼東西要帶給她嗎?”
沈景轉身看着窗外,笑着說,
“不,這個時候不要打擾她。她至少是個成年人,會自己判斷的。”
季白榆俯視他的眼睛,沈景的眼裡又有了光,就像克勒斯坦的太陽在眼睛裡並不那麼熱,太陽是一種治癒的光……!
莊嚴的琥珀宮穿透了琥珀的光澤。
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琥珀宮,但也極其奢華。
茶會設在內院的一個小亭子裡,聶清規和季白榆在僕人的帶領下走了過去,但他們沒想到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蒂娜。
蒂娜起身行禮,命令周圍道:“退下!”
所有的僕人都陸續出去了,但也沒有留下多少距離。
蒂娜拉着季白榆的手,高興地坐了下來,“我沒想到你會來克勒斯坦,我以爲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季白榆笑着說:“是你嚇了我們一跳。”
蒂娜淡淡地笑了笑,轉向聶清規,“媽媽一直想見聶先生,她會晚點到。”
不用說季白榆了,就連聶清規也很驚訝。他說:“王后想見我?”
蒂娜點點頭:“我不知道爲什麼。請靜靜等待。”
然後他轉向季白榆說:“喂,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季白榆錯愕了一下,不禁看向聶清規,如此來說,王后是專程來看他的嗎?
季白榆還沒來得及思考,蒂娜就把她拖出了亭子,林蔭道變成了一條安靜的小路。
當蒂娜到達小徑時,她放慢了腳步。季白榆跟着她,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她的眼睛不時落在她低垂的臉上。
“夫人,沈先生怎麼樣了?"蒂娜幽幽開口。
“目前,應該可以了……”現在能吃能睡,過幾天就不知道了。
蒂娜轉過身,滿懷希望地看着她:“他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雖然她不忍心讓蒂娜的希望破滅,但季白榆還是如實的搖了搖頭,說:“你要關心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要好好思考,你需要什麼,你能犧牲什麼。”
蒂娜咬着下脣,痛苦地垂下眼睛,雙手無意識地收緊,耐心而痛苦地說:“我也知道。但是父母和愛人都是我不想放棄的。這個時候誰能教我."
季白榆抱住她,撫着她的背,輕聲說:“借給你肩膀,拿出勇氣,轟轟烈烈地哭!”
蒂娜想笑,但隨之而來的淚水淹沒了她。她咬緊牙關,緊緊抓住季白榆的衣服,肩膀不停地顫抖。
“蒂娜!”季白榆給她說,“我相信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沈景都會支持你。”
蒂娜停止了哭泣,然後低頭擦了很多眼淚,然後擡頭看季白榆:“真的?”
季白榆笑了笑,抽走了被淚水打溼的頭髮,說:“當然。”
“可是他看到我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跟我說……”蒂娜遲疑地說。
季白榆摸着下巴想:“這可能就是男人的溫柔吧!”
“真的……”彷彿在問問題,蒂娜轉身繼續向前走,慢慢地說:“我在這裡住了將近二十年,除了我的父親和母親,這裡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去年我媽終於同意讓我走了。她答應如果我找到了我的愛就讓我離開……”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媽並不是真的想放我走。她讓我明白了我的愛,也告誡我要爲自己愛的人負責。愛情會讓人成熟.這是我母親希望看到的結果……”
話語裡透露着深深的苦澀,不懂的東西可以學,但是學了之後就會有一種無奈的理解,無法改變。
“沒有完美的人,父母最終會原諒孩子。”季白榆明白實際上自己是在鼓勵蒂娜選擇沈景。也許會所失去了權力,但這可能比讓她孤獨終老好。
“但是我父親生病了,”蒂娜強笑着說:“加冕儀式是在宣佈競標結果後的第三天,和我的婚禮一起……”
“這麼急?"季白榆驚呆了,說:“加冕典禮和婚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