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聶清規想打人的樣子,沈景眼神越來越冷,盯着季白榆微紅的臉。
想到季白榆如此迷戀聶清規也並非沒有道理。
即使聶清規忘記了她,即使另一個女人取代了她,她仍然可以憑自己的直覺出發,滿懷信心地相信他。
對聶清規來說,他需要的很清楚,時間和感情不會成爲絆腳石,他也不會屈服於世俗的妥協。多麼無情的人啊!
聶清規坐在離牀幾米遠的沙發上,他的目光總是一直落在季白榆身上,偶爾也看看坐在他旁邊的沈景。
所以說兩個人在一起,怎麼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聶清規心底微微有些不高興。他拿出一支菸,正要點燃時聽到了沈景的話:“你不是戒菸了嗎?”
聶清規轉過身去,在他開口之前,還朝着沈景厭惡地看了一眼:“你要是不舒服,就出去!”
他突然不想吸了,但想出去透透氣,於是把煙扔在桌子上,獨自走了出去。
阿尋看着他,忍不住問道:“還好嗎?"
沈景看着緊閉的門,想起了聶清規混蛋的做法。他撇着嘴說:“這樣冷血的人一下就沒事了。”
“不,”阿尋停頓了一下。"我剛纔走到外面,發現船上的氣氛很不尋常。"
“這當然不尋常,”沈景轉過頭,看着正在睡覺的季白榆,
“我相信單夫人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今天是喬一.羅素的生日,恐怕意大利黑手黨內部會有一些矛盾。”
“我們太冒險了。”阿尋莫名其妙地說:“爲什麼要用自己來冒險?根本不需要她親自來抓沈巍。"
沈景笑着輕輕摸了摸季白榆的額頭,“這是因爲她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她說她相信聶清規,但事實又讓她不敢信任他,所以必須來看看。”
阿尋嘆了口氣,說道:“明明很相愛的兩個人,現在這種情況真是莫名其妙。”
“不管怎樣,這是他們遲早要面對的問題,”沈景深深地說。
季白榆太專注,忘記了愛情是需要操作的。
聶清規責怪自己給季白榆的生活帶來了黑暗,這種黑暗總有一天會積累到爆炸的地步。
現在有個假季白榆,不一定是壞事。
關鍵只是在於聶清規如果清醒,他就不會沉迷於過去,因爲那個季白榆遲早會成爲他的拖累.他忍不住勾起嘴脣,又加了一句:“但我希望他們永遠不要和好,這樣我纔有機會!”
阿尋“噗嗤”一聲笑了:“沒錯,全世界都知道你的野心!”
沈景聳聳肩說:“沒那麼明顯!”
阿尋鄭重地點點頭,“你臉上寫着:我要挖牆!”
沈景笑了,回頭看了看季白榆,起身說:“好好照顧她。我出去看看。”
阿尋“嗯”了一聲,但從心底羨慕季白榆。
雖然聶清規被催眠了,但心裡的天平似乎已經向她傾斜了。而平時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沈景,也在處處爲她着想,正確地來說爲他們倆着想。
這是很難得的事情。
沈景曾經喜歡季白榆,但他也是聶清規的弟弟。
阿尋捧着自己的臉,真心覺得這樣的男人應該遇到一個好女人!
“阿尋?”季白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
阿尋連忙走過去說:“怎麼了?你想要什麼?”
季白榆坐起來,揉揉腦袋說:“幾點了?”
“已經凌晨兩點了。”阿尋說。
“這麼晚了!”
阿尋拿了一件大衣披在她肩上,沒好氣地說:“你還好意思說!你生病了,還出去吹冷風。出了問題該怎麼辦?"
季白榆笑着求饒,“好吧,下次我出去給你打電話。
”阿尋瞪了她一眼,“還有下一次呢?"
季白榆咧嘴一笑,“至少你跟我拿工資,就不能對我體面點嗎?”
阿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我也希望付錢給我的人能體面一點,不要那麼欠!”
最後幾個字,明顯是咬着牙說的。季白榆連忙揮手道:“好,我認輸!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我說過,工作雖然很重要,但你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阿尋替她拉了拉被子:’“z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不聽勸。”
季白榆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說實話,我也很累,但是米薇是我爸爸辛苦的勞動成果。當然,我想做好,所以我跟上發條,繼續轉動。”
阿尋皺着眉頭說:“你就不能把事情留給別人做嗎?”
季白榆搖搖頭:“公司是自己的。很多大事都需要我來決定。這些東西能推給誰?”
阿尋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那倒也是。”
停了一會兒,季白榆補充道:“這就是爲什麼我想好好培養錦皓,把他放在卿卿身邊。我希望她能幸福地生活一輩子。”
“即使她一輩子不工作,也不用擔心食物和衣服,”阿尋說:"但是你真的願意把米薇交給外人嗎?"
“怎麼能說是外人呢?”季白榆笑着說:“錦皓叫我‘媽媽’。”
阿尋抱了抱下巴道:“雖說是這樣,但他畢竟是譚夫人的孫子,說到這他家跟你還有些過節。他也是卿卿的表哥,以後不能做夫妻了。”
“不會的。”季白榆笑着搖搖頭。
阿尋聳聳肩:“希望你的直覺真的很準。”
季白榆轉着眼睛看着窗外,說:“這時候已經在公海上了嗎?”
阿尋順着她的目光說道:“時間還早。今天是喬一.羅素的生日。單夫人大概會有所作爲吧!”
季白榆的思緒在下沉。
這麼多年來,沒有人見過喬一.羅素。雖然每隔幾年就會爲他舉行一次生日聚會,但沒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單夫人主管意大利黑手黨二部。
十幾年了,她難道不想換掉嗎?
然而,話雖如此,但現實是恐怕很難取代它。
“你餓了嗎?我去弄點吃的?”阿尋問道。
“麪包就行。”季白榆.
阿尋起身警告說:“在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房間。”
季白榆舔嘴脣,“我知道了,管家婆。”
阿尋離開房間前哼了一聲。
季白榆環顧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煙。她愣了一下,穿上衣服,走過去撿起來。這是聶清規最喜歡的品牌,他又開始抽菸了…
“嘩啦!”門被推開了,季白榆回頭一看,正好和聶清規的眼睛相撞。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聶清規看着她手裡的香菸,下意識地說:“偶爾抽一支。”
反手關上門,他有些後悔,爲什麼要做這麼多餘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