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緩緩啓動,離開愛森公園。
無意中注意到過去的汽車,季白榆吃了一頓大餐,黑色賓利是聶清規的最愛。
想到他,她不禁翹起嘴,笑得更燦爛了。
季白榆調整好心態的時候,已經是五月初了。
聶清規與白菱悅的婚姻已經廣爲流傳。
她沒有想太多。
如果聶清規放棄了,那是必然的結果。
如果他不放棄,那麼可能隱藏着什麼。
他送走了自己的初衷,可能沒有她當初想的那麼簡單。
這不是她經歷的第一次大選。
比如說,只有兩個負面消息怎麼能迫使聶清規投降,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在策劃什麼,而且這還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危險到有必要把她送走。
只是不想拖累他,她要離開c市,回不去了,這已經成爲季白榆最大的問題。
遲疑地,她撥通了林星若的電話,
“你個死女人,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林星若在電話那頭裡嗚咽着。
季白榆放下高懸的心,低聲說:“別哭,不然我笑你。”
林星若吸了吸鼻子,說道:“你說你去法國的時候肚子已經大了,離開的時候沒告訴我,而且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聯絡我,你把我當朋友了嗎?"
季白榆迅速乞求原諒:
“嗯,我怕了你了,我可以回去給你認罪嗎?”
林星若毫不猶豫地澄清清嗓子道:“這還差不多。”
定了定神,他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聶清規…
“嗯,我都知道了……”季白榆微微擡頭看着窗外,“你最近怎麼樣?”
“好吧,”林星若在電話裡沉默了很久後說,“嘿,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能刺激我的嗎?”季白榆微微笑了笑。
“我前幾天偷偷看了看方扶光的電腦。
我發現他的電腦裡全是c市各級官員受賄的細節,還有聶家的資金賬戶。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這些的,但我覺得他似乎是想要對付聶清規……”
季白榆沉下臉,果然!
“哎,怎麼辦?”林星若矛盾地說:“如果方扶光傷害了聶清規,那他也會傷害你,但我不希望他受傷。我該怎麼做才能阻止他們互相爭鬥?”
季白榆舔舔嘴脣說:“既然方扶光這麼做了,那麼沈景應該知道了。”
沈景和方扶光,她知道沈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他深深地恨着聶清規。
四年前的謝瞬,現在的她,聶家的財務問題.這些都是準備好的嗎?
“恐怕要提醒聶清規……”林星若憂心忡忡。
“謝謝你,阿若,告訴我這些。”
季白榆真誠地說,她知道阿若被夾在中間很爲難,但她選擇告訴自己,有這樣的朋友沒有遺憾。
“如果聶清規將來出了什麼事,我恐怕無法面對你,”林星若悲傷地說。
“更重要的是,我想給方扶光留一條出路
“我爸一直說,老百姓不跟官員打架,更別說聶清規了……”林星若說,“嘿,你不會怪我吧?”
季白榆安慰她:“我明白,方扶光安然無恙就可以了。”
不知道林星若是否聽了進去,季白榆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後來換了手機,又撥了一個號碼:" 方扶光的事必須加速。"
季白榆:“他確實有計劃要參與進來。”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嗯,我想告訴你的是,方扶光在過去兩天突然變得活躍起來。有四條匯款線路,全部來自法國!"
季白榆擰眉,她一度認爲聶家的事務只是面臨改選的必然麻煩,對方扶光的圍堵只是以防萬一,但她沒想到他們會是在等這個機會!
“這件事是針對聶清規的。他們都是有備而來。聶清規應該提前知道。”
停了一會,他說:“這是一場硬仗。”
季白榆頭腦敏銳,隱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這一次來勢洶洶,彷彿雙方都在積蓄能量,做好準備,或者雙方都在等待這個了結的機會!
“還有,”對方補充道,“你的朋友小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季白榆“爲什麼這麼說?”
“他和白菱悅有聯繫。我私下調查過他的身份,他的背景挺乾淨的。同時,我也知道他一直在幫你籌集資金。
儘管有米微的股份,有你的創投收益,但絕不會有這麼龐大的數字,有來自瑞士的一個賬戶,底層家庭也很乾淨。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沒有更進一步的調查。但它很可疑,因爲它太乾淨了。”
“我明白,”季白榆的心沉了下去。“太乾淨了,可能是假的。”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季白榆穩住了心神,說:“謝謝你幫我做了這麼多。”
“只要得到你需要的。”然後他掛了電話。
拿着電話,季白榆忍不住笑了,但同時眉宇間有一種悲傷。
原則上,她從高中就認識的兩人因爲出身相似而成爲好朋友。
她,阿若,小伽。
能遏制住方扶光的鉅額投資,那麼小咖的本金從哪裡來?他沒有親戚,但他認識白菱悅.如果他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那麼四年前,他的目的就是不單純的。
四年前,他才十五歲!
季白榆,不敢繼續想了。
現在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過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都是細節。
真正隱藏在背後的東西什麼時候纔會浮出水面?
“丁咚丁咚,丁咚丁咚……”門鈴突然瘋狂地響了起來。
季白榆聽得耳朵疼。
以爲是亞克斯發現了新的東西,然後回來了。
她連忙走過去開門:
“你不是說……”‘’
話沒說完就被一個熊抱在門外,季白榆擰着她的衣領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看到她的面容,不由驚訝道,“瑤瑤?"
聶清瑤抱着她,拒絕放手,“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不要告訴我這麼大的事情。你都能忍住嗎?"
“你都知道了”季白榆拉她進門說。
聶清瑤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腮幫子道:“你能給我一些正常的反應嗎?”
季白榆聳聳肩說:“你是來看我哭的嗎?”
聶清瑤看着她,雖然現在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但離開c市的時候,一定是一個人難過。
聶清瑤忍不住又抱了抱她,說:“阿榆,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