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楊悠然罪不可赦,而是,背後有人推波助瀾,顧南城在黑道白道上混得那麼好。
他想要折磨一個人,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楊悠然在監獄裡受了三年的苦。
突然死了,警察局給不了我合理的解釋,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的,樑雪念不在安縣了。
楊悠然活着,對於樑雪念來說只是一個禍害,而對於顧南城來說,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記得,當初楊悠然在監獄裡問過我和顧南城的事情,我當初斬釘截鐵的告訴楊悠然我和顧南城不會有可能。
楊悠然當時只是叫我不要和顧南城有瓜葛,她沒有說其他的,是因爲她相信我。
不會和顧南城有什麼,可是,最後,我卻和顧南城結婚了。
這一切,太可笑了!
張女士走了,楊悠然走了,這下顧南城的目標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只要我們都死了,樑雪念和老楊同志,就可以不用擔心世俗的目光了。
這世界上的人都不會知道,老楊是個拋妻棄子的人渣,也沒有人知道,他顧南城的母親是個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
“先生,你回來了!”樓下張嫂的聲音傳來。
緊接着是顧南城低沉磁性的迴應,“恩!”
我跑到了樓梯口,停了下來,目光穿過豪華的烤瓷階梯看向了大廳裡的男人。
他一身黑衣,襯着他輪廓分明的五官,顯得格外的挺拔而英俊。
他擡眸,一雙黑眸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我,那目光裡帶着欣喜和驚異。
“蓁蓁,你回來了!”他開口,語調帶着難得的溫柔。
如果時間倒退一個小時,我沒有看見許安娜在別墅裡,沒有看見那張母子相依的照片。
更沒有聽見許安娜的那些話,也許,此時,我會飛奔到他懷裡,摟着他撒嬌說,“恩,我回來了,你有想我嗎?”
然後和他撒嬌,質問他爲什麼那麼久都不去學校找我,是不是不想我?不愛我?
然後和他解釋,我和俞灝那天其實沒有什麼,只是一個誤會,而且是角度的問題,他看錯了。
然後他又像往常一樣,洋裝生我的氣,但是沒過久,就又摟着我說,下不爲例!
然後的然後,我們同樣開心的在一起,雖然有爭吵和怒吼,可是,我們依舊相愛,依舊幸福。
可是,世間沒有如果,也沒有假如!
“南城,你回來了!”許安娜跟隨着我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像極了這個家的女主人。
“噗!”
我心口處涌上一股腥甜,隨後,一口血液吐了出來。
這叫急火攻心麼?也許,是吧!
一陣眩暈,我扶着樓梯的手無力的鬆開,朝樓梯下倒了下去,額頭撞上了光亮的烤瓷階梯。
疼痛通過腦神經傳遍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好疼,可是,比起心口的疼,這點疼,真的不算什麼!
“蓁蓁!”顧南城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我聽見他緊張而焦急的步伐。
只是,我的身體依舊順着階梯往下繼續滾着,做着循環反覆的運動,好像永無休止一般。
我想,要是,就這樣死了,也就解脫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顧南城叫我的聲音,我努力睜開了眼睛,看見顧南城近在咫尺的俊顏。
身體疼得撕心裂肺,可心口更加的疼。
“顧南城,我恨你!”忍着疼痛,我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顧南城挺拔的身軀猛然僵住,抱着我朝外奔跑去醫院的步伐也驟然停了下來。
我看着他,嘴角勾出無比諷刺的笑。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抱着我上了車,一路幾乎是用風一般的速度朝醫院趕。
巨大的疼痛朝我襲擊而來,我終是抗拒不了,暈了過去。
你有沒有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比萬箭穿心還有蝕骨的疼痛,嵌入每一個細胞,每一根骨髓。
這個世界上,除掉失去親人時那種疼痛,想來,最疼的就是被所愛之人,狠狠踐踏的那種疼吧!
在醫院裡醒來是必然的,我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心裡如同積了一趟死水一般。
“蓁蓁,你醒了!”顧南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無動於衷。
只是看着天花板。
顧南城淺淺嘆了口氣,語氣裡有些無奈,帶着無止境的疲憊。
“爲什麼要騙我?”我終究是個沉
不住氣的女子,還是問了出來。
他頓了頓,好像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有些累了,淡淡掃了他一眼,終究是淡淡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有些爲什麼,永遠也不會有答案的了!就像,十萬個爲什麼裡,有些答案都是忽悠人的。
說完,我閉上了眼睛。
周邊只聽得見顧南城的呼吸,還有吊瓶裡的滴水聲,還有醫院走廊裡的腳步聲。
愛情是永恆的,可是兩個人之間最純潔,最純粹的愛情是不可能永恆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顧南城都彼此自動調了靜音模式,他不說話,只是靜靜的陪在我身邊。
而我,如同他這個人不存在一樣,張嫂每天都來送飯,會自言自語的和我說話。
我只會對着她淺淺的笑笑,隨後,又是繼續沉默。
許安娜沒有來過醫院,我不知道她和顧南城說了什麼,也不知道,顧南城和她說了什麼。
總之,我什麼都沒有去問,心裡唯一有的一個想法就是,我要離開顧南城。
永遠,永遠離開!
我清楚的知道,顧南城不會和我離婚,畢竟,他還沒有讓我得到應有的“報應”。
所以,他不會允許我和他離婚,可是我是鐵了心的要和他離婚。
我能容許他害死張女士,可是,我容許不了他對楊悠然動手,我知道,我無權無勢。
根本動不了顧南城,也下不了手。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永遠離開!
我知道,一個人最可恥的行爲就是逃避,逃避困難,逃避責任,甚至,逃避仇恨。
可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我愛顧南城,對他,我永遠無法下手。
出院那天,顧南城將我接回了別墅裡。
別墅裡,許安娜裡的東西已經沒有了,臥室裡的東西全部都煥然一新。
張嫂替我收拾着牀鋪,臉上帶着笑道,“蓁蓁,你別和先生置氣了,先生知道你不喜歡許小姐住在這裡,讓她搬了出去,擔心你不願意繼續住這裡,又讓人來把別墅從新佈置了一下,別墅裡的傢俱全部都是新的!”
我聽着張嫂嘮叨,只是坐在沙發上,淡淡的笑,看不出悲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