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朝堂之爭

朝堂之爭

目前的形勢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利,雖然我們握有遺詔在手,但上衛營和下衛營都掌控在二王爺一人手裡,他擁有的兵力是我們的五倍之多。若要硬拼,我們佔不到任何優勢,何況還處在別人的夾擊圈中,稍有不慎,便很容易被別人包成餃子吃掉。

散落在國土四周的那幾十萬兵力,他們各自爲政,兵強馬壯,盤踞在邊疆稱霸幾十載,如今都虎視眈眈地望着京城,隨時等着上前撲過來分肉。我要仔細籌劃好這一切,絕不能讓這場戰役有半點閃失,否則不僅自己和手下的士兵會丟掉性命,還會給百姓帶來災禍。戰爭會讓百姓們流離失所,哭不堪言,我絕不允許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必須要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出手,要一擊必中,絕不能讓對手有任何反擊的可能。

宮中的太監來府通知我們,讓皇甫陵三日後上朝議事,說要與大臣們商討新君的繼任事宜。我知道二王爺爲什麼要把日期定於三日後,也知道他爲什麼在衆王爺中偏偏挑了我們家皇甫陵上朝議事,他這是敲山震虎,無非就是要看看我們的反應。看我們手中到底有沒有可以讓他懼怕的牌,都有些什麼牌底,這些是否能夠左右朝政。一旦他知道我們手中有任何可以威脅到他的東西,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幹掉我們,以絕後患。

二王爺有三天的時間觀察我們,決定要不要對我們動手,而我們也有三天的時間僞裝自己,讓他麻痹大意暫時放過我們。這是一場智力和心理的較量,拼的是耐力和定力,我一定不能輸。我這隻小羊要僞裝好自己與大灰狼近距離對峙,不能跑也不能退縮,你跑他就追上來,你退縮他就撲上來。你不能表現出害怕也不能讓他看出你背後還有獵人,你要讓他捉摸不定起疑心,在猶豫中錯失戰機,而你要從中獲得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

這期間,我這是在與狼共舞,一不小心就會羊入狼口,說不定遺詔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示人,就被他們幹掉了。我在賭博,最壞的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有阻止這場戰爭,還會賠掉皇甫陵的皇位和我們自己的小命。我問過皇甫陵,要不要選保險一點的方案,皇甫陵孤注一擲的信我,要我做決定,他會支持我所有的決定和部署。他說只要和我在一起,他願意做聾子和瞎子,跟着我走到哪裡都行,怎麼走都行,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會微笑着和我一同跳下。既然如此,我就全梭哈吧,押上全部賭這一次。

我一面讓中衛營全軍上下收拾行囊,做出隨時開拔逃離的姿態,讓二王爺他們相信我們手中並無王牌,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威脅,一切都盡在他們的掌控中。一面又在府中閉門不出,府內一片歌舞昇平,讓他們知道我們並無害怕,隨時可以與他們一決死戰。告訴他們最好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刻輕易對我們下手,否則得不償失,影響他們的朝局。我悄悄密謀着,等牌夠手下王炸。

中衛營的將軍李忠來密報,說楚天闊派人來遊說他,勸他看清形勢儘早投靠二王爺。李忠說他是我通過公平選拔的方式從最低端提拔上來的人,是我和六王爺給了他們這些寒門子弟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我們對他有知遇之恩,猶如在世父母之恩,他九死難報,豈能爲了明日的榮耀富貴,叛恩人降敵人做那禽獸不如之人。

我讓李忠將計就計答應來人說先考慮看看,再讓其轉告來人說具體的叛降事宜條件要與楚天闊本人親自詳談,順便爲表些誠意我還讓李忠故意透露些我們的消息給來人。李忠還報告說,最近發現城中有人頻繁往城外送信,估計是二王爺的人在對下衛營發消息,請示我要不要派人攔截。我讓其不要聲張,先派人悄悄跟着送信人,搞清楚送信的都有哪些人,會在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送出,這些信息會送往哪裡由誰接受,送信人和收信人之間有沒有暗語,他們會不會對接受後的信息有所驗證。這一切都要搞清楚,我要掌握以上所有的情況,以便我可以隨時派人切斷他們的聯繫,把他們的合圍之勢孤立斷裂開來,成爲嚇人的擺設。

三日之後的早上,我讓李忠以有緊急情況需要與楚天闊見面詳談爲由,成功約出楚天闊並將其秘密控制,又讓人做了楚天闊的假人頭留起備用。我吩咐李忠開始全面控制封鎖京城城,立即切斷二王爺的宮中守衛與城外下衛營的一切聯繫。再讓中衛營悄悄的快速包圍整個皇宮。

中衛營出發前,我告知將士們,我也不想有此一戰,讓他們隨我去冒險,但怎奈軍中所有將士的名單已被敵軍竊取。若我們逃跑或兵敗,敵人一定會按名單找出我們殺之,並會報復打擊我們在世的親人,所以我們此去只許成功,期待能加官進爵,光耀門楣,決不允許失敗後連累家中親人。其實名單被竊取是我虛編出來的謊言,我是怕此仗雙方兵力懸殊太大,還沒開始打呢我方士兵心中便有了怯意,萬一真的打起仗來,士兵們向後退縮,那我就只能以兵敗如山倒收尾。爲了讓將士們不遺餘力爬過眼前這座高牆,我只得把他們的希望寄託先丟過牆去,再讓他們自己逼自己翻牆過去撿。我們的兵力與二王爺軍中實力相差懸殊太大,我不得不切斷他們所有的思想退路,給他們破釜沉舟的勇氣,讓他們在戰爭來臨時拋開所有背水一戰。

一切準備妥當,我隨皇甫陵上了朝堂,皇甫陵還未從皇上崩逝的情緒當中走出來,有點落寞不在狀態。我想即使沒有他父皇崩逝一事,他也絕不會爲了皇位,與自己二哥在朝堂上爭得面紅耳赤,因爲我,他一直對他二哥心存愧疚,總覺得是有所欠。這種關鍵時刻我不得不自己站出來做主攻,馬上就要和自己昔日的愛人同朝相爭、針鋒相對了,從未想過我與二王爺還有這場命運交鋒,真是世事如風,什麼時候會被刮到哪裡誰也不知道。我來不及感受自己內心的翻騰,也沒有心情感懷歲月、責怪命運。這場仗我只能贏,它決定着我和皇甫陵的未來,也關係着成千上萬百姓的生活,我不想讓無辜百姓無端承受這場無妄的戰爭之災,所以這場無聲之戰我必須贏。

我和皇甫陵一路氣勢橫進大殿,殿上立刻安靜下來。“陵王妃,這裡是朝臣議論朝政的地方,您萬萬入不得,煩請您速速退回吧。”一個不知什麼官職的老臣前來勸阻。

“她爲什麼不能前來?她是我皇甫陵的王妃,本王可以出現的地方她都可以出現。”

“這不合規矩,王妃是女人,女人怎麼能出現在朝堂上。”

“是啊,是啊,六王爺您也太胡鬧了。”

“女人上朝堂,這成何體統?”

“我們與她同朝而立,傳出去還不遭天下人恥笑。”

“禁衛軍何在?怎麼還不把她押下去。”朝堂上大臣們開始議論紛紛,對我和皇甫陵指指點點。我必須得拿出絕殺諫來震震他們了,不然他們還以爲我這個陵王妃是買東西送的呢,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這是先皇所留遺詔,先皇曾有口諭命我在大殿上親自爲你們誦讀,我若不進來完成先皇遺命豈不有負皇恩?”我把袖中的聖旨一拿出來,他們開關式的全都閉了嘴,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對望。“你們說我是該聽先皇的詔令入殿宣讀遺詔?還是要聽你們這些大臣的速速退出殿外?”

“這………………這”他們全都被我問的啞口無言。

“宣讀之前,我想先問問在朝的各位重臣,若是先皇遺詔與所傳口諭相悖,各位該當如何從之?”

“這…………”

“各位大人的官兒難道都是買來的不成?這麼簡單的問題難能還要去查閱典籍不成?”這一羣望風成性的牆頭草,我不發怒施壓吹一吹他們是不行了,他們這一代朝臣歷經官海,最會明哲保身保全自己。

“當然是以先皇的遺詔爲準。”大臣們異口同聲答道。

“六弟,你們夫婦二人還要在這殿中鬧到何時?還不快快帶着你的王妃下去,皇室的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二王爺站在殿後,一直在剋制自己的情緒,他用複雜的眼神望着我,不知道此刻心頭會是何種滋味縈繞,我們對壘的這一幕不知是命運捉弄還是命中註定。終於,他忍不住上前呵斥皇甫陵,想要用殺人的眼神將我們嚇退。

“二哥今日爲何如此驚慌失措?莫非是知曉遺詔中的內容與你所傳的口諭不符?”我上前一步與之相對,眼神中沒有一絲躲避,直面他那雙要吃人的眼睛,曾經過往早已海市蜃樓般煙消雲散。

“你胡說什麼?你們隨意拿來一聖旨便說是遺詔,誰知道是真是假,何況父皇病重走的急從未留下任何遺詔。”

“這上面有先皇的字跡和印章,現在六部都在,可隨時拿去查驗。”我又上前一步,步步緊逼,眼中只有與他對立的身份。

我把遺詔交給殿上的大臣,讓他們當場去驗證。相信二王爺此刻吃了我的心都有,他沒想到他翻遍皇宮想要得到的遺詔,竟然落在了我手裡,更沒想到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呈現給大家。我們的做法實在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時難以接受,看我的眼神百味雜陳幾度變換,到現在他還沒有徹底接受我這個敵人的身份。

我只想告訴二王爺,這一切纔剛剛開始,他沒想到的事情還多着呢,後面的情景要遠比他想象的精彩。慢慢拭目以待吧,我燕懸柳絕對是他這輩子最難猜到的結果,我現在展現的都是他從未領略過的篇章,我的丟失只是他一切滑鐵盧失去的開始,而我和皇甫陵的相守纔是人生剛剛得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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