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賴說:凡收藏追坑者,男的天降女神,女的天降男神,從此男耕女織幸福生活……】
初夏的夜,遠離市區的郊區,沒有霓虹交錯的繁華和喧囂,隱約還能看到散落在天上的繁星,一顆顆鑲嵌在天幕上,像一雙雙生動的眼睛。
雖是郊區,但在這一塊土地上的建築卻比城裡的任何一棟建築都要豪華。西方哥特式獨特神秘氣息的獨立別墅,外表由燈光裝飾得通體透明。
獨立的院落,後院是蔥鬱的花園,這個時節裡,西府海棠開得正濃,滿園馨香。側院是游泳池,微風起,碧藍色的水面漾出一圈圈細微的波紋。別墅裡着統一制服的女傭和安保來回的走動。
林意濃端坐着,眯着眼出神地望着手中的高腳杯,房間只開了嵌在房頂的小燈,暗黃的燈光照着她的側臉,微微擡起的下巴,幾分桀驁。前方是一扇擺滿各種名貴紅酒的櫥櫃,偌大的房間擺放着名貴的傢俬,一片富麗堂皇。
晃了晃杯子,含了一口酒,傳到味蕾裡的感官除了醇厚之外還有一絲苦澀,這是她心裡的味道。好像突然明白了倉央嘉措所謂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的矛盾。
敲門聲響起,林意濃懶懶地喊:“進來!”
林琛的腳步聲很輕,走到她跟前,不着痕跡地嘆息了一聲。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下,又將一杯乳白色的熱牛奶塞進她的手中。坐到吧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了少頃,伸手寵溺地揉着她的長髮,“丫頭,別喝多了,喝點熱牛奶早點睡覺!”
林意濃擡頭衝着眼前的人滿足地笑,此刻他還穿着陪她跑出來時穿着的那套衣服,黑色意大利著名設計師純手工製作西服將整個人的身形顯得更加挺拔修長。眉目清秀的男子,身上總是帶着一股書卷氣,不笑時亦是溫柔。
她從小便溺在了那一片溫柔的汪/洋裡。
小時候鄰居說他是天上文曲星轉世,父親林振雄聽到這樣的話總是哈哈大笑,誇他是個好苗子,若是肯學,必是能文善武。林意濃對這些不以爲意,她想到的是潘安宋玉之輩,林琛該是他們的來世纔對。
“哥,我保證只要是我林意濃的東西,就是你的。我絕不允許有人奪走你的東西,就算是爸爸也不行,你信不信我?”林意濃拍着胸脯保證,她已有些醉意,漂亮的臉蛋上泛起一圈暗紅,微醺的雙眼,睫毛扇動如蝶翼,目光純粹而執着。
見他沒有回答,林意濃又賭氣般重複地加重了音量,“你信不信我?”
林琛望着她,眸光幾許破碎,撫在她頭髮上的手些許顫抖。
“哥,你怎麼了哭了?”林意濃有些迷糊地問,擡手試圖擦拭他臉上掛着的水滴,溫熱的液體打溼了他好看的睫毛。她覺得不可思議。
林琛一驚,突然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照着她的脣,吻了下去。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霸道、纏綿。林琛霸道地索取,舌在她的領地裡肆意地翻攪,霸佔她的呼氣,彷彿是要將她整個人吞進肚裡。
林意濃詫異地睜着眼,窒息的感覺讓她用力地將他推開。林琛擡起頭來,給她呼吸的空間,又立馬重新吻上。
漫長的吻,意亂情迷,林意濃的臉上熱熱的,分不清是因爲喝了酒還是被因他的吻,仰望着他,眸光裡波光瀲灩,“哥,你怎麼了?”
林琛壓住顫抖的聲帶,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沒事,就是想吻你。”拿起一旁的熱牛奶,送到她的嘴邊,笑說:“溫度正好,乖!喝了去睡覺。”
林意濃向來只聽他的話,聽着他溫柔的聲音,就着他的手仰頭將一杯牛奶喝得見底。
“哥,我喝完了。”林意濃衝他明媚地笑,像小學生驕傲地向老師展示自認爲做得滿意的作業。
她從小就有一個夢,長大嫁給哥,聽哥的話,做哥的好妻子。
林琛的眼底盡是隱忍,暗暗咬牙,走下來輕柔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到牀上,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卻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林意濃的目光卻一直流連在他的臉上,乖巧地任由他安頓好卻突然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哥,不要走好不好?”
林琛望着身下的人,那樣依戀而真誠地看着她,手上還有她身上傳來的溫度,那樣真實。下一秒吻再次落在她的脣上。幾乎是本能。
他吻她,她迴應,熱烈地迴應,脣舌緊緊糾纏。林琛欺身上牀,覆在她的身上,吻從她的脣上移向她的耳邊,再往下吻上鎖骨,手解開腰間的睡袍帶,脣繼續往下,貼上那一片柔軟。
林意濃迴應着他的動作,在他的身下輕輕的呢喃,緊緊地抱住他,周圍的溫度驟升,曖昧流轉。
然而林琛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停住,彷彿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般,突然褪去了所有的熱情,猛地起身替她拉好睡袍,額上冒着汗,隱忍着說:“丫頭,哥不能這麼做,好好休息!”說罷在她額頭上印下輕輕的一吻,起身快步離去。
突然感覺身上失去重壓,整個人忽然變得輕飄飄的,耳邊縈繞着林琛的話,爲什麼不可以?爲什麼不可以?他明明已經說要娶她……
恍恍惚惚地她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在一片藍色的碧波中,如一彎小船,駛向未知的彼岸,周身的粼粼波紋漾得她既無奈又安逸,她是累了。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剎那,彷彿看見前方一大片金色耀眼的光芒,漸漸失去了意識。
夜半,偌大的別墅靜得彷彿連一根針掉地都能聽見。
房間裡一片透亮,林意濃在牀上躺着,蒼白的俏臉上有一種詭異的美麗,與睡着無異,只是鼻腔裡已經沒有了呼吸。
一個衣着光鮮、身材高挑的女人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波浪卷的髮梢在她的臉上掃過,起身回頭得意地笑道:“琛,你還真下得去手,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義妹!你和她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就算再恨,親情總該有的。”
林琛站在窗前,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一口接一口地抽菸,手卻是顫抖的,只是房裡的人看不見。他沒有回答,亦不敢回頭看牀上那個已經失去體溫的人。
黎南茵笑着挑了挑眉,那笑容在她臉上很美,亦很殘忍,向他走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會抽菸?”
林琛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低吼道:“閉嘴!”
黎南茵一愣,識趣地轉開身,退出幾步,卻仍舊是放鬆地說:“林琛,現在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希望你能想得開,她死了,你得到的將是整個向遠集團,那是你幾輩子都用不完的財富。其他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妥當了,明天天一亮,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向遠集團的千金林意濃因不滿父親的訓斥,一怒之下,自殺身亡!”
黎南茵見他沒有反應,轉動步伐,輕巧地踩着高跟鞋,來到他的身後,手沿着他的腰線,扣在他的腹前,從後面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背上,閉上眼睛,嬌聲道“:琛,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現在林意濃死了,你就徹底屬於我一個人了!”
林琛渾身一震,眸子裡閃出震驚的光芒,彷彿才意識到牀上的那個人再也不會醒過來,衝背後的人吼道:“滾!”
黎南茵嚯地睜開眼睛,心中一陣悽苦,卻不放手。
林琛面容扭曲,轉過身解開她的手將她推到在地,咬牙低吼:“我叫你滾!”
黎南茵跌坐在地,吃驚地望着他,臉上閃過片刻受傷的神色,隨即又笑了笑,“哼!你會後悔的,到時你得回來求我!”說罷,悠悠地起身,朝他燦爛一笑,轉身妖妖嬈嬈地邁着步子離去。
林琛卻終於支撐不住,順着玻璃一點點地跌坐在地上,不顧一切地痛哭。
夜晚的黑,是吞沒靈魂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