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婆婆聽到尋風這樣說話,居然是一點也不奇怪,依舊慢慢的掃地,因爲年紀太老的關係,她的動作極爲遲緩。
“你是不是要說,時間寶貴我掃地太慢了,能不能快一點?”
“不錯。”尋風眉頭一皺,問道,“你會讀心術?”
“不,我不會。”老婆婆搖了搖頭,說道,“這麼多年了,我當然記得你的口頭禪了……是啊,光陰如梭,瞬間和永恆,都不過是人的一個念頭罷了……我等了你這麼久你纔來,我都老了,你就不能等我把地掃完麼?”
尋風眉頭一皺,問道:“哦?聽你的意思,你……認識我?”
這老婆婆沒有回答,慢慢的將這黑色的羽毛一點一點的聚成一堆。
“哪裡需要等,掃地而已,不如我來幫你好了。”尋風真氣祭出,“來玩一手大風掃落葉如何?”
尋風赫然發現,自己的真氣形成的旋風不但沒把這些黑色的羽毛掃起來,反而將已經掃好的那一堆給吹散了。
老婆婆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仔細看看,這落在地上的只是羽毛麼?這些都是已經死去的時間啊。”
尋風冷聲道:“這時間本是虛無之物,怎麼可能有具化的實體?”
“你隨我進來吧。”老婆婆說着話,便走想院中的茅屋,走到門口的時候,將那掃帚放在了門口,然後推門而入。
老婆婆指了指一條長凳,說道:“坐。”
“你不問,我如何答?”老婆婆說道,“比如,我爲什麼知道你是涅槃重生的魔尊,或者我是誰?”
尋風說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問,爲何不直接說?”
“我好歹是個女子,你應該讓着我。”老婆婆聲音已經很蒼老了,但是語氣卻沒有半點相讓,“我又不欠你的。”
尋風忽然覺得這個老婆婆也有着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此地沒有光。而他用魂力探查過去的時候卻只能感覺得到這個人,卻沒有半點的反饋。給他的感覺是,這個老婆婆就這麼存在着,同時也是虛無的。
“請問姑娘,
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我都這麼老了,你卻喊我姑娘,這合適麼?”這老婆婆忽然笑了一下,“想不到這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這般不遵禮數,原來不管轉生多少次,骨子裡還是這麼壞。”
“人的年齡不看長相,而是看心。你活了這麼長久的歲月,說話卻還這麼調皮。”
老婆婆說道:“你走吧,不管你怎麼問,我都不會告訴你的。因爲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你要的答案。”
“那好,告辭!”尋風說罷,起身便走。
“等等!”老婆婆嘆了一口氣說道,“讓你求我一次真的就這麼難麼?其實,只要你說一句,求你了告訴我。我就會把一切的真相告訴你。”
尋風轉過身來,雙眼也是有着幾分迷離,輕聲說道:“問題是,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啊……小丫頭。”
這老婆婆忽然用手一招,那滿地的黑色羽毛自動飛了起來,將她包裹起來,當這翅膀緩緩張開的時候,這老婆婆已經變成了一個全身紅衣的女子。
這女子猖狂的大笑了一番。
“哈哈哈……哥哥,你果然是個經天緯地的英雄,誰說你不解風月的?在我看來,很討女子喜歡啊。”
尋風盯着這紅衣女子一時出神。
這女子笑道:“還沒看夠麼?”
尋風搖了搖頭。
“看來你現在的神識已經重新形成,看來距離你完全涅槃已經不遠了,爲何一定要現在過來,這個時候濫用神識豈不是要延遲涅槃的時間?”
這紅衣女子嫣然一笑,勝過人間萬花齊放。
“哥哥,你的命是我的。我等了數百年,就是爲了親手殺了你。怎麼能讓你死在這裡?”
“世人都說你有世上最強的謀略,但是在我看來真是笨得可以!從一開始你進入這冥靈地府,你就已經中了一個圈套,這個地方位於地下三層,這個地方的防禦大陣難道也有一層麼?”
尋風一直看着她。
“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個笨蛋啊。不然,我怎麼會明知道你是無盡海第一
殺手,還答應你共赴西關橋看景呢?”
“你居然知道了?難道是夢瓏仙那個小妖精告訴你的?”
“往事如煙,已經無所謂了,是不是他又能如何呢?已經改變不了。”尋風說道,“我的命,可以留給你……只怕當你到時候捨不得下手啊。”
紅衣女子忽然全身都燃起了赤紅的烈焰,然後從衣裙開始燃燒、紛飛、消失……
“那就先看你有沒有命過了這冥靈地府吧。”
這紅衣女子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隨着最後一道火光的熄滅,已經完全消失了。
尋風只感覺眼前一陣恍惚,自己居然依然站在原來的那塊碑文前面。
在這石碑後面,出現了這座真正的冥靈地府。
兩扇都是高十丈的巨大石門,左邊大門刻的桃止、嶓冢、羅酆、羅浮、抱犢五山之鬼帝;右邊大門刻的是多聞、持國、增長、廣目四大金剛天王。
“這小丫頭專門消耗自己的神識之力來提醒我,可見這冥靈地府絕對不是一般的地方。如果說殺生佛乃是捨身入道,這地藏王恐怕就是兩個極端融合在一起了。一邊是鬼道,一邊是佛道。真不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尋風擡頭看着這兩扇大門。和這兩扇大門一筆,尋風顯得極爲渺小。這五鬼四佛都在盯着他,這石像刻的都是怒目橫眉,凶神惡煞。巨大的壓迫之力,就如同一塊山一般的巨石壓在了一隻螞蟻。
“動用了這麼大的陣勢,就是爲了嚇人麼?”尋風笑道,“老子就站在這裡,你們再看,我不會長高一寸,我也不會縮短一寸,老子就站在這裡,你們能將我如何?”
尋風伸出食指,衝着這些東西指了一遍。
“你們都不過是石頭罷了,裝什麼裝!還給老子玩精神壓迫?呸!”
直接衝着大門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飛起一腳便將這大門踹開了。
“轟!”
這兩扇巨大的石門直接轟然倒塌。在看那五鬼四佛的石像的眼睛部分,都已經碎裂,鬼留下的是淚,佛留下的是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