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斐多菲宅邸中出來我一直在思考着,所有人都認爲我呆在鷹羆鐵衛中不是長久之計,哈德良這一手的確有些奸滑,既在某種程度上滿足了我的要求,但是在實質上卻剝奪了許多本該屬於我的東西,鷹羆鐵衛沒有主動查緝的權力,只能被動的等待着特勤組的召喚,而很顯然我和我率領的第六鷹羆鐵衛隊被打入了冷宮。
只要將我丟棄在這裡一年半載,所有人就會漸漸淡忘我,而克里米亞走私案和蒼鷺島私鑄案帶來的影響力就會漸漸消退,看起來我似乎很平安寧和,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動盪的時代才屬於我,只有一個變亂紛生的世界才能讓我獲得機會。
回到鐵衛隊的我立即就恢復了生龍活虎的勁頭,幾天下來我和亞歷山大之間的關係迅速升溫,我發現這個傢伙身上的確存在許多不爲人喜歡的缺點,嘴巴惡毒,眼睛刁鑽,加上又硬又臭的脾氣,相信沒有那個上司會喜歡這樣的下屬。而那股子孤高傲岸的性子更是很難讓同伴們和他和睦相處,久而久之這種自我封閉更養成了他狂傲不羈桀驁不馴的脾性,就連一直抱着想要刻意拉攏心態的我都幾度被這個傢伙的言語刺激得差一點就要發作。
好在我不斷提醒自己如果要想把這個還算有些真本事的傢伙納爲己用,就必須要忍受對方那常人所不能忍之乖僻,同時我也開誠佈公在私下向亞歷山大這個傢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個傢伙雖然性格乖僻倔犟,但好在還算能夠明白是非。我的話他雖然沒有明確認同,但是在後來幾天裡我發現他都能夠儘量的剋制自己,這是一個極好地現象。
塞琉古家族在帝國也算是一個有些名望的軍事貴族家族,只不過近百年來已然式微。以至於道亞歷山大這一代時只能通過加入帝國軍隊來謀求一個避免有辱家族榮譽的職業,軍事貴族家族的傳統爲這個傢伙地成員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值得一提的東西,無論是財富還是權勢,除了一個貴族名頭之外,大概也就只有武技和征戰是他們所擅長的。其他幾乎就一無所有了。
我興致勃勃的站在校場外的角落裡觀察着亞歷山大操練這批兵油子。
從外表看上去稍嫌瘦削地亞歷山大在脫下外衣露出赤裸的上身時,我才發現我地看法錯得多麼離譜。
精赤的前胸腹十二塊凸起的肌肉顯得線條分明。即便是在吸氣時,十二塊肌肉也是那樣勻淨而用充滿力量,微微收緊的腰部一條手掌寬的野牛皮帶反扣紮起,合身的長褲將一雙蘊藏着爆炸性力量的雙腿分開,加上按在手掌間的那一把幾乎於皮帶同寬的巨劍,活脫脫一個完美的武士造型。
獰惡地目光緊緊鎖定着正在較場上奔跑地鐵衛們,亞歷山大緊閉的雙脣周圍鬍鬚颳得乾乾淨淨,泛着青森森的油光,“普林頓,你的士兵們昨晚都被銀座坊的婊子們榨乾了麼?才跑了十二圈就給我變成這樣了?媽的。跑不下來。就趁早給我滾回你娘裙子下去吃奶吧!”
鞭子一般惡毒的語言抽打在鐵衛們身上,讓所有鐵衛們都忍不住向亞歷山大投去憤怒地目光,但是亞歷山大卻似乎樂在其中,“怎麼?還是那句老話,不服氣,任挑三個人,二十圈下來如果本人沒有甩下你們中任何一個人三圈以上。老子就一口把這口痰舔回去!呸!”
一口惡濃地痰吐在地上。亞歷山大輕蔑的目光掃視了周圍一眼,“誰不服。又來啊!”
一句話就讓所有鐵衛們都轉移開了目光,前兩天地事實已經證明要與這位副指揮使較量耐力那純粹就是自取其辱,昨天已經有兩個自詡耐心超羣的老兵挑戰,結果就是舔痰吐得一天昏天黑地,現在還在乾嘔不止。
“大人,難道您就只能讓我們在耐力上有所表現麼?我們是鷹羆鐵衛,不是馬拉松的運動員!”一名鷹羆鐵衛忍不住還
“小子,耐力只是最基本的第一項,明白不了這一點,你永遠無法成爲一個合格的鷹羆鐵衛,我不知道你們原來是怎麼操練的,但是現在你們既然落在我手上,那就一切都得按照我定的規矩來!只要你們過了關,日後每一關我都會讓你們感同身受,不服氣的,你們可以在每一關都來掂量掂量我啊,但是現在不行,普林頓,你這一隊統統給我加跑兩圈!”
較場上又響起一陣憤怒的噓聲,但是卻沒有人敢於公開抗拒。亞歷山大此時的神情顯得說不出的滿足得意,似乎操練蹂躪這幫鷹羆鐵衛是一種莫大的享受,我很懷疑這個傢伙在這方面有着某些心理缺陷。不過要想徹底把這幫兵油子的劣習給矯正過來,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不行。
“怎麼樣?布津,你覺得這個傢伙的這種訓練方式有用麼?”我微微側身,目光瞟向在我身側的巴布宗津。這個傢伙這一段時間表現得很老實,似乎完全接受了我的說辭,但我知道像他這種在翡冷翠和特洛伊打滾十幾年的角色是不會輕易屈從於任何人的,自由對於他來說甚於任何,除非讓他心甘情願的屈身於我麾下,否則他的背叛是必然,我還需要進一步努力。
“嗯,對於普通士兵也許有點用處,耐力的訓練只是最基礎的東西,我看亞歷山大大人只是想要用這些手段來打磨這些兵痞們的惡習罷了。”巴布宗津聳聳肩,“鷹羆衛不是虎賁軍,要以質取勝,如果你真的打算建設一支小而精的力量,我建議你好好甄選一下,數量不求多,然後進行專門訓練。”
這個傢伙果然有些眼光。他也看出這樣整體訓練並不符合我的真實意圖,當然亞歷山大並不清楚我的遠謀,至少在目前看來,打磨掉這些傢伙地流氓習氣很重要。要讓他們重新成爲真正的軍人,這一關必需要過。
我的想法包含兩方面,一方面需要構建一支規模不大的精銳,類似於特勤組力量但是規模應該更大一些,另外我還需要一支具備一定數量地強力部隊。它可以完成類似於像蒼鷺島之戰那樣僅僅依靠特勤組無法勝任的任務,兩百人左右正好合適。所以現在亞歷山大推行的訓練方式我也贊同,無論如何打造出來的士兵都能夠符合我的要求。
“布津,你地嗅覺很靈敏啊。”我笑了一下道:“不過光是一支小而精的力量還滿足不了我地胃口,我同樣需要一支在質量上勝過其他鷹羆鐵衛的鐵衛隊。”
巴布宗津目光一凝,馬上就感覺到我話語中隱藏的含義,“漢密爾頓,你想要在鷹羆衛中培植私軍?這很危險,而且難度很高,你知道麼?”
培植私軍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是那一般是邊疆地區的地方貴族們因爲地方不靖而不得已爲之。豢養一支私軍不但耗費巨大。而且目標明顯,很容易讓地方駐軍產生敵意,一遇戰事到來,以軍方名義抽調私軍上前線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讓你花費巨資大造出來的軍隊爲帝國賣命,落得個得不償失。
不過在帝國軍隊中想要培植一支忠於個人的軍隊卻一直是帝國嚴厲禁絕的,只不過帝國越是禁絕。這種現象就愈演愈烈。這也成爲軍方各巨頭們相互攻訐的主要矛頭,只不過想要借用這個理由攻擊對方容易。但是要想達到目的卻不易。
“布津,危險也好,難度很高也好,我當然清楚,不過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所處地環境本來就很危險麼?至少我感覺如此,外有虎視眈眈地異族強敵,內有欲置我於死地的權勢人物,還有不共戴天的宿敵,我可是睡不安枕啊。”我笑了起來,“至於培植私軍麼?暫時還說不到那個份上,但是要打造一支令行禁止軍隊,一支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軍隊,這卻一直是我的想法。”
“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巴布宗津咀嚼着我順口冒出的幾個詞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有些味道,漢密爾頓,看不出你啊。”
“布津,日後多接觸下去,你還會有更多地新發現。”我有些大言不慚地接上話,“相信我,跟着我,不會失望。”
“嘿嘿,我很期待,漢密爾頓,至少到現在你對我還有很大的吸引力,不過我得提醒你一聲,當你真地對我失去了吸引力的時候,就算是你用精靈符法鎖住我,那也一樣無效。”巴布宗津悠然道。
“呵呵,鎖住人鎖不住心,那我真的就太失敗了,用這種有些下作的方式不過是權宜之計,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如此,畢竟我們之間相互瞭解都需要時間,對不對?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拋開這些不必要的束縛了。”我微微一笑道。
“噢,你這麼自信?”巴布宗津斜睨了我一眼。
“人若無自信,豈能爲大事?”我反擊。
“爲大事?嗯,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所謂大事究竟大到何種程度。”巴布宗津哂笑着。
“布津,其實你內心很清楚,不是我們想要爲大事,而是眼下的局勢逼着我們爲大事,你在翡冷翠和特洛伊之間流連數年,帝國和塞爾柱奧斯曼之間的差別只怕你不會感受不到吧?不談塞爾柱人,就是西面的蠻族和南面的獸人就已經把帝國折騰得虛弱不堪了,還不提阿拉貢的那些叛亂暴民,你覺得塞爾柱人會弱視到看不清楚現在的局勢?”
我輕輕哼了一聲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鷹羆衛雖然好,但是卻不是久留之地,就算是我們想留下來,只怕局勢也會逼着我們離開,你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