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如果我娶你,你會嫁給我嗎?告訴我實話!”
當我們之間的氣氛曖昧得快一觸即發時。商巖問了我這樣一句話。頓時把我遊離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我想了很久,微微搖了搖頭。
“爲什麼?”
“這樣你會很累,娶一個名門閨秀。就算你不愛,至少也不會被千夫所指。但若娶了我。你,你的家族。還有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會對你指指戳戳,你會覺得痛苦。不快樂。”
我看他欲言又止,打斷他又道,“商巖,其實你一直很清楚你要什麼,愛情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小部分。若不然當年你不會對我們隱瞞身份,也不會等到我離開的時候都不挑明你的心,對嗎?”
我一番話可能太直白。所以他沉默了。
碉樓上就一盞散發着微光的燈,在昏暗的燈光下,我都不太能看得清商巖的臉。唯有他的眸子無比明亮。或者說犀利。
手機的音樂還在響,“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換來紅顏一笑……”我隨手關了手機,四周頓時靜謐了下來,氣氛有點壓抑。
其實我說得一點沒錯,商巖是商家的繼承人,事業和感情擺在他面前,必然是事業重要。
他愛我是真的,因爲我們當年的感情很純粹,放現在來說非常的珍貴。然而再深的愛也比不得事業重要,他是商家唯一的繼承人,必須分清楚孰輕孰重。
“商巖,放下吧,把我當成普通的朋友,你心裡就會釋懷很多。我不想你因爲我在有生之年過得不快樂,你明明是一個陽光大男孩。”
“歡顏,你等我,等我站在最高的地方了再來娶你。”他捧着我的臉非常認真地道,“只有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夠俯瞰所有人,而那些人再也不敢對你指指戳戳了。”
“……”
我要怎麼說?
我居然找不到任何話迴應他,他那麼認真,那麼嚴肅,如果我說來不及,我說不可以,他會不會直接就炸了?
“商巖,我不跟你許這個諾,你以後還會遇到更多的女孩,更美的風景,一定會有更讓你動心的女孩出現,這些美麗的話,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你怕我做不到?”
“不是,我怕你後悔,人生有很多的可能和不可能,我們根本無法預料,就還是隨遇而安吧。”
“你給我三年的時間!”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三年後的光景,怕是更人事已非。先讓他有個奔頭好了,今天是他的生日,至少現在我不能嚴詞厲色地拒絕他。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又道,“歡顏,我記得你的素描畫得很好,能不能給我畫一張?”
“好,你什麼時候想要?”
“隨你,畫我你認爲最好看的樣子。”
“嗯!”
商巖最好看的樣子,應該是頂着一臉的青春痘忽悠我入他社團那天吧,穿個白色t恤,牛仔褲,籃球鞋,渾身上下充斥着青春荷爾蒙。
就那個樣子,我到如今都記憶猶新!
於是我答應他了,我想一定會好好畫一個他的樣子,來感謝他這些年對我的惦念。
我在碉樓上陪伴了他很久,兩人背靠背坐着,望着不遠處的校園,回憶着種種往事,像是又回到了讀書的年代。
那時候的我們真的很自在,無拘無束,只可惜孽火流年,我居然成了這尷尬的存在。
我們大約是午夜了才下樓,我還刻意瞄了一下四周,依然沒看到那個藏匿在暗處的女人,我真懷疑她是不是土遁了。
上車的時候,商巖忽然走過來抱着我用力吻了下,在我還一臉懵逼的時候又放開我了,“原諒我任性一回,自顧自索要了生日禮物!”
“……開車小心點,晚安!”我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坐上了車。
他看我啓動轎車了才上車,但沒馬上離去。我曉得他要等那個女人,所以就沒逗留,油門一轟就開走了。其實我很好奇那個女人是誰,但想想還是算了,興許看到那個人的真容我又後悔了。
回家的路上我開得很快,心頭老有種莫名的恐慌,又不曉得是爲什麼。不過我的手機一直沒響,可能也只是我想多了。
但當我駛入別墅的時候,看到停在花園裡那輛風騷的布加迪威航時,才曉得我的第六感並不是發生了異樣。
秦漠飛來了!
我擡頭瞥了眼亮着燈光的臥室,心裡一陣陣的發憷。蘇亞明明說他要小半個月纔回來的,爲什麼今天就回來了?回來就回來,還來我這裡做什麼?
想起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我滿肚子怒火“嗖”地一下就冒起來了。如果不是他,我腹中的寶寶又怎麼會面臨可能死去的危險?
禽獸!
思來想去,我還是把車駛入了車庫,硬着頭皮上樓了。客廳裡亮着小燈,王媽都沒我留門了,估計是被秦漠飛給趕去睡覺了。
我小心翼翼地上了樓,支了個腦袋上去打探敵情,一冒頭才發現他就操着手站在小廳裡,穿着筆挺的西裝,如天神般姿態俯瞰我。
看到他不可一世的姿態,我一股氣血涌上心頭。“你來做什麼?這是我的家。”
我挺了挺背,昂首挺胸地從他面前走過了,他也沒把我怎麼着。他跟着我進了我臥室,把門又反鎖上了。
我一臉戒備地怒視着他,以爲他又要對我用強的。如果他那樣做,我的寶寶就肯定保不住了,我估計會殺了他的。
然而他沒有,他隨手丟了幾張照片在牀上,上面全是我和秦馳恩在一起的畫面,有相依偎的,還有我喂他吃魚的。不光如此,還有商巖的,居然還有剛剛在碉樓上的照片,有一張是他吻我的時候。
這些畫面捕捉得特別別有用心,感覺畫面上的人就是兩情相悅。
我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難以置信地看着秦漠飛。他是找人跟蹤我了嗎?他怎麼幹這種齷蹉的事啊?不知道這樣很過分嗎?
所以他來找我是什麼意思?興師問罪麼?
“你跟他們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很幸福啊,可面對我的時候就像看到鬼一樣,歡顏,我真就讓你那麼厭惡?”他挑着眉,俊朗的臉頰一片寒霜。
這等同於把我抓姦在牀吧?於是他又有發揮情緒的藉口了。事已至此,我索性豁出去了,反正我問心無愧,管他怎麼想呢。
於是我冷哼了聲,“你很閒啊,還找人跟蹤我?”
“我沒有那個心情幹這種事,我只是告訴你,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任何人都是有目的性地做事情,哪怕是你生小凡,也是因爲你的身體不能承載傷痛。”
“……”
我居然無言以對,因爲生小凡確實是因爲身體不允許才迫不得已生了他。可是,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暗示秦馳恩對我那麼好是別有用心嗎?
“我想你並不瞭解秦馳恩的爲人,他曾是我爸最忌憚的一個人,也是秦家人最忌憚的,他接近你並不是你沈歡顏多麼優秀,而是另有所圖,所以你不要傻傻地成爲了別人的棋子,到時候丟了自己的臉不說,也丟了我的臉。”
會麼?秦馳恩會是那種人?
我不太相信,我就一凡人,有什麼利用價值呢?他若真的想要對付我,不需要用手段就可分分鐘滅了我,何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在我面前演戲呢?
“不需要你管太多,你講完了嗎?講完了可以走了。”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秦漠飛眸色一沉,靠近我勾起了我的臉,星眸在我臉上掃來掃去,“你在恨我?還在爲那天的事情生氣嗎?”
“難道我還對一個侮辱我踐踏我的男人產生感情不成?就算他們一個個對我都別有用心,那也比你好,起碼他們沒有無所不用其極地羞辱我。”
“……對不起,我當時氣壞了。”
就在我以爲他要對我大發雷霆的時候,他居然跟我道歉了。我狐疑地看着他的臉,確實沒有惱羞成怒的樣子。
他怎麼了?這不太像他啊?
“你住院了,身體怎麼了?是不是我不小心傷到你腿了?”他說着還拉起我的裙襬看了下。
“……”
假象,這肯定是假象!
他哪裡是個主動給人道歉的人,而且還是在發現了我跟別的男人曖昧的情況下這樣,這太不正常了。
我戒備地看着他,一步步退到了安全地帶。“我有點累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今晚我陪你,順便明天接你和小凡搬去老宅。”
我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沒有跟我生氣,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急匆匆回國就是爲了把我和小凡弄去老宅吧?對呢,三天期限已經到了。
我忽然氣不打一處來,“秦漠飛,小凡是我媽的命根子,你帶走她就等同於要她的命。而且我也不會跟着你去老宅的,那個地方我不喜歡。你說過不會跟我搶小凡的,你怎麼這麼殘忍?”
“聽王媽說,老太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晚間的時候還差點摔了小凡,她不適合帶他。再說,小凡始終是秦家的根。”
“……敢情你當初要我做你的女人,最終目的就是想搶我的孩子吧?你還要不要臉啊?我懷他生他的時候你在哪裡?現在你居然想把他帶走,做夢!”我忍不住怒火就爆發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
他微眯起眼睛瞅我許久,隨即涼涼一笑,“歡顏,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小凡是一定要排進秦家族譜,這由不得你。你若不想搞得大家都難堪,就乖乖聽我話。”
“我若說不呢?”
“傻瓜,還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說‘不’呢,你也不例外!以後不要這麼倔。你若安分些,就是一片風平浪靜,這也利於老太太病情的恢復和小凡的成長,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