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自從破戒以後,每一天都在牀上恩愛至少一次,偶爾兩次,三次。
那麼多的結合,那麼多的你儂我儂,互相融在一處,原來心和心還是不能完全在一起。
她覺得很悲哀,覺得那些恩愛都是那麼可笑。
不想再繼續這種悲哀,兩人之間連信任也沒了,就真的沒必要繼續了。
“什麼意思?”喬宇石皺緊了眉。
“我叫你發個誓,你就說回國?你心裡要是沒鬼,你怕什麼發誓?嗯?”他氣憤地捏住她的小下巴,迫她仰視着他。
她不是怕,她不是心裡有鬼,她只是覺得悲哀,或許他不懂。假如他真懂她,又怎麼會不相信她,又怎麼會讓她發誓。
“放開我,我不想和不信任我的人說話。我想回國了,不想留在這裡!”她堅持道。
從跟他在一起,她就知道她是卑微的,所以她從不任性。
他再怎麼猜忌她,他再怎麼不信任她,甚至是關她,她都原諒。可那些都是從前,是他們沒有敞開心扉之前。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已經給過她承諾,說永遠都信她,永遠都要跟她在一起。
所以她再受不了他的不信任,她現在就執着地認爲,寧缺毋濫。
“不想和我說話,你是想和誰說話?陸秀峰?那你剛剛爲什麼要說你愛的是我,你說你愛他多好啊。你跟他走多好啊!”他冷嘲熱諷的態度讓齊洛格更火了。
她開始都已經哄過他了,輕聲細氣的,憑什麼總要她小心翼翼啊?
有道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我早知道你不信我,我就跟他走了!”她揚着臉,有恃無恐地對他說道,語氣很倔強。
喬宇石氣的眼睛都綠了,小東西,她這是氣話,還是真的?
他其實多少還是有些相信她和陸秀峰有勾搭,否則就是解釋不通他的出現。
“去呀,給他打電話啊,現在他還沒離開美國吧。反正你都把行程告訴他了,就是想跟他走,我也不攔着你!”
說完,也不抓着她肩膀了,也不捏她下巴了。
他放手,假如她願意讓他放手的話,他倒要看看她會怎麼做。
到現在他也沒哄她一句,他還是說她是私下裡跟陸秀峰有聯繫,齊洛格覺得自己都要被他氣炸了。
不光是氣,還有委屈,她真想哭一頓。
可是她爲什麼要哭,爲什麼要丟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她還要在他面前示弱嗎?
再說他已經趕她走了,難道她還能厚着臉皮賴着他?
“好!我現在就去找他,我立即去找他!你要是攔着我,你就不姓喬!”齊洛格狠狠地說道,說完就往前跑。
喬宇石很想拉住她,非常非常想。
但是他的自尊心,他的面子,他的氣還是站了上峰。他就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會去找那個男人。
女人的心在你這裡,就是你的。要是她心在別人那兒,你勉強留在身邊也沒意思。
他喬宇石也是個驕傲的男人,他怎麼會一直願意患得患失的擔心着。不如給她個自由,看她如何選擇。
腳定在原地沒動,他想,要是她心裡真有他,可能走不了幾步她就會回頭。
他站在這裡等她,等她跟他說一句抱歉,跟他說是她錯了,她不會走,她捨不得走。
她要是真愛他,她就會這麼做的。再說,她這是第一次來美國,量她也走不到哪裡去,當然去找陸秀峰除外。
齊洛格也是說的氣話,她到哪裡去找陸秀峰去?
她只是在用行動向他抗議,讓他以後要相信她,不要動不動就誤解她。
走出幾步遠,她就有些後悔了。她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裡,能去哪裡?這不比在國內啊,她想到一個人上路心裡慌慌的。
很想回頭去跟他說句軟話,想想,還是算了,她現在說軟話,以後他還不更欺負她,更不信任她嗎?
這樣想着,就硬着頭皮往前走,心裡卻在說:“喬宇石,你快來追我啊。只要你來追我了,我也不在乎你剛纔不信任我了,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走了有一百米遠了,也沒見喬宇石來追她。
她心裡冰涼的,不禁在想,難道她在他心中就是這麼沒有地位嗎?
也許他覺得她不會真走,她離開他不行,所以就要這麼欺負她?明明是他不信任她在先,還要她回頭跟他道歉不成?
她齊洛格也是很驕傲,有自尊的。
好吧,他既然不在乎,她就走給他看!
正好這時,一輛的士駛過來,齊洛格沒有猶豫,招了招手,車停了下來。
她真走?喬宇石心中一驚,眉頭皺的緊緊的,開口喊她。
“齊洛格,你不準走!”
只是旁邊的車喇叭響,她沒聽見。以爲他根本就不挽留她,她流着眼淚鑽進了的士。
司機在用英文問她去哪裡,她不知道該去哪裡。回國吧,她想,這是唯一的想法。
去機場,她也用英文對對方說。
車啓動駛離,她閉着眼流淚,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車後面喬宇石在奔跑。
該死的!她怎麼就這麼走了呢?他簡直就是猝不及防,追了一會兒,車加速了,到底還是追不上了。
他趕緊掏出手機給齊洛格打電話,手機響了很久,卻無人接聽。
難道小東西氣的連他電話也不接,真這麼倔嗎?
他哪裡知道齊洛格的手機根本就沒在她身上,她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
拜會喬家老爺子老太太之前,兩人把行李都放在酒店裡了,齊洛格這天穿的是裙子,身上也沒有口袋。再說到這裡她想也不會有人找她,就連手機什麼的也沒帶。總想着和他爺爺奶奶說一會兒話就回酒店的,誰想到就這麼出來了。
喬宇石撥了幾次她的電話,才猛然想起,她的東西全在酒店裡。
這下可糟了,她身上沒有一分錢,上了的士以後怎麼辦?
他只顧着追了,也沒看她坐的的士是什麼牌照,要怎麼找她?
她會去哪兒?喬宇石前所未有的恐懼,他長這麼大都沒這麼恐懼過。
她這麼小的個頭,走到哪兒還不是被欺負嗎?
就算她可以找警察求助,在這過程中,她身無分文,肯定要很害怕。
喬宇石不敢多想了,他立即攔了一輛的士,跳上車,讓司機快開,想要追上她,把她追回來。
“怎麼樣?”喬思南在電話裡問他的下屬。
上次在靈覺山,喬宇石很堅定地選擇相信了齊洛格,他很想知道這一次,他是不是還能那麼相信。
以他對他大哥的瞭解,他是個多疑的人,恐怕這次齊洛格是要被他懷疑了。
“兩人好像吵架了,二少爺,我這裡離的遠,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剛纔齊洛格坐這一輛的士走了。”
“跟上她,隨時跟我報告!”
“是,二少爺!”療養院門口不遠處路邊停着的一輛車啓動,那人特意留意着,對齊洛格打的車看的是清清楚楚。
他追起來容易,這廂喬宇石追起來可是非常有難度的。
路上的的士那麼多,他根本不知道哪一輛是齊洛格坐的。尤其是還有很多個岔路口,他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裡。
她說她要回國,她會去機場嗎?
她身上沒帶證件,她自己應該知道沒帶證件吧,所以可能兜一圈又會回來吧。
喬宇石一顆心都被她揪緊了,真是後悔莫及。他該死的爲什麼要懷疑她,尤其還在異國他鄉。就算是生氣,也該把她先押回酒店再說啊!
她走時,他爲什麼不追呢?他怎麼就忘記了小東西是多倔強的人,還試圖等着她回來認錯。喬宇石,你真是腦袋不清楚了。
他自責着,心裡也在做着艱難的判斷和抉擇。
到底他該往機場的方向追,還是回原地等她?
萬一她回來又找不到他該怎麼辦?沒事,他想她只要記得療養院的名字,回來是可以進去找他爺爺奶奶的。他們在這裡,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大本營。
他還是決定追她,就往機場的方向追。
卻不知從這裡去機場也有兩條路,車開了一段時間就跟齊洛格分開了,根本沒在同一條路上。
齊洛格在車上哭了一陣子,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什麼都沒帶。
沒有現金,也沒有護照,身份證,手機,等等等等,她頓時慌了。
“先生,能不能請你把我送回開始上車的地方?我身上忘了帶錢!”她對司機說道,好在她還懂些英文,否則她此時更要害怕死了。
“shit!”司機罵了句髒話,他不知道怎麼今天就這麼倒黴,一連兩次遇到這樣的事。
上次那個,是個醉鬼,說拉回原來的地方就給錢的。結果拉過去一看,哪兒有個鬼給他錢,還白白跑了那麼遠。
這次他再也不上當了,把車往路邊一停,黑着臉用英文說道:“我認倒黴,你自己打其他車去!”
齊洛格想求求他的,奈何他停了車以後很不耐煩,見她不走,還彎身去把門給她打開了。
齊洛格沒辦法,只得下車了。
這裡已經是城外了,不說是荒無人煙,可也差不多了。
路上沒有行人,只有飛馳而過的車輛,且根本就沒有的士。就算有,她身無分文,人家肯載她嗎?